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做衣服
白羽笙想来也觉得很委屈,带着哭腔说:“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其实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哪怕你有了别的女人我都可以接受,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会怪你。但我就是很讨厌你骗我,什么都不说。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的脾气越来越急,越来越控制不住,遇到一些事就焦躁不安,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回来这一天半的时间里,沈宴之已经知道了家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看着白羽笙脆弱的模样,无比的怜惜却又无奈:“你是傻吗?国难当头,我怎么可能放着你和孩子在家,自己出去娶小老婆呢?你但凡你信任我多一点点你都不应该这么以为啊。”
“我哪里知道嘛!你走了那么久,只要能活着回来我什么都知足了。”
“我可真是委屈死了,我还以为你这是移情别恋了呢。”
“你胡说,我大着肚子去哪移情别恋?”
“我琢磨了一晚上,就想着孩子生下来,你抱着孩子跑了怎么办。”
白羽笙又逼问他:“你是不是还怀疑过别的?”
“没有。”
“肯定有。”
“比如?”
“你是不是还怀疑过孩子不是你的,我故意让你去丰州送死?然后活着回来了,让我觉得失望?”
沈宴之矢口否认道:“这个绝对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开始嫌弃我了。我又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不信。”
沈宴之见她不依不饶,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被窝里,不管不顾的。
“你轻着点。”白羽笙已经压到了肚子。
沈宴之把她搂得紧紧的,仿佛是要将昨天欠下的恩爱全都补回来。
“老婆,你说咱们俩说屁事儿多,你昨天又嫌我脏,又嫌我抢被,连孩子都不让我摸。”
“我屁事儿多,可以了吧。今天你随便摸。”
沈宴之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若有所思道:“还有俩月当爹,对吗?”
“你兴奋吗?”
“当然。”
“你看你瘦的,走起路来不累吗?我不是告诉你要多吃一些吗?”将她拥在怀里,便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纤细瘦弱。
沈宴之真是心疼极了。
“累是累了点儿,不过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也没什么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身子太沉,像是在身上绑了个西瓜。”
“昨天晚上是不是又一宿没睡?”他问。
“平时也睡不好。”
“怎会呢?”
“我平躺着睡,自己就总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且他还总是在肚子里不老实,踢我。侧着睡又会肋骨痛。不过这孩子可真坚强了呢,从来都没有因为我的劳心伤神而出了什么问题。那日我摔在了地上,什么事都没有,我厉害吧。”
白羽笙的沾沾自喜真让沈宴之觉得后怕极了。
她经历了些什么,让沈宴之不敢往深处去想……
他忧心忡忡的问:“你还挺自豪的嘛。”
“那当然了,我是沈宴之的老婆,必须自豪。”
“少拍马屁。你昨天踹我的时候也挺心狠手辣的。”
白羽笙自知没理可讲,撅着小嘴嘟囔道:“那你女儿就是这么踢我的,我踢你不算过分吧。”
“瞎说,不可能。”
“不信你就来听听,动得特别频繁,而且这几个月长的也很快。”
“我听听。”
他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贴近了白羽笙的肚子上,细心聆听孩子的动静。
“没动静啊,是不是睡着了。”
“我说乎乎啊,别听说了你爹回来了就开始装乖宝宝,你平时怎么踢我的你是不记得了吗?”白羽笙和这个宝宝的沟通总是这么的粗犷。
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是听到了白羽笙的话了一般,使得接下来白羽笙的肚子开始鼓包。
孩子动得特别厉害,撑得她白白的肚皮像纸一样薄,看得沈宴之都有些害怕。
沈宴之慌忙的捂住了她的肚子,劝道:“女儿,女儿,不可以这么动,这么动妈妈会很难受的。”
沈宴之捂住了这边,那边又开始了……
过了一会儿,才消停了不少。
白羽笙指着自己的肚子有话说:“看吧,这个小兔崽子跟你一样,不光很精明,而且多动症。就会跟我对着干,每天恨不得把我的肚子踢漏。”
“你疼不疼啊?”
“哎……谁让我是她妈呢,我大人有大量,肯定是不跟她计较。”
沈宴之后知后觉:“你怎么说我女儿有多动症呢?”
“谁家小胎儿四个月就在肚子里动啊?明明都是五六个月才开始有感觉的。”白羽笙说着说着,又开始感受到了心肝宝贝的一脚爱的蹬踹。
这一次把她踢得痛了些,白羽笙皱着眉头捂了下肚子,很快疼痛便过去了。
“又踹了我一脚。”
“疼了?”
“嗯。”
沈宴之无奈叹息,这娘俩儿算是杠上了,真不知孩子出生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他问白羽笙,:“产检有没有按时去做?”
“刚开始去了的,后来的医院实在是太乱了,就没去。”
总的来说,对于白羽笙而言,家里最安全。
沈宴之问:“男孩儿女孩儿?问了吗?健康吗?”
“没问,问完了就没期待感了。不想问。医生就说我太瘦了怕以后不好生,让我多补补。”
“结果你补了这么久一点成效都没有。”
“我哪有什么心情去补?能保证孩子和我都没事儿就是万幸了。还好我坚持到了你回来,不然我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熬下去。”
沈宴之温柔的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低吟:“舅舅的事,肯定又让你伤心了好久。我刚开始是真的不敢告诉你,可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知于你。”
“你若不告诉我,我也早晚都会知道的。既然舅舅选择了这条路,我尊重他的选择。在得知了他和白峰的死讯的时候,我总恨上天对我不公平,可当我再一次见到了你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学会了知足。”白羽笙说起这些,神色暗淡,情绪低落。
而她,则因为舅舅的死,更加痛恨战争和侵略。
“我估计现在你沈宴之这个人的所有都会被抹除,你现在是个死人。我签了死亡确认书。你的财产现在都在我的名下,找个时间咱们再办一下吧。”
沈宴之却不以为然道:“不用办,就放在你的名下吧。我回来的时候听陆伯伯说过了,多亏你办的及时,不然的话就出事了。”
“你就不怕我拿着你的巨额财产一走了之吗?”
