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隐瞒

第19章 隐瞒

荣华宫是珍贵嫔所住的宫殿。

她受宠多年,除了太子妃的住的广阳宫,整个东宫中就属这荣华宫最是奢华。

入目看去,只觉得用富丽堂皇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以汉白玉为瓷,以珍珠为帘。

正中央那张黄花梨木的美人榻,更是千金难寻。

这屋子里从装饰到摆件,样样都是珍品。

「还是查不到?」此时屋内的奴才却是跪了一地。

珍贵嫔躺在美人榻上,带着护甲的掌心拍打着桌面。步摇下的红宝石微微摇曳着,那张明艳的脸上满是怒容。

刚从太子妃那儿出来,面色已经盖不住了。一回到荣华宫,她二话不说先发了顿火。

可她到底是生得过于美艳,此时哪怕满是怒气。那张脸上也是娇艳动人。

下首跪着的奴才连头都不敢抬:「娘娘,奴才们一一去询问过,只是您也知晓,这长信宫的消息……」

长信宫的奴才都是太子殿下的人,阖宫上下除了太子殿下的话之外,谁的话也不听。

珍贵嫔入东宫多年,这点小事如何不知?只是越是想到这儿,越是气愤罢了。

一想到那女子还在长信宫,而殿下此番做只是为了护住那女子的周全……

珍贵嫔只觉得妒气上涌,喉咙一滚,竟是忍不住的干呕了一声。

「娘娘!」

身侧的大宫女紫鹃吓了一跳,面色立即就变了。她挥手让下首的奴才都下去,立即捧着痰盂上前。

然而,珍贵嫔只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她从昨日就没吃东西,清早听见消息更是吐了一回。

两天来只进了些水,又哪里还吐得出来。

「娘娘。」紫鹃急得满头是汗,忍不住的道:「要不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珍贵嫔却是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可。」

她摇着头,扶着紫鹃的手紧紧地用力到泛白。等胃中那股不适感渐渐褪去后,她才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起身。

「不可叫太医。」眉心紧紧地皱着,一张脸上都变的没了血色。光看面色便可知晓她此时有多难受。

她挥手放在自己的腰腹上,感受着那处的平坦。

珍贵嫔闭上眼睛:「本宫有孕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泄露。」

紫鹃点着头,却还是忍不住的道:「可是如今已经两个月了,等再过一段时日月份大了还如何瞒?」

如今东宫中尚无子嗣,珍贵嫔肚子里的孩子一出来那可就是众矢之众,到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要放在这个肚子上。

珍贵嫔又如何不知?她面上难得的紧。想到那些,她一张脸上满是狠意:「先瞒过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肚子里这胎稳了,到时候她就有了一半的胜算。

至于另外一半……

珍贵嫔闭着的眼帘闪了闪,殿下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吗?

殿下成婚多年却一直未曾有子嗣,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敢细想。

想到太子殿下,又忍不住地去想那个女子,珍贵嫔想到人还在长信宫,越发烦躁地揉着额角:

