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谢豫中招了
谢婉清疑惑道:「瑾修,你见过他吗?」
「不曾。」秦瑾修同样疑惑谢闻举的反应:「我只见过大秦氏。」
「我以为你对他做过什么,他才害怕你。」谢婉清柳眉紧蹙:「难道是因为他做了亏心事?」
「母亲,您别担心,他若有坏心,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秦瑾修扶着谢婉清的胳膊,带她去后院:「您的伤还未好,先回院子里休息。」
*
陈娇确定铁铧完工时间,与韩慎约好五天后去郡府。
她在医馆除了给病人治病外,剩余的时间便是按照记忆将工具给画出来,因为她经常炮制药丸,所以对工具还是很熟悉,详细的将图给画出来,担心柱子看不懂,她甚至还画了分解图,在旁边备注。
图纸全都画出来,已经过去四天,陈娇带上图纸去往铁匠铺子。
几辆牛车停在铁匠铺子门口,陈娇往牛车上瞄,只见牛车上盖着秸秆,看不到装的是什么东西,心里猜测到时铁铧。
果然,村长从铺子里出来,瞧见站在牛车旁的陈娇,笑眯眯地上前:「陈娘子,铁铧全都铸好了,你点一点数,验一下货。如果有不合格的,我们再重新返工。」
柱子跟在村长身后从铺子出来,接过话茬道:「村长担心会不过关,所以才想缩短工期,尽早将货物送过来,时间上宽裕许多。」
陈娇感激道:「村长,多谢你帮忙找人铸好铁铧,不然我可就摊上***烦了。」
村长实心眼地说:「你给我们白得那么多银子,我们欠你一个人情,这事儿就当还你人情。」他催促道:「你快些检查,两千多个铁铧呢,一个个看过去不知道要看到啥时候。」
陈娇掀开秸秆,露出整齐摆放的铁铧,她拿起一个铁铧检查。
铁铧呈三角形,前锋很尖,后部有两翼,两翼开了刃,磨得很光亮锋利。
村长好奇地问道:「陈娘子,铁铧是直接装在木棍上,像锄头一样的工具吗?它太小了,不如锄头便利,莫非是针对一些农作物的?」
陈娇解释道:「铁铧是安装在犁上破土的锋刃。」她的手指着两翼:「靠这开刃的两翼疏松泥土。」
村长一头雾水,仍旧不太懂。
陈娇神秘一笑:「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村长知情识趣地没有再多问。
陈娇叫上柱子和阮娘、高大嫂一块检查,全部检查完,货物全都搬进铺子里,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只有十几个铁铧有问题,你们不用带回去返工,柱子哥重新铸一下就好。」陈娇叫阮娘来结账。
「之前为了做戏,娇娇给的银子,村长全都退回来,没有收咱们的定金。」阮娘捧着账本来了:「我们原来是让村长铸两千个铁铧,后来又追加了五百个铁铧,一共是两千五百个铁铧,一共是五十两银子的工钱。」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给村长,而后又蹲在地上,将账本摊在膝盖上,写了一个结清的字样,又将毛笔递给村长。
「您在这儿签个字。」
村长收下银子,拿着毛笔刷刷地签下名字,递还给了阮娘。
他语气和蔼地对陈娇说:「陈娘子,今后还有这种活儿,你再来找我们。」
「你们的做工很精细,质量很不错,效率也高,肯定还找你们。」陈娇含笑道:「我们将这一批货交出去之后,举办一个庆功宴,到时候请您赏脸来吃酒。」
村长受宠若惊:「陈娘子看得起我,我一定来!」
陈娇看一眼天色,快晌午了:「你们在这儿用午饭再回去。」
「不用不用,我们村今天有喜事,我们要赶回去吃酒。」
村长推辞了,与陈娇等人道别,带着人离开。
柱子脸上堆满笑容:「我的一桩心事总算完成了,大约是之前出的变故太多,谢闻举又被放出来,没有看到货物,我一颗心总是安定不下来。」
「谁又不是呢?」陈娇问:「你这儿还有多少没有铸完?」
柱子回:「还有十来个,再加上要重新铸的铁铧,还有三十多个的样子。」
