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若是想补偿我
宁时此刻虽面色有些苍白,但神色还是淡然自若的,看上去不是特别生气。
洹羽已经清醒过来了,可他还紧闭着双眼,向她体内输送着真气。
“三殿下?”洹羽轻轻唤了声。
但宁时闻声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洹羽还是能感觉到宁时那股清清凉凉的内力,顺着她的太渊穴徐徐灌入她的四肢百骸。
那因入魔而引起的燥热便在这份源源不断的凉意中渐渐褪去,身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仿佛大病一场后出的一身虚汗。
“宁时...”洹羽又唤了一声。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偏过头,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难道他也魔怔了吗?
若是这么一直不停继续输下去,岂不是要把他自己的真气都输完了?
这可不行!
“宁时,你醒醒!”
洹羽有些焦急地唤他,想把被他紧紧攥着的手抽出来,阻断真气的输送。
可是就算她将手臂抽离一些,那些玄青色的真气依然在不停地往她体内钻。
他指尖也像安了磁石一般,她一放松,那手指就又紧紧贴到她的手臂上,根本没办法停止吸收他的真气。
眼见着宁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嘴唇的血色也开始渐渐消散。..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真气了?
这是什么情况?
洹羽顿时有些慌了,其实重生以来,不管心中是如何打算的,她也不曾想过要真的伤害宁时。
更何况他是为了帮她,她就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意外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又环顾了下车舆,看看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
目光突然扫到自己绑在手腕上自制的简易银铃绸,脑袋里灵光一闪。
她想起上一世那个银发女子教她的魅术里,有一招用铃铛催眠的招式,若是能够将宁时催眠,让他听从自己的指挥,停下真气的输出。
这一招催眠术对武艺高强且心思谨慎之人一般是无用的,但若那人处于非常虚弱,或对你非常信任的状态下,成功的几率会大大提高。
洹羽心想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解了手腕上的银铃绸,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将铃铛拎到宁时的耳边,轻晃两下。
“叮铃—”清脆的铃声让宁时为之一怔。
看到宁时有反应,洹羽立刻顺势凑到他的耳边,用轻柔带着魅惑的声音说道:“宁时,放松,你现在很安全。”
她边说边观察宁时,看到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微动了两下,于是趁热打铁道:“你可以慢慢地,慢慢地吸气,将你的真气收回来。”
片刻之后,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气流微微一滞,似乎有要停下的趋势,这催眠术似乎是起了效果,
洹羽感到宁时加在自己手上的力道也渐渐轻了些,真气的输送也徐徐停了下来。
“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开你的右手。”洹羽继续发出指令。
宁时乖乖地放开了右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有些依依不舍,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
“很好,现在,你可以慢慢睁开眼睛。”
宁时睁开眼的瞬间,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茫然的迷离,一点不似寻常那副冷漠的样子。
他转向对刚刚对自己发号施令的人,神志开始渐渐恢复过来。
洹羽还保持着凑在他的耳边的动作,这会儿宁时突然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洹羽注意到他眼中有一丝微红的雾气一闪而过,不知是不是刚才为了救她,也差点入魔。
两人都是刚刚从魔怔里解脱出来的人,都微微喘着气,一呼一吸间,气息里都还带着未消散滚烫炙热。
彼此的气息就在这刹那间纠缠到一起,洹羽本来已经降下去的体温又瞬间升高起来,她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宁时的唇上,一时脸颊绯红,红晕一直蔓延上了耳朵。
她看到宁时不自觉喉结滚动,又舔了舔嘴唇,苍白干燥的唇瞬间有了诱人的红润色泽。
不知道亲上去是怎样的感觉?是不是软软糯糯跟糯米烧一样?
洹羽被自己脑海里的荒唐想法吓了一跳,像被雷劈了似的猛地向后退去,心脏嘭嘭的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小心。”
宁时伸手虚虚护住她差点撞到车门框的后脑勺。
洹羽以为他要抱自己,猛得停住向后倒的动作,却见宁时后快又收回了手。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洹羽静下心来平复自己的胡思乱想,然后故作镇定地开口道:
“刚才,谢谢你用真气救我。”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补充道:“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宁时收回的手微微一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成了拳头。
洹羽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继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冷淡,戏谑道:
“是不必这样,奈何某个小孩不让人省心,看个剑谱也能走火入魔。”
毕竟他耗费了过多的真气,此时的声音无奈中带着一丝丝虚弱。
“对不起,我只是...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洹羽心知自己有错在先,底子没打牢却又想要一步登天,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那该如何补救呢?
“要不...我试试把真气再还给你?”洹羽试探着问。
“以你这两三下就走火入魔的内力水平,确定将体内的真气凝结起来,然后打通我的穴位,再输回我的体内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洹羽知道自己在内力方面就是最低阶的水准,连第一步凝结真气都完成不了,有些气馁地撅着小嘴。
被宁时这么泼冷水,也没话可以反驳,洹羽只能沮丧地低垂着脑袋,作忏悔状。
见小孩一脸委委屈屈,整个人软软糯糯的样子,宁时忍不住动了点不该动的心思。
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他只是薄唇一勾,眼神里透出一丝狡黠,一本正经道:“若是你坚持要补偿我的话,似乎有种方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