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从来不曾
第一缕魔气涌入的时候。
璇玑便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什么,当裂缝在夜幽冥和池渊的协力之下,被击开的越来越大的时候,璇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又错了。
他以为,夜幽冥拦住自己给池渊争取时间。
只是为了让池渊更快的恢复自身受损的实力,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
那他们的谋算是……
第一缕魔气涌入了天地之中,紧接着,一切便都像是源源不绝,好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终于寻到了一个出口一般。
带着生杀掠夺,暴虐之息的魔气,立刻是向着五十五重天涌了出来。
魔气的不断涌入,池渊一只绷着的眉头也终于是松开了一些。
疲惫之感,如同潮水似的,源源不绝的涌了上来。眼皮也在不断的打着架。
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一开口,却是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几口血立刻是从喉咙之中涌了出来。
夜幽冥一愣,却又是立刻扶住了池渊。
即便双手被念白的灵力刺伤的,几乎可以直接看到血肉之中的森森白骨,夜幽冥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怎么回事?你有真没虚弱吗?”
池渊感觉背后扶住自己的那双手,有一股暖意正在借由夜幽冥的手不断的传递入身体之中。
那是,夜幽冥的灵力。
池渊浅笑着摇了摇头,面色苍白的模样,不见丝毫的血色,就像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似的病态般的苍白。
“没有必要给我输送灵力,我没事的。”
也是无用的。
只是刚刚,他的灵力不小心牵动了他体内幽水所刺入的封神金针的封印。
他毕竟是无上金仙的修为,一旦动用了全力的时候,光凭着幽水的封印之能,还不能够将他彻彻底底的镇压。
刚刚他虽然已经有意的去控制着了,但封神金针还是有些镇压不住。
虽然只是短暂的冲破了几根封神金针的力量,但只是那短暂时间所出现的强烈反噬,险些让他昏厥过去。
近乎百倍的痛楚反噬,身体中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被不断的掏出来,然后碾压。
剧烈的生长复原带来的痛楚过后,又是紧接着再一次的被碾碎,痛苦一直来回循环,直到……他彻底的压制住体内暴走的灵力,让封神金针再一次的生效,那种几乎碾碎骨髓的痛楚,才是逐渐的生效了。
他体内的伤势,已经不是注入灵力便能够改变的事情了。
维持现状已经不容易,与其让夜幽冥继续在他身上浪费灵力,倒不如让他多积蓄些力量或许更好些。
冲天魔气,暴乱的充斥在整个五十五重天的空间。
璇玑一开始还未察觉出什么异样,但很快,当魔界的魔气涌入的越来越多的时候。
他猛然觉得,自己好似是被一双手抓住了脖颈,竟然一时之间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即便他肉眼不可见灵力,但身体之中,女神的眼泪正在源源不断的转换着灵力。
女神的眼泪却是让他的身体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被控制住的感觉。
灵力……变少了?
不对,仙界的灵力总量是不变的,不可能忽然间这么极剧的变少。
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
璇玑看着周围被魔气一点点蚕食的五十五重天,终于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用魔气去限制灵力,在最为短的时间,以最大程度的削弱他实力。
他一开始所有的思路并没有向着这边想,突然间的反倒是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最后积蓄了一道灵力稳固住,因为灵力突然间的不足,而有些消散开来的仙身,便是准备向更五十五重天以上飞去。
现在的五十五重天,灵力被魔气给浸染了太多。他如今就是靠着灵力的特性,才能够一直支撑在池渊和夜幽冥之间周旋。
现在若是继续留在五十五重天,才是对自己最为不利的情况。
心中念头一动,便是立刻调动起自身的灵力,准备立刻离开。
刚刚一动,一道布帛丝带便是从天门处飞射了出来,拦在了璇玑的面前。
这是……玄灵天姬的法术。
璇玑顺着丝带飞来的反向看过去:“你竟然敢拦我?”
而且,如今的五十五重天,灵力已经极为的匮乏,即便是他都感觉犹如被甩上岸的鱼一般,窒息的连一丝空气都有些吸不上来。
玄灵天姬,又怎么可能调动的了灵力,使用这种法术呢?
正在璇玑思虑的时候,几道魔气已经从身后袭来。
璇玑立刻一个闪身,避开了夜幽冥满是杀意的一击。
夜幽冥是使用魔气的顶尖高手,原本他的神算并不大,但是此刻,在这个充斥着魔气的五十五重天,反而是增加了夜幽冥的实力,每一招都透着致人于死地的决绝。
“你还想跑?既然你胆敢出现在这里,那你就要做好,死在这里的心理准备。”
夜幽冥知道,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够在五十五重天,这对他最为有利定的战场之上,将璇玑给彻底诛杀掉。
那么一旦让璇玑有机会离开了五十五重天,重新到了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再想抓住这么好的机会,只怕就极为的难了。
夜幽冥双目通红,强劲的催动着魔气,即便是那一枚原本已经失明的瞳孔,也因为着魔气的不断翻涌,而变得闪烁着明亮的光,极为的有神一般。
“璇玑,这五十五重天,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送葬地,去死吧。”
话音刚刚落下,夜幽冥已经是带着一身的魔气出现在了璇玑的面前。
璇玑一惊,刚刚要抬手防备,吞星夜却已经是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刺在了璇玑胸口前。
“唔……你……”
璇玑此刻的身体,早就已经变成了灵力之体,即便是被吞星夜重重的刺穿,钉死在这山川之上,从伤口处,也已经没有一丝血,能够流的出来了。
夜幽冥看着那伤口处,被吞星夜刺开的伤口,其中已经看不到任何身为人的身体,在其中的只有一缕缕如同丝线一般的灵力,构筑出来的这个身体。
“怪物!”夜幽冥忍不住的低声暗骂了一声。
璇玑听着,却是忍不住失笑:“我用灵力构筑躯体,以获得长生,便是怪物?那可化为魔气之躯的你,不也是怪物吗?”
