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阶神职
“郎先生。”
“嗯?”
“您之前有为郎语请过心灵教会的医生吗?”符心游问。
“我曾经找过一名心灵教会的医生,他来了一趟后告诉我这病他不能治。”郎行答。
“之后我去找其他所有心灵教会的医生,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哪怕他们根本没来看一眼我女儿!”
郎行出离愤怒,握紧拳头眼角暴跳:“好像他们全都在私下串通好了不救我女儿。”
“哦,是这样啊。”
不管郎语的病症是因为心理问题还是涉及了灵魂之类的东西,都是在心灵教会医治范围内的。
就算难度很大,只要请更高级的神职者,比如“读心者”进阶的二阶神职“御人法师”,这问题会很轻松解决的。
御人法师工作酬劳很高,但以郎行的资产应该也请的起。
所以,心灵教会拒绝医治可能是因为这病的更深层次原因,再考虑到神管局对心灵教会的调查,这病可能涉及到心灵教会的什么阴谋。
“请不要打扰我。”符心游神情严肃说到,“请所有人暂时离开,到门外等待。”
屋里的仆人们看向郎行,郎行点点头,仆人便将药汤等物品放在桌子上,跟着郎行离开了房间。
“小语,你说的弟弟是?”符心游问。
“我以前有个弟弟,叫萧道,他原本是我父亲同事的儿子,后来因为意外事故成了孤儿,被我父亲收养。”
“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我们一直就像亲姐弟一样。”
“可惜他八岁那年还是死在了病床上。”
郎语叙述。
“小语,你确定信仰幻象之神就能复活你的弟弟吗?”符心游扶着郎语坐起,让她靠在几张枕头上。
“嗯嗯。”郎语用力点头,她坐起来后似乎舒服了很多,更有交谈欲望了,“不过需要我先成为幻术师。”
“幻术师是?”
“幻象之神给教徒的二阶神职。”
“二阶神职?”符心游很惊讶,“这难度也太大了吧,普通教徒想成为一阶神职者都要刻苦努力挤破头再加上命定之运。”
“二阶神职有多么难我真的不好说,由于这可能离我太远我甚至对它的难度毫无概念。”符心游说。
“现在的幻象之神连正神都不是,教会只能在地下运转,祂能分出多少力量,授予几个二阶神职啊?”
这个世界神职只有三个阶段。
一阶神职者受神赏识,得神恩赐,是神明象征教义的践行者。
二阶神职者受神宠爱,得神信赖,是神在地上的使者、士兵,神明象征教义的诠释者、开拓者。
三阶神职者堪称神的侧面,是最接近神的信徒,为神明分忧解难,被尊称为神侍、天使甚至神子、副神。
像幻象之神这样弱小、实力不稳的邪神是不可能给教徒三阶神职的,这可能会动摇祂在教会的绝对权力,甚至被教徒夺权,失去象征。
二阶神职就是祂能给教徒的最强力量了。
这也能反映出一个二阶神职有多么珍贵。
“不管有多难,要受多大苦,我都会坚持的,为了我的弟弟。”郎语眉挺眼明,异常坚定。
“你现在有神职吗?”符心游问。
“我。”郎语有些犹豫,但还是坦白了,“我现在有竞争神职的资格了,有机会成为幻象之神的一阶神职——催眠师。”
“那离二阶还远的很呐。”符心游看着郎语的眼睛说,“不过我会帮助你实现梦想的。”
这句话带上了象征的法力,可以引起郎语的白日梦,当然,更重要的是引起郎语脑海中那另一个意识的白日梦。
果然,符心游看见郎语头上升起的各种气泡中,有一个视角不属于她。
那个白日梦中,视角主人在一场匪夷所思的仪式中,见证了郎语成为幻术师,然后这场仪式的后半段,视角主人在郎语的帮助下,成功从心灵走出,走向现实世界。
“等到你的梦想实现以后,你准备做些什么呢?”
符心游再次催动,想要多看些内容。
“当然是和家人一起回归有我弟弟的生活了。”郎语说,她的白日梦中也是这样演绎。
但藏在她白日梦气泡中的那个特殊气泡中却是完全相异的场景:
视角主人成功走进了现实,但它并未留在郎语的家庭,而是穿上了白色教袍,虔诚地走进了心灵教会的教堂.....
...
什么鬼?我怎么看不懂。
对于白日梦中的演绎,符心游完全不得其解。
难道郎语成为了幻术师真的就能复活她弟弟?
那个走进真实的幻象真的是她弟弟吗?
而且“她弟弟”为什么刚开始信仰幻象之神,通过幻象之神走进现实后,又去信仰了心灵之神?
牛头人?
?
再想到幻象之神昨天的神降,心灵教会对郎语见而不救,神管局对心灵教会的调查。
符心游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令人心悸的气味,散发自某个藏在暗处的、冰冷的阴谋。
“这任务变数也太多了,得考虑让艾登加钱。”符心游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为什么要去信仰心灵之神。”在符心游陈思时,郎语突然问了一句。
“嗯?你在说什么?”符心游问。
但郎语好像完全看不见符心游一样,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想完成复活要靠幻象之神帮我成为幻术师,让我帮你走进现实。”郎语继续面对空气发问,“为什么你会想要信仰心灵之神?”
她在和自己的“弟弟”对话。
符心游明白了。
郎语现在的症状就是能看见幻象,也就是她内心那个被她认作“弟弟”的意识。
那个东西是完全以意识体存在于郎语的大脑中,所以郎语可以看见它,看见它的想法,包括白日梦。
“萧道,是幻象之神给了我们救赎的机会,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我知道你是我的亲人,我不会放弃你,但我也不会接受你忘恩负义的做法。”
郎语肃视空气,对着幻想中的弟弟词严意正。
“我不允许你背叛幻象之神去信仰心灵之神。”
一个身体和意志都因病而虚弱的女孩在这一刻为了自己的信仰竟然能展示出这么强硬的态度。
而回应她的却是“萧道”的怒火。
符心游感觉好像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脑中,他的头变得轻飘飘的,思维似乎已经升华成了一团无形混乱的气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阴风拂过他的背部,他看见病床上的郎语捂着头,痛苦而凝重地看着他身后。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七八岁的、脸色惨白的男孩,抓着一条锁链,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