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非昔比
“哦！”禾小良点头。
禾小善琢磨着，有机会还是要打听一下那个人的情况。
禾小正拿着孔婶留下来的药问道：“大姐，这个咱们用吗？”
“用啊，不用白不用！”
给爸妈办完丧事，家里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一分钱也是钱，省下了就是赚到了。
姐妹几个轮番擦了药之后，就开了饭。
几个小姑娘真的是饿坏了，端起饭碗就狼吞虎咽，禾小善连忙叫停：“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啊，饿得太久了，别吃太多，冷不丁的，肠胃受不了，都先垫垫底，晚上咱们早点吃饭。”
“哦。”几个孩子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吃完饭禾小善换了一件棉袄，叮嘱几个妹妹好好在家守着，哪里也不许去。
免得碰上爷爷那群人，吃了亏。
看着几个小姑娘点头跟自己做了保证，这才出了门。
孔林生正在园子里抱柴禾。
看到她眼前一亮，就要走过来。
禾小善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奔着林场去了。
孔林生却忍不住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
“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孔婶从屋里出来，掐着腰看着儿子。
孔林生收回了目光，抱着柴禾进了屋。
孔婶跟在他的身后训斥：“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家向来都不肯正眼瞧你，你还非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有意思吗？”
“以前你比我还热情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从前她爸在林场，能说得上话，我不是合计着他能帮你谋份工作，现在，她连她爸留下来的指标都保不住，能给你什么指望？”
孔婶将儿子堵在屋里教育：“我以前虽然让你们来往，可从来都没想过，真的让你娶一个断掌女过门，她的命那么硬，把她爸妈都克死了，我嫌命长了，还要你娶她啊？”
孔林生低头只管烧火。
孔婶叹了一口气：“你啊，让我说点什么好，别这么死心眼，人家肉联厂主任的女儿，不比她禾小善强百套？你安安心心的订了亲，将来让你老丈人把你安排进肉联厂，搬到镇上去住，吃上商品粮，谁不搞看你一眼？”
孔林生闷声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小善的眼里有我就行！”
“瞧你那点出息！”
孔婶点着儿子的额头，气得胸口疼。
“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最好死了这份心，不说禾小善断掌的事，你娶了她一个，就要养活她那几个妹子，你愿意拖着这么大的累赘过日子吗？”
孔林生的嘴唇张张合合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干脆低着头烧火。
……
从村里到山上的路有五六里地。
沿途碰到忙忙碌碌的工人，看到禾小善，都跟她打了招呼。
禾小善叔叔伯伯叫了一路，直到看到了禾继祖。
禾继祖还不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看到她，嘴巴都张得老大。
禾小善鄙夷的盯着这个抢了自己指标，又靠着卖自己的钱给自己娶媳妇的大堂哥。
禾继祖正要说话，就被旁边带班的敲了一下后背：“干活，瞅啥呢？”
禾继祖连忙转过身去干活。
禾小善也懒得跟禾继祖吵架。
盐打哪咸，醋打哪酸，都是有讲究的。
她跟禾继祖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好争辩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林场找场长问清楚，为什么爸爸留下来的指标给了禾继祖。
禾小善来到林场院里，首先看到的，就是拴在树上的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当时趴在马背上的时候，感觉这马高大的吓人，那个时候还以为是视觉效果。
现在换了角度再看，才发现这马的个头真是不小。
这马毛色发亮，一看就是匹好马，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那位新场长一起空降的。
敲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上午刚刚分别的熟人。
周朝晖脱掉了那身羊皮袄，穿着一身绿色军装，身姿依旧是挺拔笔直，表情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是你啊，来干什么？如果是道谢，就不必了，口头上的谢意，没什么诚意，其他的，你寒酸的连件合身的棉袄都没有。”
禾小善看看自己身上的棉袄。
这件棉袄是妈妈留下的，穿在她身上，尺寸的确大了一些。
可这个人说话也太缺德了。
“我现在虽然没什么能拿来感谢你的，不过你放心，你的恩情我记在心上，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她禾小善可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哼，这比挂在嘴上的谢谢还要没诚意！”
禾小善：“……”
男人皱着眉头赶人：“还有事？”
禾小善深吸了一口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周朝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件事是林副场长经手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
“可我妹说你去了我们家了解情况。”
“我是跟林副场长去了你们家，可是跟你爷爷奶奶谈话的人，是他不是我。”
“可我一路上过来都没看到林副场长，周场长，我能问一下，林副场长人在哪您知道吗？”
周朝晖眯了眯眼睛，耐心在告罄边缘：“去镇上开会了！”
禾小善看出他的不耐烦，可是为了那个指标，还是要厚着脸皮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您知道吗？”
“不知道！”
“那我能在这里等着他——”
看到男人越发冷漠的眼神，禾小善很识趣的说道：“我不打扰您了，我去外面等他回来。”
周朝晖不置可否。
禾小善来到门外，先吞了一口冷风，禾小善打了个寒颤。
在心里腹诽男人的冷漠。
居然装装样子，表达一下挽留都不行。
她在外面等了好半天，都没看到林副场长回来。
转头看了一眼屋里，隔着窗户，却对上周朝晖冷峻的眼神。
连忙缩回了头。
厨房的伙食长钟大爷看到了她，朝着她招了招手，禾小善连忙跑过去，跟他打了招呼。
钟大爷看到她脸上的伤，叹了一口气：“要是你爸看到你这个模样，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禾小善抿抿嘴唇：“人死如灯灭，我爸妈他们都看不到的。”
天色越来越晚，禾小善也越来越冷。
她本来以为钟大爷是让她进厨房暖和的，没想到钟大爷转身回了厨房，将自己的大棉袄拿给了她：“按理说呢，大爷是应该让你进去暖和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规定，厨房闲人免进。”
“这谁定的规矩啊，怎么屁事这么多？”禾小善忍不住嫌弃。
钟大爷指了指她的身后。
禾小善回头，就看到周朝晖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的望着她：“我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