「继续派人去查,定要将那女子给本宫查出来。」

殿下从未让人留宿过长信宫过,这女子是唯一的例外。珍贵嫔一想到这儿,心中酸涩得要命。

她上回不过是去了趟太宸殿,一炷香的功夫殿下就叫她出来了。可如今那女子从昨日就在那长信宫住着,至今殿下都没让人出来。

她狠狠捏住自己的掌心。

这时宫女端了个托盘进来。

珍贵嫔瞧上一眼眉心便是一皱,等靠近之后,味道却是越发刺鼻。她用帕子捂着唇,二话不说便直接道:「端走,端走。」

可宫女站在原地一脸为难:「娘娘,这药不能不喝啊。」

珍贵嫔面色变了变,捂着帕子接过。

一碗药喝的十分艰难。

刚喝完,门口传话的小太监就进来了,跪在地上喜气洋洋:「娘娘,殿下的轿撵已经到了朝明路,正往这儿赶来。」

「果真?」珍贵嫔面上一喜,放下碗挥手让人赶紧端下去:「快些走,别让殿下发现。」

宫女赶紧端着托盘往外走,紫鹃熟练的打开窗棂,让屋子里那股药味给散去。

等太子殿下过来,屋子里只余下一股淡淡的熏香。

晌午天热,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宋怀宴哪怕是坐着轿撵来,也是闷了些汗。

直到坐下来才算是舒缓了许多。

他捧着茶盏看着身侧的人,珍贵嫔正坐在身侧。

珍贵嫔抬手撑着下巴,精致的脸上明艳十足。见瞧见太子殿下看着自己,她微微笑了笑,凤眸一扬越发妩媚勾人:「殿下总算是舍得来看嫔妾了。」

「嫔妾还以为殿下有了新人,就顾不上嫔妾了呢。」

她声音好听,清脆又悦耳。那张脸生得风情万种,哪怕是这番吃醋的模样,也是讨人喜欢。

宋怀宴笑了笑,只朝着珍贵嫔伸出手:「是瘦了些。」

「奴才说你身子不适,可叫了太医来看看?」

他说了那么多,却没一句是说那女子的。

珍贵嫔心中微沉,笑的有些牵强。她将手放在殿下的手心中,忍不住的坐在他身侧:「嫔妾无事,多谢殿下关心。」

「只不过夏日胃口不好,吃的少些罢了。」她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殿下都许久没来嫔妾这儿了,怕是要将嫔妾给忘了。」

她自打怀孕,就没以往那么争宠,唯恐自己的肚子被人瞧了出来。

可偏偏这两个月来,殿下去后宫去的也少。就这样竟是让人钻了空子。

「孤这段时日有些忙。」太子殿下拍了拍她的手,当做安抚。

珍贵嫔坐在太子殿下身侧,挨的有些近,闻到他身侧的药味。

自打有孕之后,胃口便有些刁钻。这味道让她难受得厉害,却又没舍得走开,撒娇道:「殿下身侧怎么有些苦涩。」

她一提醒,太子便想到来之前女子在他手下眼含春水的模样,娇滴滴的躲着他的拨弄,却又软了身子在他怀中,实在是可人。

摩挲着手中的杯盏,有几分心不在焉:「太医如何说?」

珍贵嫔忍不住的心中酸水。

她想起太子妃说长信宫清早叫了太医,殿下无事,必然是那女子有事了。这药味也是那女子给染上的。

殿下说忙却也没忘了宠幸旁人,如今这长信宫中还藏着一个呢,哪里是忙,分明是陪旁人去了。

「太医说让嫔妾心情好,心情变好了,食欲自然也就上来了。」她勾着太子殿下的衣袍,将头靠在太子殿下肩头:「殿下今晚留下来用膳吧……」

只头刚挨上去,身后的人却是往后一躲。

珍贵嫔扑了个空,那张脸上一脸难堪:「殿下?」

太子眉心皱了皱,他那肩头不碰还好,一碰实在是疼。他今日批了一整日的折子,咬破的地方才刚愈合。

珍贵嫔这要真靠上来,只怕是刚长好的伤口要溢出血来。

他捏了捏眉心,从软塌上起身:「孤还有事,就不留下来用膳了。」

珍贵嫔忍了整整一日,哪里还忍得住?

「殿下如今有了新人,便对嫔妾这番没耐心?」她说着伸手便要去抓殿下的袖口,刚碰到却被抬手挥开。

珍贵嫔举着手,面色吓得发白。

抬头却见太子殿下垂下眼眸,那双冰冷的眼眸正看着她:「珍贵嫔。」

薄唇轻抿,那张脸上不怒自威:「慎言。」

珍贵嫔眼里已经含了泪水,却硬生生努力憋了回去。

她勉强地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却只瞧见太子殿下的背影。

****

太子刚从荣华宫中出来,身后就立即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器响。

刘进忠吓了一跳,立即抬眼去看太子殿下,却见他眉眼淡淡的,表情难以琢磨。

他立即低下头,心中却是忍不住念叨。这珍贵嫔脾性也太大了些,哪怕是再等等,等殿下走远了再摔呢。

这样甩小性子的事非要让殿下听见,又有什么好?

刘进忠叹了口气。

轿撵往太宸殿走去,经过崇阳门却见一人跪在那儿。

宫道之上无人在,却有一人跪在青石板上。烈阳之下穿着铠甲,姿态谦卑却又盖不住那股飒爽英姿。

刘进忠看过一眼,心里便一机灵。凑过轿撵放低声音道:「殿下,前面是裴二公子。」

轿撵中的人缓缓睁开眼帘,太子撩起帘子看去。

裴鸿雪正跪在前方。

他昨夜整整淋了一整夜的雨,清早起来天还未亮就来到东宫。

一整日来浑浑噩噩的,在这烈阳之下滴水未进。如今面色烧的通红,唇色干枯像是随时都能晕死过去。

远远儿的瞧见轿撵来了,非但没有避开,而是弯腰冲着地下磕了个头。

沙哑的声音似是从嗓子里撕扯出来的一样,额头狠狠磕在青石板上:「殿下,属下前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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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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