“你现在都这样了,跑得动吗?”沈宴之为了逗她,顺手拍了拍她的肚子。
“真讨厌。”
对于白羽笙的顾虑,沈宴之心里有数,也对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他对白羽笙说起了正事。
“我知道你心急。就津海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没有到四处逃窜的时候。洋人之所以会来沈家找麻烦,完全是因为我和老爷子都不在,想要算计一波。没想到硬生生的被你扛住了。”沈宴之的心里是真的佩服她,换做平常女人早就缴械投降了。
白羽笙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嗯……”沈宴之有些吞吐,:“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便是。”
“我也加入了爱国会。我想把舅舅做的事情延续下去。现在爱国会连同各地的组织党派,以及一些旧军阀在内,都在奋起抗日。肖雅是爱国会的联络员,先来津海驻扎,日后……”
“会送命吗?”她问得直接。
沈宴之忽而垂下了眼眸,想了想后那一声轻叹诉尽了对于这个时代的悲悯,:“本来呢,我这身强力壮的,总想着报效国家。把自己的人和钱都奉献出去。可回来一看到你……我是真舍不得啊,我的觉悟也就到这儿了,舍不下我的老婆孩子。”
沈宴之不想将她的人生毁得支离破碎,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沈宴之可能真的会扔下她一个人一去不归。
可他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拉扯自己孩子,被拖累一辈子。
“你怎样我都支持你。你的钱不也是早年间用命换来的吗?至于其他,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白羽笙从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束缚了他的脚步,又说:“我看我户头上多了不少钱,我猜应该是舅舅临走前留给我的吧,还有白公馆,实在不行……你帮我变卖了可好。”
白羽笙的眼中尽是哀伤。
“好,我知道了。”
“老公,咱们俩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事是月灵阁,那座价值连城的金房子。我猜洋人绝对不会放过的。”
沈宴之的心中自有考量:“这件事等老爷子回来再说吧,洋人现在不知道宝藏究竟是何物,万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带着你走。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必须让你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才行。”
白羽笙现在的情况来看,是真的受不了折腾。
现如今,不管外面怎么乱,沈宴之的归来让白羽笙现在心里有了底儿,她终于可以歇一歇了的。
这几天,白羽笙特意为了之前对肖雅的不礼貌不友善道了声歉。
肖雅也很大度,从来不计较这些。其实呢,白羽笙是想借机为自己弟弟把把关,毕竟小铃铛跟了自己这么久,又跟着自己的舅舅出生入死,她早就把小铃铛当成了亲弟弟一样看待。
结果了解才得知,肖雅比自己还大了一岁,也就是说今年二十了,打了小铃铛整整三岁。
不过想来男欢女爱,年龄不是问题,适合才最重要。
肖雅这个女人性格开朗,积极向上,日后能把小铃铛带上正道,这就行了,自己可不管那么多的闲事儿了。
白羽笙这几天去街上买了一些布料,想备一些孩子用的褥子和小衣裳。
沈宴之让她买现成的,她偏不,非要买一些料子自己回家做。
最开始是白羽笙和肖雅两个人忙活,后来丁衍宁也被白羽笙叫来凑热闹。
两位千金大小姐,什么针线活都不会做,唯一就只有肖雅会一点点。但也只是会缝被子,不会做衣服。
这件事实在是将白羽笙难住了,只好求助了府中的刘妈妈,让刘妈妈教她们针线活。
结果……白羽笙孩子的衣服约等于是刘妈妈做的。
沈宴之这人在府里没事儿闲的,就爱看热闹。
他双手插着兜儿,就想看这几个女人到底能做出几件衣服,另外还想看看这几个女人为了几身衣服能把刘妈妈这个老人累成啥样……
几个女人对于沈宴之的存在基本无视,沈宴之却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笨手笨脚的还做衣服呢?”
“老公,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出去吧。”
“刘妈妈,这几个女的是不是她最笨?”沈宴之指着白羽笙,一边问刘妈妈。
刘妈妈为难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拐弯抹角的回答道:“二少奶奶料子选的不错。”
“看吧。”白羽笙挺起腰板,也不知自己自豪在了哪里。
丁衍宁在一旁同样专心研究针线活,:“哥,你得理解我嫂子,我嫂子以前是拿刀的,现在你让人家拿绣花针,确实有些屈才。”
沈宴之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你也没比她好到哪去,做的衣服像尿布。”
“你太过分了吧!”
在沈宴之看来,肖雅缝的才够得上贤良淑德,夸赞道:“也就小雅缝的这个被还不错。不过颜色有点深,我女儿肯定不喜欢。”
“沈大哥……这个是按照男孩子买的布料。”
肖雅尴尬的说了一句。
沈宴之冷哼了一声,:“我知道。”
白羽笙就是在想法设法的碎了他的女儿梦,连布料都买的偏男性化。
沈宴之苦口婆心的对白羽笙说:“我都说了,让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别等到时候准备错了。你可倒好,直接买了这么多的布料,到时候生出来是女孩怎么办?你让我女儿就盖这种图案的被子吗?”
“不行吗?”白羽笙大眼睛眨了眨,无辜极了。
“当然不行了,不能将就!”
他的女儿哪能出生就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