「行。」陈娇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图纸,递给他:「铸完铁铧之后,帮我将图纸上的工具铸出来。」
柱子翻看一遍图纸,如果没有分解的步骤与注解,他还真的看不懂是啥玩意。
「铁铧可以交给他们铸,我今天可以给你铸工具。」柱子对新鲜的东西很感兴趣,一颗心扑在图纸上:「我现在就去。」
不等陈娇回话,眨眼睛便不见人影。
陈娇有些无奈,倒挺乐见的。
「德行,每回瞧见新鲜货,就像瞧见宝贝似的。」阮娘翻一个白眼:「午饭怕是又不会吃了。」
陈娇:「……」早知道她就等吃完饭再将图纸给柱子。
她从袖子取出四十两银子给阮娘:「我上次在你这儿拿了四十两银子,你填进账目里。」
阮娘没有收:「娇娇,这批货本来就能分你一笔钱,咱们铺子里的钱是够用的,不用把银子全都丢在铺子做备用金,你留着防身。」
陈娇将银子塞进阮娘手里:「规矩不能乱,不然账目一塌糊涂,会给你增添许多麻烦。我最近一直在医馆接诊,手里还剩下一百多两银子呢。」
阮娘这才收下银子。
*
第二天一早,陈娇挎着包袱从医馆出来,瞧见韩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她快步走过去,坐进了车厢内。
韩慎将一个食盒放在陈娇脚边:「母亲担心我会亏待你,特地让厨娘给你做了一堆吃的。」
「韩夫人对我太好了,一直惦记着我,有啥好东西都会让人送我一份,她也不怕我以后赖上她。」陈娇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双手已经揭开盖子,里面除了精致的糕点,还有精心包装好的汤盅,汤盅里有鸡汤,燕窝,羊乳,蜜饯,干果等。
她惊呆了:「咱们吃得完吗?」
韩慎同样很无语,母亲似被陈娇给饿着,昨天上午就开始列单子,让婢女准备好。
「吃不完分给随从吃。」韩慎靠在车壁上,车壁特地包了软边,不会太硬。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说着行程:「我们提前一日去郡府,大约傍晚会到客栈,养足精神,明日再见药商。不然明儿过去,一到郡府便要去酒楼赴约,赶路都累死了,哪有精力去应酬?」
陈娇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韩慎养尊处优二十年,精心呵护长大的,因为身体的缘故,足不出户。身体治好之后,他便跟着韩老爷一块经商,虽然经常要出远门,需要长途跋涉。
他觉得太累了,往往会提前出门,如此一来不用赶时间,可以走走停停,十分注重享受。
韩慎支着下巴:「表弟在郡府,你要去找他吗?」
「不找了,他在办正事。我们也是有正事要办,办完事之后估计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回来。」陈娇的时间紧迫,不想浪费半点时间:「我要找林老爷,带他一块来青松镇交货。」
韩慎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陈娇:「我们与药商谈好合作之后,你不打算在郡府逗留几日,观赏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
「不了。」陈娇叹道:「我太穷了,要把作坊给快速搞起来。」
韩慎想说:我最不缺银子了,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
他轻咳一声:「表弟不缺银子,他都可以给你。」
「我拿他银子干啥?」陈娇夹一只水晶虾饺塞进嘴里,特别的鲜香,她肚子是饱的,嘴巴又很馋:「自己赚钱自己花,这样比较痛快。」
韩慎不能理解陈娇的思想,不都是女子在家相夫教子,男子在外打拼赚钱养家吗?
