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蔡芬见沈岳山没说话,转头又看向刘小曼,「从了吧,你想来跟我混最好,不想来也得来。话挑明了,你要不愿意,硬上今晚也得把你开了。」
刘小曼听着这话,浑身一激灵,她看着眼前的男女,知道今晚是谋好了要整自己,再想到弟弟要亲眼目睹着这一切,身子不禁颤颤抖了起来。
「不,你们不能这样!」意识到大事不妙,今晚此劫难逃,刘小曼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我求求你们!小乐还在屋子里!」
蔡芬冷哼一声,「别来这套苦情戏,客人最烦这种,白白自压身家。」
「换个方式成吗?我把这个月的工资都给你,放我一马。」刘小曼此时已是声泪俱下,预想着恐怖将在今晚来袭。
「你那点工资不够。」蔡芬厉声道,「你就自己一个,父母不要你,老公也要卖了你,有人替你说话吗?你有的选吗?就算你今晚人间蒸发了,也没有一个人会在意!」
「妹妹,你就认命吧。跟了我,姐姐关心你,爱护你,客人心里惦着你,疼着你。」
「亏你长得这么漂亮,身世还惨,生来就是干这行的料,放心,我让客人好生招待,绝对不弄疼你。」
各种粗鄙的话语从蔡芬嘴里说出,让刘小曼又羞又气又怕,回身把房门一关,蹲下身抱头呜咽。
自己这一生,无依无靠,实在太过凄凉。
虽然门已关上,但蔡芬的声音也提高一个八度,「妹子,面对现实吧,你没人要了,姐姐这是给你指条明路,春红、大芳她们跟了我,哪个不是混得穿金戴银的?」
「开门!不然我们可要来硬的了!」
刘小曼弯着身子,脸埋进膝盖,眼泪鼻涕沾湿了秋裤。她不敢开门,她已经预想到那充满兽性的沈岳山正在门外等着自己,而今晚一过,自己就是十六巷站街女中的一员。害怕抑制不住地在心底里蔓延,因为蔡芬说得很对,自己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哪怕……哪怕今晚自己交代在这里,也没有一个人会为自己发声。
蔡芬止住声,屋里迎来短暂的宁静。
蔡芬这时心存疑惑地看着沈岳山,这人一句话都不帮,是要搞哪样?
沈岳山同样盯着蔡芬,看着对方脸上那浓厚的粉液,佯装出来的的媚态,心生厌恶。这种货色他见过太多,无一不是将自己的身体当作工具,令人恶心。
蔡芬往前走两步,靠近沈岳山,想要摸摸这男人的心思。手正想往沈岳山裆上钻,却被对方一把打开。
此举让她颇感意外,这是第一个抗拒自己的男人,尖叫到:「你……你干什么!」
沈岳山冷眼看向蔡芬,食指指着屋外,沉声道:「滚!」
这一声在寂静之中显得尤为清晰,屋里的刘小曼竖起了耳朵,他们起冲突了?
蔡芬对沈岳山如此反常的态度感到不妙,底气不足地斥道:「发什么神经,不是你叫我过来的?」
沈岳山没看对方一眼,语气冰冷,「我反悔了,你滚吧。」
「沈岳山,你在这耍我呢?怎么,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舍得卖了?你宝贝个啥,只要开了壳,就是个表子的料。」
沈岳山抬头,盯着蔡芬,厉声质问,「你说什么?」
「哎呦,我说她是个当表子的好料!将来是你我的摇钱树!」
沈岳山神色一凛,扬起手,一巴掌就狠狠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传进房里,刘小曼偷偷开了一条门缝,看着客厅。
蔡芬捂着红肿的脸颊,拧过头来看向沈岳山,眼神里满是震惊。
「***敢打我?你疯了?」黎芬满脸错愕。
「你嘴巴太臭了,我帮你治治。」
「你……你……」黎芬气得说不出话。
「滚吗?不滚再给你一耳光。」
黎芬看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忙不迭后退,直到退到门外,才恶狠狠地朝屋里撂下一句,「你等着,我找人***们这对狗男女!」接着在夜色里快步走去。
沈岳山把屋门锁上,接着来到里屋处,用力一拉,把刘小曼咧开的那道门缝锁上。
「睡觉!」..
黑暗之中,刘小曼抱着已昏昏睡去的小乐,久久不能入眠。
这一天像个过山车一样,她想不通沈岳山身上发生了什么。对方今天的身影像播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
尤其是扇向蔡芬的那一巴掌,他是不是在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其实是有人在意?
直到深夜,刘小曼也没有睡着。
房外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是杯子摔倒的声音。
刘小曼蹑手蹑脚地起身,开门。
已经凌晨了,客厅里还亮着灯,桌面上摆着三瓶已经喝空了的尖庄,沈岳山正趴在桌上,脑袋昏沉。
刘小曼皱眉,「又喝那么多。」
又躲在屋里看钟,见沈岳山还没动静,走出卧室,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就穿着这么薄的一件毛衣,趴在这里睡,半夜冻死你。」
刘小曼待在原地看了好一阵,几次想转身回房,但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他扶倒在木长椅上。
将被子拉过肩膀,又把他两臂塞进被窝。
确认已经盖得严严实实后,刘小曼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接着心里又对自己来气,「我这是在干嘛!冻死他就好了。」
突然,沈岳山一阵抽动,一股酸气从胃里涌出,两腮鼓起。
刘小曼知道是要吐了,忙去厕所里将木桶拿来放在椅子旁。
沈岳山「哇」地一口吐了下去。
没过两秒,又是一大口酒呕了出来。
刘小曼闻着酒气,看着桶里的脏物,甩手就往里屋走去,「喝喝喝,不管了!」
可一想到他晚上替自己出气,狠狠扇了蔡鸨儿一巴掌,心里又记挂着。
刘小曼苦笑,她听说过一个词,叫斯德哥什么综合征,会不会自己也患了这种病?
被伤害得多了,只要他给一点点甜头,内心就不自禁会感恩戴德。
「如果他能不打我,不赌钱,不和那些狐朋狗友混一起,安心找个工作,这个家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