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戏愉快

市警探总局，未知楼层审讯室

「姓名。」

「杨燮。」

「性别。」

「嗯……需要我脱裤子给你们证明一下吗？

两位大哥，你们问我这些问题问了不下二十遍了，不用这么折磨我吧。」

「少废话，问你什么答什么。」

「说！你跟顾东临是什么关系！」

「顾教授是我的大学导师，我是他的学生，仅仅就是师生关系而已。」

杨燮无奈的将回答了N次的原话再次说了出来。

令杨燮更无奈的是，不同于在小说、电影里的审讯场景，他一直在面对两个唱黑脸的审讯员。

这已经是换了三波人马了，车轮战被他们运用的淋漓尽致，冰冷的椅子使他的脊椎坐的僵硬，再这样折腾下去，他感觉自己就要精神崩溃了。

不过唯一感觉良好的是，他没有被戴上银色手镯，四肢相对来说还能自由活动。

而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脸上挂着笑意的闫成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在他的头上依然飘着紫色气体。

来时的路上，杨燮便分析过这些不同颜色气体所代表的情绪，从他们之间的谈话和语气里得出了一些结论。

比如，两名审讯员头上飘着的是红色的气体，应该就是代表着不耐烦和愤怒，而闫成头上的紫色气体，似乎代表着蔑视和不屑。

如果现在有机会看看游戏里的说明书，他相信自己猜测出的这些结果应该不会有错。

当然，还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气体显现过，但杨燮都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们，因此没有确定的结论。

闫成对两人摆了摆手，吩咐他们离开，在他们走后便坐在了杨燮的对面。

「我不得不承认，你跟那些蠢货不一样，至少嘴很硬。」

他放下咖啡后一脸高傲的向杨燮投去蔑视的眼神，后背稍稍后仰靠在椅子背上，语气轻蔑道：

「我们已经检查过你的手机了，你应该很清楚，那个软件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手机里，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样啊……」

杨燮稍微调整姿势坐正，避开闫成的眼睛盯向桌面，语气无奈道：

「其实那个软件真不是我想下载的，是我一个同学跟我开玩笑发给我，点开之后直接就下载下来了，我也没办法。」

见杨燮肯主动认罪，闫成颇有些意外。

「这么说，你承认了。」

杨燮瞟了他一眼，苦涩的点了点头，又瞪大了好奇的眼神投向对方：

「闫长官，即便是我主动下载的，但应该也不至于犯法吧，我也就是看看小电影而已，又没有对外宣传销售。

而且，都是正常男人，闫长官你就算是没下载过那种软件，也应该浏览过类似网页的吧。」

闫成顿时脸色微变，但也很快恢复过来。

「小子，我知道是顾东临让你不要把信物交给我们，但他肯定没有告诉你，这个游戏软件会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

我们守夜人是官方组织，有绝对的实力控制这些灾难，只要你肯交出信物，老实交代你的所见所闻，并且不对外宣称见过这些事情，我保证你可以回去安安稳稳的过你的小日子。」

「灾难……」杨燮苦笑道，「貌似我现在最大的灾难就是你们吧。」

「你们无缘无故的踹坏我家的门然后冲进来搜查，然后又无缘无故的说我违法犯罪把我带到了这里，这期间连一个像样的证明文件都没有出示，目前为止，好像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灾难了吧。」

闫成轻扬嘴角，点点头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们没有给过你机会了。」

说罢，他端起咖啡认真的泯了一口，然后意犹未尽的耸动了一下喉咙，哈了口热气，松弛着肩膀，表现的十分放松。

杨燮隐约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应该是准备用硬手段解决问题了。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松口，只要咬死不说，信物不交出来，自己暂时就是安全的。

现在这种时候，一松口就代表投降，自己也会因此失去谈判的筹码。

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外面的人打开了，一个之前审讯杨燮的便衣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杨燮，而后将目光移向闫成。

