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熙熙病了
晚间。
热闹散尽,只余静悄的夜色。
偶有犬吠声自远处传来,栖在树上的夜鸟偶尔啾啾叫上两声。
梅清泽回来的时候,满身的酒气。
王玉瑶给他倒了杯茶水,“怎的喝了这么些酒,仔细伤身。”虽是责备之言,语气里却满是担忧。
梅清泽接过茶盏,顺带将女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掌心里。
“我连盖头还没掀,你自己却掀开了,这可不算,一会儿你坐回去,我亲自去掀。”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男人的话比平日里多了些,行事也不似往常,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王玉瑶想抽回手,却发现男人的力气甚大,怎么抽也抽不回来,只乜了他一眼。
“你不放手,我怎么坐回去让你掀盖头?”
梅清泽松了手,看着自家妻子坐了回去,盖上盖头,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秤杆,将盖头挑开,红光映在女人白皙的面庞上,端的是艳丽无匹,夺人心魄。
男人几乎看呆了。
王玉瑶在他那滚烫的眼神里羞的满脸通红,她咬着红唇,低声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不认识我了?”
“你真美!”
梅清泽的嗓音有些低沉。
......
夜深人静。
王玉瑶倚在男人的臂弯里,一双美目中含着迷蒙的水雾,她想起什么似的,忽的撑起了半边身子,“这几日忙着准备婚礼,倒是把他给忘了。”
半边的长发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而下,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梅清泽眯着眼睛休息,“谁?”
“我那个堂哥,王玉翀。他也跟着来了,说是要来履行婚约,跟小妹成亲呢。”
“什么?”
原本还有些疲累的梅清泽猛地自床上坐了起来,盖子身上的被子以随之滑落到了腰间,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来,这个婚约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自家妹妹的事,早已传遍了。
“难道他不介意?”
王玉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梅清泽拥着她重又躺了下去,喃喃道:“小妹跟以前不同了,她自然有她的想法,她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况还有爹娘在,我们只需在背后给小妹撑腰就行。”
同样没有睡意的还有余俏嫣。
第一次当婆婆,难免心中有些失落,梅清泽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不同,虽她也是看着王玉瑶长大的,可如今儿子成了亲,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怪怪的。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旁的梅正柏却睡的正香,呼噜打的震天响。
余俏嫣越想越气,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梅正柏迷瞪着眼睛喝了声“谁”,一偏头对上了妻子那双足以喷火的眼睛,立刻清醒了过来,“夫人,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打我做什么?”
他揉了揉脸颊,翻身想要再睡。
余俏嫣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睡睡睡,整日里就知道睡,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
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
梅正柏左思右想,几个孩子都挺好的,没犯啥错啊。
余俏嫣见他一副啥啥都不知道的模样,气的又要下手,这一回却被梅正柏抢了先,整个人被他给抱住了。.jj.br>
她动弹不得,叹了口气。
“宁儿,说要去京城,找熙熙的亲爹。”
梅正柏道:“去就去吧,多找几个靠谱的人跟着就是,你若实在不放心,让老二亲自护送就是了......”话说了一半,他瞪圆了眼睛,惊呼道:“什么?要去京城?那......”
余俏嫣一脸愁容。
“给熙熙找爹,这个理由我也不好阻拦。去就去吧,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了,况且宁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知她的性子,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不问的。”
梅正柏“嗯”了一声。
“当年宁儿才出世,就被送了来,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人家爹娘的,即便宁儿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余俏嫣不言语了,良久之后才道:“当年的事也是身不由已,怪不得他们。”
说了会话,梅正柏的睡意没了,想起白日里有个白面秀气的后生给他敬酒,便道:“王家的那个后生,你瞧见了吧?论样貌和家世倒也配得上咱们宁儿,席间他倒是同我说了,不在意旁的,真心想要迎娶咱们宁儿,也会善待熙哥儿,我瞧着......”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余俏嫣竖起眼睛,瞪着他,冷哼一声道:“你瞧着什么?你们男人家知道些什么?咱们宁儿哪里差了?即便未婚产子,那也不比别人短上几分的,要错也是那个混蛋男人的错,同我们女儿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了,他求娶,我们就要嫁了?我听着女儿的意思,似乎对熙熙的亲爹......”
梅正柏默了默。
“那......”
毕竟是有婚约的,岂有说反悔就反悔的道理?
余俏嫣翻了个身,“这事等我问了女儿的意思,再去跟那后生说,你就不用管了。”这些日子她累极,说话的功夫便睡着了。
梅正柏听着妻子清浅的呼吸声,轻轻的喊了两声,见没反应,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重新睡下了。
......
熙熙做了个噩梦。
惊醒后出了一身的冷汗,梦里娘亲跟那个男人成亲了,又生了弟弟和妹妹,娘亲就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扔在了林子里。
他走啊走啊,可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他不停的呼喊,嗓子都喊哑了,可却没有人应答。
他害怕极了,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醒了过来。
“熙熙?熙熙?”
梅玄宁轻轻的拍着儿子的小脸,熙熙的脸有些发烫,神志也有些不清,嘴里不知说着什么胡话,她靠近了听才勉强听清,说的是娘亲,求求你别不要熙熙呀。
话音里带着哭腔,委屈极了。
她心疼坏了,将人搂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熙熙这么乖,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
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熙熙睡的稍微安稳了些,他勉力睁开了眼睛,“娘亲,我难受。”
梅玄宁拿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果然有些烫。
她掀开了帐帘,对着外头喊道:“来人啊,快去请郎中,熙哥儿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