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的重量
“大人”
看着衣衫褴褛的老婆婆蹒跚的靠近自己然后微微行礼。
余修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尤其是在这午夜的时候。
要是让路人看见指不定会吓出病来，昨天晚上路过这里余修就感觉有人影在晃动。
没想到今天就遇见了。
“难道是因为成功引渡李建国后我才能看得见？”
见老婆婆站在面前又不说话余修有点头大，知道自己这是又来活了还是推不掉的那种。
余修不想在大半夜的在马路边上跟一具魂魄交流，虽然普通人看不见但是这怪异的行为着实会把人吓到。
他才不想第二天出现在精神病院。
便无奈的说道
“跟我走吧！”
说着便越过老婆婆向前走去，而老婆婆也一直跟在余修后面始终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路上余修拿出引渡文书翻看，上面赫然出现了老婆婆的信息。
姓名:王桂芳
享年:68
生前执念:给孙子买一台电风扇
看着王桂芳的执念余修有点感慨世人皆苦，在大多数的人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却在某些人眼中是极具奢侈的梦想。
王桂芳跟着余修来到家中。
“大人”
余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可能是身份的缘故王桂芳一直显得有些惧怕。
“说说你的情况吧，不然我不好帮你。”
“。。。。。。。。”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
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一路咋咋呼呼的来到赵佳文屋里。
“佳文，我们要去抓知了你要一起去吗？”
赵佳文举起手中的刀还有红薯叹了口气。
“我还要把这些切完呢，你们去吧”
见赵佳文不去。
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离开，看着他们奔跑的背影赵佳文又继续切着盆里的红薯。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俗语是大多数农村孩子的缩影。
听见声音的王桂芳系着围裙从厨房门探出头来说道。
“佳文跟他们去玩就是。猪食我来弄就好了。”
“我待会还要写作业呢就不去了。”
王桂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到厨房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忙活完手里的事情后赵佳文按时按量的又完成了今天的作业。
对于赵佳文的懂事村里人都很羡慕，每次自家的孩子调皮都会拿赵佳文当做正面教材。
忙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后赵佳文便躺在凉席上睡着了
赵桂芳看着孙子睡着了，炎热的天气让他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拿出小板凳坐在床边用扇子给孙子扇风。
原本家里有电风扇但是很早就坏了，儿子在外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又刚刚够用。想买台电风扇都显得有些窘迫。
常年的劳累导致王桂芳双手有时候疼痛难忍抓不紧东西，就连给孙子扇风也异常吃力。
有时候手里的东西掉地上是常有的事情。
“收药材咯～收药材咯～”
每天中午村里都会有药材商来收药材，晒干的鱼腥草，黄精等等。
王桂芳想着自己家房屋后面的荒地上有大片的野生鱼腥草，自己是不是可以弄一些晒干了换一些钱。
给孙子买一台电风扇。
于是每天一大早王桂芳的身影都会出现在荒地，
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着鱼腥草然后晒在院子里。
赵佳文看着铺满院子的鱼腥草有点好奇。
“奶奶你怎么晒这么多鱼腥草，是要去卖钱吗？”
王桂芳宠溺的摸了摸孙子的头。
“这些鱼腥草卖了可以给你买一台电风扇啊，这样你中午跟晚上睡觉就不会热的睡不着了”
“谢谢奶奶”
几天的暴晒鱼腥草早已晒干，第二天中午王桂芳卖出了168元的价钱。
王桂芳干瘪的手里握着零散的现金，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叮嘱好赵佳文后便搭上大巴车去县城，想着买好一点的电风扇可以用的久一点。
一辈子没有出过大山的赵桂芳坐在大巴车上，褴褛的衣衫与周围的乘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路颠簸加上长途劳累赵桂芳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被叫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倒是市里。
这个社会终究还是有好心人，看见赵桂芳迷茫的在路口转悠。
在好心人询问情况后不仅帮助她买了电风扇，还买了回去的车票。
可是事与愿违大巴车在驶离市区的时候，发生车祸赵桂芳不幸去世。
赵佳文在家中等了一天，等回来的只有从外地急急忙忙赶回来的父母，还有奶奶的遗体。
看着白布下面奶奶的遗体，赵佳文后退了两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他想再看看奶奶，想再抱抱她。
可是他才十多岁怎么可能挣脱大人的阻挡。
赵佳文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很听话了奶奶还是要自己去做这些事情。
他一边哭一边闹想再看看奶奶。
“奶奶，我不要电风扇了，我不要了，佳文不热，佳文最听话了，你不要死我不让你死。
呜呜呜。。。。。
奶奶。。。奶奶。。。。呜呜。。。
你起来看看佳文啊
呜呜呜。。。。。呜呜呜。。。。
佳文不热，佳文不要电风扇。
佳文只要奶奶。
呜呜呜。。。。”
周围的亲人见此情景鼻头也有些发酸。
许久
可能是哭累了，赵佳文在爸爸怀里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还时不时的啜泣。
而赵桂芳在出事后魂魄就一直在城市里游荡。
每当有车路过她就对着招手，希望他们可以你自己带回家。
把买好的电风扇拿给孙子。
她也问过路人但是他们好像都看不见自己，有的更是直接从她身上穿过去。
赵桂芳能感应到冥界的召唤，只是心中的执念让她不能成功进入冥界。
直到遇见余修她才知道只有对方可以帮助自己。
故事到了这里余修也知道大概。
“大人，老婆子求大人帮忙把电风扇带给我的孙子，老婆子给大人跪下了，恳请大人帮帮忙。”
说着便要下跪，余修哪能让对方跪下，急忙扶起对方。
“你的执念我帮你完成。
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我买好电风扇给你孙子送过去。”
“老婆子谢谢大人”
赵桂芳深深鞠了一躬身影便消失在房间。
以前余修对于生离死别没有太大感触，直到现在成为引渡人才发现。
世间有那么多爱恨情仇在人与鬼之间纠缠，忘不掉的是回忆戒不掉的是思念。
真到了离别的时候即使接受不了也得欣然接受。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会这么多愁善感呢？”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中午余修来到便利店，交代李诺今天的工作后。
就来到电器城买了一台质量不错的电风扇。
搭车前往赵桂芳的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建国的原因。
余修明显感觉到完成引渡文书上的任务后，自己的身体变的更加有活力就像洗髓伐骨一样。
而且对于魂魄这些也更加敏感。
“赵桂芳家离这里这么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坐车坐到市里的。”
这件事余修也表示很好奇，可能只有司机才知道了。
大概4个小时后余修终于到了赵桂芳老家镇上。
陈旧的小镇如同十几年前的风格。
街上稀稀拉拉的人也都是老人，年轻人大概率都外出务工了。
感受到赵桂芳一直在自己附近，余修也就没有想太多。
直直前往目的地，又是近30分钟的徒步终于到了村里。
此时已经是快到傍晚。
来的赵桂芳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赵佳文坐在院门口，手里拨弄这树叶眼睛看向台太阳下山的地方。
“树叶好玩吗？赵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