「闫队长，外面有点儿事情需要你处理一下。」

闻言，闫成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道：「又出什么事了。」

那人沉默了两秒，斟酌着道：「411小队的人来了。」

「411？怎么又是他们。」他扭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杨燮。

就在他走出去，室门即将要关上的前一刻，杨燮隐约的听见了闫成的叫骂声。

就这样在冷清的审讯室内等待了十分钟后，闫成再次入内。

而这一次，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就像是被戴了绿帽子一样，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酝酿了许久，他才极不情愿的开口道：「小子，算你走运，滚吧。」

杨燮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心谨慎的站起身，带着不安和疑惑从对方的面前经过。

「小子。」就要走出门外，闫成突然叫住了他，「杨燮是吧，我记住了你，给我小心点儿。」

杨燮瞥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继续走了出去。

而刚走到外面，在不远处的走廊上，杨燮看到的情况令他不由的后退了半步。

那里，五六个气势汹汹的便衣正在与两名明显与他们不对付的人对峙着。

那两人其中一人约有三十岁，穿着不合时宜且偏复古风的长风衣，面相较为成熟，略显疲惫，深邃的眼眸中带着许些威严。

另一人看样子较为年轻，也就二十多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长相不错，五官柔和。.

只不过，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几分杀意，右手手掌隔着轻夹克搭在了挂在腰间的某种物体上。

双方人马剑拔弩张着，都没有前进或后退的意思，使整个走廊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这时，后出来的闫成站到了前面。

「小王，把东西给他，让大家都散了。」

命令一下，那些便衣纷纷向两边散开，为杨燮留出可以行走的空间。

紧接着，一名便衣将一个纸袋子丢给杨燮，里面是他们收缴走的手机、碗坠这些随身物品。

杨燮利索的将东西都装进自己兜里，随手将袋子丢掉，快步穿过中间通道，跟随着那两人下了楼。

在中途，不经意的回头一看，闫成他们仍冰冷的注视着自己，眸中尽是不忿。

刚走到楼下大厅，杨燮很快便注意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五官精致漂亮，没有一丝妆容的痕迹，蓬松凌乱微卷长发，面容疲惫和焦急。

右肩上背着一只手提式布包，上身短袖恤，下身紧致的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尽显曼妙身姿。

当看到杨燮走下楼梯，女人脸上的焦急瞬间消散去一半，赶忙小跑着过来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的打量。

杨燮堆起笑脸道：「姐，我没事，哎哎哎，别薅我头发」

杨依霖，大自己八岁的亲姐姐，也是杨燮最怕看到的人。

遇到事，别人说不定还能让着自己，但她可是真揍啊！

见杨燮嬉皮笑脸的，杨依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略显气愤的质问道：

「你个没心肺的，还笑呢，要不是我碰巧在家门口碰到这两位长官，我都不知道你小子又给我闯祸了！说，你又闯什么祸了！」

杨燮当即猛摇头，理直气壮道：「我对天发誓，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在家里玩个游戏的功夫，然后就出现一群人把咱们家弄的乱七八糟，顺便把带到我这里来了。」

「胡说八道，你……」

「杨小姐。」

杨燮本做好了挨批斗的准备，谁知她刚开口，后面那名身穿风衣，神态冷静的男人突然叫住了她并走了过来。

「实在抱歉，这次事故完全是误会而已，杨燮并没有惹祸，待会儿我会代表那些警探向上级申请赔偿你们的损失，这个问题请你们放心吧。」

他那磁性的嗓音淳厚又柔和，如能给人带来温暖的慰藉般回荡在大厅内。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打电话给我，一般情况下都是24小时在线。」

说着，他从内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杨燮，然后便带着他的手下向正门走去。

徐峰鸣，曙光事务所总执行人。

见徐峰鸣就要离开，杨依霖赶忙叫道：「徐先生。」

后者缓缓停下脚步，侧身回眸。

「今天太谢谢你了，改天一定请您吃饭。」杨依霖十分诚恳的微微鞠躬致意。

「杨小姐客气了，职责所在。」

徐峰鸣面带着几分笑意，微微颔首回敬，就要回身却又像想起什么事情，又转了回来。

「对了，杨燮。」

被点了名的杨燮下意识的转过身，发现此时对方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微妙。

「游戏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