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鄙人孙沔,在线求锤
如今知州孙沔在杭州城内掀起的抓捕道士和僧人的风波,事情的起因虽然是因为假道士骗人和僧人偷情,对于地方的风气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但是却也没到要全面打击道士和僧人的地步。
孙沔如今在杭州的这种行为,纯属矫枉过正,林安相信,只要和李谦说明情况之后,哪怕李谦讲道理说服不了孙沔,凭借李谦那位岳父大人的霸气,也能让孙沔停止这种一刀切的行为······
杭州城,李家。
李谦站在门前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眉头皱起。
这几天来,也不知道知州孙沔是突然之间怎么了,将刁员外那一件本来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案子又给重新翻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以整治地方教化的名义开始在城中大肆搜捕道士和僧人,因为打击的范围过于大,州学里一些个闲来无事穿着道袍清淡的读书人昨天都被扔进了大牢之中,还是州学里的夫子亲自去给弄出来的。
这些天来,街上来来往往的衙役以及宁海军们不仅是将城中的道士僧人全都抓进了大牢之中,还将整个杭州城给搅得乌烟瘴气。
弄得如今城内的普通百姓都恐惧不已,深怕他们的这位知州大人抓完那些道士和僧人之后觉得不过瘾,再往大牢里面扔进去几个百姓玩玩。
“李学正,你快去劝劝孙知州吧,再这样下去,怕是御史闻到了味,上道折子一参,我们这些杭州的属官全都得倒霉。”
匆匆赶来的一个州衙官员向李谦抱怨道。
倒是没有那个不长眼的衙役或者军卒要去找他们这些官员的麻烦,但是这些人在杭州乘机敲诈勒索百姓的行为却是让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上的乌纱帽有点危险了。
李谦闻言,摇头叹气道:“知州大人刚开始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妈不都反对来着吗,但是也不知道知州大人这回儿是怎么了,一意孤行,一意孤行啊······”
前几天,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身负监察和制衡知州孙沔的何通判为此还和孙沔大吵了一架,也没能阻止孙沔在辖下发疯似的抓捕僧人道士。
那官员,看着李谦,咬咬牙道:“李学正,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事,要不你就把任相给搬出来,吓一吓知州大人?”
李谦闻言,面色立刻古怪起来,说道:“我是我,我岳丈是我岳丈。”
“是是是。”那官员顺着李谦的话连连点头称是,“不过,任相素有威严,想必是能让知州大人有所顾忌的。”
顿了顿,李谦似是思考,接着便微微颔首,“蔡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去试试看。”
州衙后院。
今日衙门官员休沐,不过这些天来孙沔因为忙着在城内抓捕僧人道士的事情,已经忙得好几天没有睡好觉。
杭州城本就繁华,来往布道传教的道士和尚更是众多,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但凡是个僧人道士就抓的行事,自然是没用几天就让杭州城内大牢的牢房不够了。
喝了口茶,孙沔对站在自己面前苦着脸的司理参军说道:“牢房不够了,就往每间牢房里面再多塞几个人,实在不行,就把一些犯人押到城外各县的大牢和宁海军军营中看押;你当了这么些年的司理参军,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jj.br>
司理参军听到孙沔这样说,忍下了用自己这二百斤的身体把孙沔压死的冲动,只是在心里止不住的痛骂孙沔。
他这司理参军干了很多年确实不错。
可是也没见又哪一个知州能这么瞎折腾,逮着一个僧人或者道士就往大牢里面塞的啊。
司理参军确信,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天,朝廷上肯定会有御史官员站出来弹劾孙沔。
捎带手的,还要抨击一下杭州官员与知州孙沔沆瀣一气,欺压百姓,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浩然正气。
“大人你看,在牢里面的那些道士和和尚们,大人你也都当众打过板子了,算是已经教训一顿了,要不就把他们放出来,驱逐出城?”
司理参军实在是受不了了,这几天他都不想往大牢里面去巡查,整整一个大牢的道士僧人,不是喊冤叫屈的,就是念咒念经的,吵得他头都快炸了。
整天和这些人打交道,搞得他这几天一躺在床上,脑子里面想到的不是无欲无求的道家老祖,就是要戒掉七情六欲的佛祖观音,对于床上才花二百多两银子赎身的娇滴滴的小娘子完全提不起兴趣来。
这几天都被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让司理参军都是苦恼不已。
想了想,孙沔点头道:“也行,你去办吧。”
反正他抓人的目的也不是看不惯道士僧人,把事情闹大了就行。
“是,下官这就去办。”司理参军如蒙大赦,立刻转身,掉头欲走。
“等一等。”忽然想到了几年前的一桩事情,孙沔问道:“你还记得前几年鄜延路有位县令有位辖内有僧人私通西夏,然后那位县令便在全县拷问僧人,最后事情闹到了汴京,朝廷是怎么处置的吗?”
这件案子当初闹了不小的风波,司理参军想了想,便回答道:“朝廷下旨训斥了那县令一通,然后似乎就没有下文了。”
司理参军听到孙沔这样问,以为是他开始害怕了,便故意没说那县令当初那样行事而没受到实质性的处罚是因为当时正值郕夏对峙,朝廷才不会为了西夏而处罚了自己的官员。
而孙沔的情况则是完全不同,他的行为完全就是没事找事折腾百姓,朝廷那边绝对不会是只下一道旨意训斥一下就行了的,最轻也得是贬官罚俸,要是碰到几个死心眼的处置官员,搞不好就要来了琼州一年游了。
孙沔闻言,小声的喃喃道:“只是下旨训斥,没有调任吗?看来闹得动静还是不够大。”
看来还得把事情闹得再大些,好让朝廷那边从重从快的把自己从杭州知州的位置上调走。
咬了咬牙,孙沔又对司理参军道:“本官觉得,这些僧人道士整天在本官的辖下对本官的子民们坑蒙拐骗,还是打一板子就放掉还是太轻了,这样,那些人打完板子之后,每人还需要缴纳十两银子才能放出去。”
司理参军怔怔的看着孙沔,觉得孙沔真的是疯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办啊。”吩咐完这个,孙沔才放心的挥了挥手,继续品着自己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