第五篇 一天两夜
做梦不怪,就怪在做的梦好像真的,那就有问题了,要么就是做了亏心事,人家在梦里讨债,弄得人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那离疯就差不了多远了。
还有一种呢,醒来后也记得起来,也好像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您压力太大了,是时候给自己放放假,去外面没人的地方好好走走。
记得当天听完nǎinǎi的故事后,我做梦还真听见声音了,只不过听见的不是女人唱歌,而是nǎinǎi说故事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听不清楚nǎinǎi说的是什么故事罢了。
如今有时我做梦还会梦见nǎinǎi给我讲故事,只是根本就听不清她讲的什么,我不会惊醒,不会害怕,我会用尽全力去听nǎinǎi讲的是什么故事,但每次醒来,都想不起来nǎinǎi说的是什么故事。
因为nǎinǎi几乎每晚都会给我讲故事,这不是怕我睡不着,而是明明之中给我讲一些道理,做人的道理,做事的方法,还有遇到怪事后处变不惊的心态。
“nǎinǎi,谁想做内掌柜啊?”nǎinǎi坐在摇椅上喝着茶,我呢就接昨天夜里nǎinǎi没有说完的故事接着问道。
“李奉天!?”nǎinǎi说完后直直的看欧阳。
欧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
nǎinǎi一脸疑问,欧阳接着说道:“这李掌柜是外掌柜,如果当铺还能继续开下去,他一定就是下一任的内掌柜,可是这字。却是两个人写的。”
欧阳指着账薄说道:“前一个呢是李掌柜自己写,可后个却是另一个人写的,你仔细看看。”
nǎinǎi将账薄上的“李掌柜还”四字左看看,右看看,后面的墨迹也看了遍,也没看出一二来。
“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写的,字迹大小,连墨迹都一样。”nǎinǎi不服气说道。
“是一样,字迹、墨迹都相同。就是有一点不一样。”欧阳接过账薄,指了指账薄页面上一处墨迹道:“这字虽干了,可是页面上却留下了墨迹。一般账薄不会这般匆忙的刚写上去就合上。
我刚才也对了李掌柜亲书的当票与账薄上的内容,字迹、墨迹都一样。可是却太勿忙了,一般的记账都会等墨迹干了后才会合上账薄,这是常识,不然写一页就合一页,打开再看,不是一幅山水画了吗?”
“可为什么说是两个人写的字呢?”
欧阳笑了笑道:“你没做过内掌柜,不知道内掌柜有个习惯。就是无法完全辨认的物件,他们会从取房拿回来重新辨认一番。”
见nǎinǎi神sè依然不解,欧阳接着说道:“何先生死讯是当铺以电报的形式通知总行的,我刚接到就赶了过来,用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青山当铺没有开张,就不会有账。这账薄上都有记载。
我来了之后就任李奉天做内掌柜,就是今天凌晨五更的时分。也就是说他从那时候才开始做内掌柜,才有权力去查物件做账薄。可是今天巳时我就接到当铺通知说李掌柜死了,中间只隔了一个半时辰。外掌柜接手内掌柜,一个半时辰远远不够,就光看账查账、清点物品、接手事宜、商行接管等等这一大堆事情,没有个三五天是做不完的。
而李掌柜接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重验物件,也就是说他做了内掌柜却不急于查账,而是去重验了物件,更为奇怪是最后的归还物件却不是他做的账。”
nǎinǎi提出疑问道:“不会是他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去做的……的账吧?”
欧阳瞪了nǎinǎi一眼说道:“人死最后一件事会是回想起这一生后悔的事,或是美好的事,又有可能是未完成的事。可能是没有见到的人,还想再见的人。你说他会剩最后一口气去记这个无关紧要的账吗。”
nǎinǎi翻了翻白眼,问道:“那你说是谁,这么无聊去记这个账,而且字迹、墨迹都一般无二。”
欧阳说道:“此人定是此中高手,还有一种可能……”
nǎinǎi见欧阳声音越来越小,急忙大声道:“爹,到底是谁啊?”