「马车里有书,你若无聊可以看书。」韩慎起得早,马车颠簸得又犯困:「我先睡一会。」
陈娇点了点头,盖上食盒,喝一口水,她靠在车窗的位置,挑开车窗帘子往外看。
来到这个世界,她最远的地方只去过清河县,还没有去过清河县之外的地方。
入目是连绵不绝的高山,青松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河流中,清风徐徐拂面,令人忍不住犯懒。
陈娇便软绵地趴在车窗上,听到有马蹄声疾奔而来,她放下帘子的一刹那,看到马车擦肩而过,一眼认出了那是谢家的马车。
傍晚到郡府福来客栈时,陈娇挑开车帘子准备下车的时候,又瞧见了谢家的马车停在前头,下人抬着坐在轮椅里的秦曼进了客栈。
陈娇皱紧眉头,秦曼被谢闻举休了,早就赶出了谢家,算得上是净身出户,怎的乘坐谢家的马车来郡府?
她瞧见秦曼的婢女从客栈出来,立即甩下车帘子,退回车厢内。
「怎么了?出何事了?」韩慎说话间去掀帘子。
「等等。」陈娇制止:「我遇见一个熟人,等人走了再下马车。」
韩慎提议道:「不如换一家客栈?」
「不用了。」陈娇第一时间怀疑秦曼来郡府的用意,尤其是谢豫也在郡府,不得不怀疑秦曼是为谢豫来的,住在一家客栈可以更好的盯梢:「就住这一家客栈,我出行小心一点,不被她发现就行。」
韩慎倒是无所谓,全权由陈娇做主。
陈娇偷偷掀开车帘子一角,不见婢女的身影,打算再等一刻钟再去客栈。
而婢女站在客栈窗前,谨慎地打量一圈,没有瞧见可疑的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翠红,你在这里干什么?」秦曼横眉竖目:「还不快推我去厢房。」
婢女快步到秦曼跟前,一边推动轮椅,一边解释道:「夫人,奴婢方才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怀疑是有人跟踪我们,特地藏在窗子后面观察。」
秦曼面色一变:「有人跟踪我们?」
「没有。」婢女摇头。
秦曼稍稍松一口气,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弦紧绷。
柳昭昭前两日给她送信,她们昨日便启程回京城。
她等谢婉清和柳昭昭走了,方才来到郡府,这件事情一了,便尘埃落定了。
回到房间,秦曼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婢女:「翠红,你务必要去南安路的客栈里,把这一封信交给谢豫。」
「是。」翠红收好信,匆匆离开客栈,去往南安路客栈。
客栈掌柜正在拨打算盘算账。
翠红站在柜台边,客客气气地询问道:「掌柜,我找住在你们客栈的客人,他名唤谢豫,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
掌柜眉心紧拧:「既然你们相识,你去客房找他便是。」
翠红胡诌道:「我只是替人跑腿的,谢公子说过有要事找他,找掌柜通传他。」
掌柜并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是如此的话,谢公子会叮嘱我。我没有得到消息,便不能透露客官的信息。」
翠红恼恨掌柜不知变通,可又没有办法,只能站在客栈门口蹲守。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翠红方才瞧见谢豫从夜色深处走来,客栈灯笼的光影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大少爷!」翠红朝谢豫跑过去,将手里的信递给他:「这是夫人让我给您送来的。」她担心谢豫会把信给扔掉,又继续说道:「信里有关于陈小姐的事情,看不看这封信随您。」
不等谢豫有所回应,她一溜烟地跑了。
谢豫原本要将信给扔了,听说与陈娇有关,便不敢大意。谨慎起见,他还是将信给带回客房,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方才拆开了信封。
他抽出信笺,看完信里的内容,目光陡然变得阴郁。
谢豫对亲情并没有期待,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并不在乎。
他猜测是秦曼为了逼他见面耍的新花招。
谢豫面色沉郁,将信放在火烛上点燃,火舌瞬间席卷了信笺,散发出一缕烟雾,透着一抹诡异的异香。
他的脸色顿时大变,立马屏住呼吸,信笺扔在地上用脚碾灭了,饶是如此,仍旧是吸入了一点。他准备去找郎中,方才走一步,头脑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