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跑的代价
狭长的隧道,看不见终点。
一辆红色小轿车呼啸而过,比卡丁车还要疯狂。
布满钢筋架的水泥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并且每隔一段就会听见“砰砰砰”的巨响,那是车底遇到障碍物,强行跨越的结果。
陈鱼吃力地握着方向盘,尽可能的让车走直线,避免撞到墙上去。
她刚刚从山间别墅跳窗而逃,掌心有擦伤,腿部有划痕,身后还有个誓不罢休的变态男在追。
别墅里发生的事,令她悔不当初。
两天前,陈鱼得知黎开祥病重,火速赶往医院探望。
面对男人的苦苦哀求,她心软了。
谁知一觉醒来,陈鱼发现自己被粉色布带缠绕,还打了个蝴蝶结在脚腕上,旁边坐着的正是那个自称命不久矣的男人,黎开祥。
她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答应来黎家老宅小住,顺便做三天的小厨娘,还是身穿汉服的那种。
男人轻抚着女孩儿的玉牌,动作极其温柔,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摄人心魄。
“嫁给我,否则关你一辈子。”
“休想,除非我死了。”
“这块玉能为你挡灾,必定与我白头偕老,生死相随。”
说完便是一个响亮的隔空亲。
陈鱼瞄了眼胸前的和田玉,仿佛自己被玷污了一般,十分恼火。
“桃花眼,你简直就是……”
一丝邪魅闪过,“英俊潇洒?”
示弱是没骨气的人才干的事,陈鱼直接来硬的,一头撞向男人脑门。
“哇,好疼!莫非你是铁头功转世?”
三分嘲笑,七分得意。
女孩儿额头红了,眉头轻皱。
黎开祥对着那里深情一吻,随即又捏了捏陈鱼那高挺的鼻梁,“别闹了,乖乖躺好,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很快就来。”
“你无耻,你下流。”
“有吗?还好吧!一会儿换个地方继续亲,等着我。”
“你……你敢?”
“顺便说一句,不要再鲤鱼打挺了,白费力气,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以粉色为基调的房间里,令陈鱼惶恐不安。
她侧卧在贵妃椅上,观察着四周。
卧室门已锁,手机被收,想要走寻常路是不大可能的。
梳妆台上的车钥匙引起了她的注意。
十几分钟后,门开了。
托盘里有陈鱼爱吃的狮子头,口水鸡,以及糖醋鱼和银耳汤。
每道菜,都是黎开祥精心准备的。
色泽十分诱人,看得陈鱼直咽口水,肚子也开始不合时宜地乱叫起来。
“来,花花,张嘴。”
看男人如此软硬兼施的对待自己,陈鱼越发觉得他很变态。
“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男人微微一笑,解开了粉红色的布带子,“要乖哦,不能趁机逃跑。”
“我干嘛要逃?在这儿有吃有喝,还有帅哥陪,再说我也不认识路,往哪儿跑?”
“对嘛,就该这样想,哈哈哈。”
从厕所出来后,女孩儿开始和男人聊天,说起了高中时代的趣事。.jj.br>
绘声绘色,仿佛历历在目。
最终,男人被逗得开怀大笑,放弃了逼婚的念头,那条粉色的布带子也被扔到了一边。
晚上八点,机会来了。
一楼厨房里叮叮咣咣,男人忙得热火朝天。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因为过了午夜12点就是女孩儿22岁的生日。
陈鱼深吸一口气,翻越了窗户。
基本上和她下午预计的差不多,二楼不算高,经平台跳到车库,再下滑到草坪,确实不会死人,只是扭伤难免。
小腿很疼,一瘸一拐。
车库门没锁,一辆崭新的红色小轿车引入眼帘,非常漂亮。
这是黎开祥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简直就是变态。
结婚?想都别想!
本姑娘走了,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黎开祥!离开你就吉祥!……
她一路狂奔,只是山路叉口好几个,不仅误入了隧道,还赶上了下雨。
夜幕下,被亮光吸引太正常了。
尽管隧道里有探照灯,可架不住它够长,够深,仿佛永无止尽似的。
唉,我成穿山甲了!
怎么还没到头,来的时候明明很快的,好像没有这么久?
天呐,难道真的走错路了?
不明物一滴一滴地落在玻璃上。
视线越来越模糊,好在路却是越来越平坦了。
震感正在逐渐消失,方向盘也轻巧了许多,不用再那么费劲地把持着,至少陈鱼还可以腾出手来,捋一捋被雨水淋湿的头发。
喘气声很大,心跳飞快。
玻璃越来越脏,非常挡视线,给原本视力就不太好的陈鱼增添了不小的麻烦,让她无法走直线,开得曲里拐弯。
其实那不明物是还未干透的水泥,赶巧碰上下雨,就这么滴答着下来了。
身后传来一阵阵鸣笛声……
眼看着黑越野径直追了上来,车间距变得越来越小。
陈鱼瞄了一眼后视镜,浑身哆嗦。
她猜想男人多半不肯放过自己,也许会面临再次捆绑,甚至是恼羞成怒的摧残,于是拼命地踩油门。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突然,刺耳的刹车伴随着一声尖叫,两辆车紧贴着停在了隧道口,在它们左侧是没有护栏遮挡的万丈深渊。
若不是越野车横插过来,陈鱼连车带人非得掉下去不可。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驾驶室里爬出来,第一时间不是看自己的伤,而是一瘸一拐地去了黎开祥那边。
车头撞到了山体,严重变形。
她忍着剧痛,迅速返回红车,将车倒退了一米多后才得以将越野车的副驾驶门打开。
安全气囊没有弹出,车内一片狼藉,男人伤势惨重,脸上血迹斑斑。
无论如何呼唤,拍打,都无济于事,黎开祥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双眼紧闭。
陈鱼很难过,哭得撕心裂肺。
原本只是单纯的逃跑,从来没想过黎开祥会为了保护她而舍身冒险。
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陈鱼顾不上自己小腿也受了伤,也在流血,连忙将裙角放进嘴里,猛的一扯,布带子随即被撕了下来。
她把厚厚的纸巾压在黎开祥的伤口上,然后用布带子快速地缠绕着,一圈又一圈,希望可以起到固定止血的作用。
白嫩纤细的手上满是血迹,黏糊糊的,陈鱼越看越害怕。
“不会有事的,坚持住。”
“桃花眼,你可千万别死,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到时候,天天往你饭菜里……”
话还没说完,陈鱼突然打起寒战,脸色萎黄,就连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
她蜷缩在男人身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百褶裙已被染红,脖子上的和田玉在灯光照射下,油光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