欧阳被nǎinǎi吓了一跳,又是一个白眼,淡淡道:“你这个样子我还真不敢把你嫁出去,也太没教养了。”
“我不嫁人,我还小呢,十七八岁的太小没人要。”nǎinǎi冲着欧阳撒娇道。
“十七八岁还小,十七八岁都可以做娘了。”欧阳虽是语气有怒,可是脸上却有微笑。
“那这个人为什么要去做个这假账呢?”nǎinǎi又开口问道。
“做假账,要么就是心中有愧,要么就是心里有鬼。想来这三位内掌柜的死决不是他们说的那般痨累而亡,这件事跟那临摹之人绝对脱不了干系。”欧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嘴里念念有词,声如细蚊,可将nǎinǎi吓了一大跳。
nǎinǎi立刻拍了一下欧阳,欧阳则是莫名奇妙的看着nǎinǎi说道:“累了就去睡,我在想事情,不要打扰。”
nǎinǎi原本就在强撑着,这几天来没睡过一个安心觉,一听这话是睡意大增,可是要她回房去睡,她根本就睡不着。
欧阳见nǎinǎi如此,微微一笑,将nǎinǎi叫到身边细细说道:“这个临摹之人极有可能是三人身边亲近之人,长期与他们相处,自然可模仿他们笔记。你也别想太多,早些睡下吧。”
nǎinǎi一听此话心中一惊,已有了一个答案,可是她也累了,就只好先睡下。
说来也奇怪,nǎinǎi梦中没有在听到那女子的歌声,只是刚刚睡着那会听了几声,后面就没有了。这一觉nǎinǎi说她睡得特别踏实,很香。
当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肚子是咕咕作响,身边却没有欧阳的身影。
人生地不熟,nǎinǎi有点慌张,但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她直接叫来店小二,询问起欧阳去了哪里。
店小二一见又是nǎinǎi,也不敢多话,指不定惹得这位俏公子哥哭花了脸。
原来欧阳睡在了nǎinǎi的房间里,现在还没起来呢。至于nǎinǎi则睡了一天两夜。
“为什么我这次又听不到梦女唱歌呢?”nǎinǎi问道。
店小二见nǎinǎi今天正常许多,胆子也放开了些,说道:“这位爷,您不知道,来这青吟客栈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梦女轻吟,那还得像您这样慈眉善目,前世做了好事的客官才能有缘听到。想当初很多人为了一听青山梦女而来,可却唯有几位有缘人才能听到,其它人都失望而回了,所以您这样的人定是前世修了善缘,今生才……”
nǎinǎi见店小二根本说不明白,话又开始多了起来,直接拿出一块银锭子,才将店小二给打发了出去。
nǎinǎi睡了一次好觉,又吃了点清粥早点,顿时觉得jīng神不少,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从窗外看去,这青吟客栈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后面有山泉水从山上流下,叮咚作响,山鸟轻唱,清风摆竹,山中雾气轻荡,好一派山中美影,惹得从城里而来nǎinǎi一阵心醉。
“欧阳当家的,镇长请您去当铺,快些个起来啊!”一阵敲门声将nǎinǎi兴致打断,但一听到来人声音,nǎinǎi却是心慌了起来。这声音不是别人,就是李行龙。nǎinǎi又回想起欧阳的话,现在一想到有可能李行龙就是临摹三人字迹的人,心里一阵后怕。
nǎinǎi与欧阳换了房间,李行龙误以为如今房间里的人是欧阳这才来叫门。
nǎinǎi想起欧阳的话,处事不惊,再说这里是客栈,定有不少客人,如果有什么事大叫之下定会有人知道。再说欧阳就住在隔壁,想来他也能听见。
nǎinǎi当时却是不知,她住的是客栈最高的三楼,整个客栈三楼就五个房间,除了她与欧阳一人住了一间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人住在上边。
nǎinǎi拿起支窗木棍放在身后,一步步朝着房门走,如果看到李行龙有何异样,就放声大叫,手不留情。
nǎinǎi清了清嗓子,缓缓打开房门,见李行龙神sè正常,但在看到nǎinǎi后神sè却是一变,nǎinǎi来不及多想,直接将门“嘭”的一声关上,大声道:“救命、救命啊、……”
声音是一声比一声大,到最后nǎinǎi喊得双耳都有点发鸣。
“咚!”的一声巨响,房门一震,nǎinǎi则是双手紧握木棍,随时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门被李行龙一脚踹开,nǎinǎi立刻闭上双眼,直接挥着木棍就照李行龙头打去。
“啊!”
“啊!”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一男一女。
“nǎinǎi你也早点睡觉啊。”我没有追问,因为nǎinǎi的眼睛又看向外边的黑夜,我知道她今天的故事说完了,我强压好奇心,等着明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