夜幽冥死死的抵住吞星夜的剑柄,将吞星夜更深的没入了璇玑的胸膛之中。
“就你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我身为魔尊,从未舍弃我最为原始的姿态。我使用魔气之躯,乃是我原本就是天地之间的第一缕魔气。”
“而你以人身修行入道,如今只是为了你那莫名的愿望。便是舍弃了身为人的自己,就凭着这样的你,也好意思说,与我一样?”
璇玑沾着血污的面上微微一愣,却也从来不曾迷茫过。
他做的事情,只有对错,但是从来都不会去后悔。
而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也从来不会去后悔。
璇玑笑着,微微的歪着头,细长的丹凤眼带着风情,又好似是带着几分嘲讽。
“那现在呢?你除了能够将我定在此处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呢?我如今可是更高一层境界的人,我已经半只脚要踏入更高一层世界的存在,就凭你现在,用这个世界的因果,武器,道理,都是决然奈何不了我的。”
夜幽冥咧嘴一笑,牙齿也透着寒光,像是盯着食物,准备享用美味的顶级猎食者一般。
“那可未必。”
简单的四个字,轻飘飘的。
噗嗤一声。
夜幽冥的手没有一丝停留的已经从璇玑的小腹给刺了进去。
“真是奇怪的触感啊,一个空有着人类皮囊的虚假之人,即便是刺入了你的身体之中,也感觉不到一丝血液的腥甜之位,也没有身为人的温度。”
“第一次,可以将对手开膛破肚,我却没有丝毫的欢愉之感呢。”
璇玑被夜幽冥这突如其来一击给弄得有些呆住了,虽然身为灵力之体的他,没有任何的痛觉,但被另外一个人给深入身体,总是觉得怪怪的。
他能够感觉出来,夜幽冥的手在不断的摸索着,好像在探寻着什么一般。
“你……这是要做什么?”
夜幽冥冷冷的瞥了璇玑一眼:“将死之人,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安安静静的等死,就可以了。”
两个条件,已经完成了其中一条。
魔界的魔气已经随着池渊的斩天拔剑术,劈开了结界,将魔界的魔气全数引入了仙界之中了。
也的确是如同创世女神说的一样,璇玑的灵力因此受到了极为大的限制。
现在,要完成的就是另外一个条件了。
找到在璇玑体内的女神的眼泪,并且破坏它。只要破坏了那个东西,那么璇玑便没有了继续连绵不绝,吸纳灵力的中介法宝。
即便璇玑不死,也就是一个废人,再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只是……那女神的眼泪究竟在何处呢?
夜幽冥忍不住的蹙眉,如今的璇玑是灵力之体,而他使用的则是魔力之能,这般的对璇玑的体内进行探索,反而是阻力重重。
璇玑好像猜到了夜幽冥的意图,但此刻却是并不慌张了。
魔气虽然在不断的污染着五十五重天的灵力,但他也已经控制着女神的眼泪,在调动着九十九重天之上的灵力,向着这边袭来。
璇玑现在只需要时间,只要时间一到,他就依然可以拥有着足以毁灭天地的灵力。
到了那个时候,插在自己胸口前的这一把吞星夜,也不过就是一个好笑的玩具罢了。
“你不可能找到女神的眼泪的。我和你打赌。”
夜幽冥冷冽的呵斥:“你给我闭嘴。”
然而心中也的确是有了几分焦虑不安的情绪了。
“我来帮你。”
有夜幽冥在前方一直控制着璇玑,池渊的身体恢复速度也是加快了不少。
立刻从身后飞驰而来,一双手也是按在了夜幽冥的手上。随着一股灵力的注入,夜幽冥在池渊的身体之中,原本东边一撞,西边一撞的魔力,仿佛是得到了极为准确的牵引似的。
“这……你做了什么?”
夜幽冥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着。
“你是魔气之身,在如今是灵力之体的璇玑身体之中去探寻,自然是有种泥牛入海,力不从心的感觉。现在……我用灵力作为你魔力的外壳,包裹着你的魔力,自然而然的便是能够有所察觉了。”
璇玑脸色逐渐变的难看,他知道池渊和夜幽冥要做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现在他们正在更为快速的接近着那女神的眼泪的地方,他才只觉得愈发的恐惧。
“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快些从我的身体中离开。”
池渊一愣?下意识的将所有的灵力全部的向着一个方位输送了过去。
璇玑越是害怕,他越是胆寒,那便说明,他们现在探究着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忽的,一股绿色的,幽深的灵力像是一瞬间受到了感应一般,将所有的灵力,都顺着那个方向奔涌而去。
在池渊的灵力引导之下,夜幽冥一把抓住了那个女神的眼泪。
“哈哈哈,终于让我抓住了吧,该死的,去死吧。”
被魔气所包裹住点的手,一把攥住了那女神的眼泪,下一秒,鼓动着所有的灵力,一把将那女神的眼泪给捏爆了。
璇玑猛然的眼前一黑,他想要反抗,可是偏偏他又什么都做不了。仟韆仦哾
怎么会这样……
璇玑体内的灵力,失去了女神的的眼泪的引导,立刻像是被刺穿了的气球一般,不断的向外四散着。
五十五重天的魔气,也好似是被这灵力给洗刷了一一遍一般。
恍恍惚惚间,璇玑好像看见了伦春。
依然是那样娇媚可爱的面容,却带着蛇蝎一般的笑意,将手抚摸在璇玑的面上。
似乎是叹息,又是可怜似的:“看吧,我说过你赢不了的。就算我将女神的眼泪给了你,又如何呢?承受不住的你,那么就依然是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