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圣】,【杀】
昏暗的房间中闹钟一刻不停地疾走向前,发出嘀嘀嗒嗒的响声,本该早早亮起的天空也被灰蒙蒙的云雾遮蔽,松软的床上,一个人影间断地蠕动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半中间兀的突出一块传出嬉笑声,随即向一边倒去。
“杰克,才几点钟嘛?不要乱动啊,很痒的哎!”曾振浩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抬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窗户,再次沉沉的睡去,“再睡五分钟,就……”话声浑合着轻柔的呼吸声渐渐静了下去。
杰克无奈的从被窝中探出头来,环视一圈后轻巧地跳下床,用清水打理了一下翘起的白毛,欣赏着被鲜血滋养的闪着寒光的匕首,神神中映出儿童般的天真与单纯,“真是爱睡觉呢,妈妈!这样怎么行呢?”她把头探出窗帘,好奇的打量着窗台上啄食小麦的麻雀,痴痴地笑着,麻雀轻跳几步叫了几声歪头与杰克对视着,两个早起的生灵四目相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好可爱呀!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吗?”她挥了挥手中的匕首,受惊的麻雀落下几片羽毛快速飞去。
窗外的鸟鸣声一阵接着一阵,如同合唱团开幕前的试音,嘹亮的啼叫声穿透厚重的云层,将太阳唤醒,撕开时间的界限,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温和的阳光照在杰克的脸上,暖暖的,像是母亲的大手,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匕首反射的光照到曾振浩的脸上,摇摆着,明灭可见。
“嗯~,太阳出来了吗?哈——该起床啦!杰克你在干什么呢?”曾振浩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睁开一只眼睛拿起停止转动的闹钟,“刚刚好,又是新的一天!”他这样说着,身体却在被子里搔动着,迟迟不肯下床。
杰克猛的打开窗帘,房间瞬间被照亮,阳光将积蓄了一个夜晚的黑暗驱散。曾振浩走到窗口轻轻揉捏着杰克略带兴奋的脸颊,“有什么好看的吗?”他将脸也伸出窗户,悦耳的画眉鸟声从旁边的樟树上传来,像是山涧中流出的清泉,婉转清越,“早上好啊!晓晓!”曾振浩仰起头微笑着打着招呼,像是平日里的小伙伴一般。画眉鸟自故自地叫着,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将歌声融入万丈金光中。
“嗯……”杰克摸索着干果箱,拿出一把松子随意地撒在窗台上,“这样会有谁来呢?”她用手指轻点着脸,看向同样期待的曾振浩,“妈妈,你平时都在干种事情吗?”杰克无趣的用刀背轻拍着曾振浩的肩膀,“和我一点者不像……”
“这有什么关系吗?”曾振浩依旧笑着眼中帆着异样的光芒,“不过……杰克……什么是【圣杯战争】呢?”
“【圣杯战争】?怎么说呢?”杰克思索着,盯着眼前这位懵懂的御主,嘴角微微上扬,“简单的来讲就是七大职阶:【Archer】,【Rider】,【Berserker】,【Caster】,【Saber】,【Lancer】,还有我——【Assassin】,哼哼!”杰克轻笑着抬起头来。
“【Assassin】?是什么意思呢?”曾振浩顺手拿起英汉字典,快速翻阅着,“这里,嗯…….【Assassin】是【Someonewhomurdersaimportantperson】,暗杀者,刺客?杰克,你不会……”他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玩弄着匕首的杰克。
“对哦!如你所想,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开膛手杰克】,怎么了……妈妈……【他】,
不是已经被杀了吗?”杰克略带胆怯的看着有些恼火的曾振浩,“我以为……你不会介意的……”
“怎么可以杀人呢!”曾振浩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不管怎么说,杀人都是罪恶的,每个人都生存的权利,你有什么资格……”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而又平静下来,“算了,即然是杰克的话那就暂且原谅一下吧!对了,你刚刚讲到哪里了?”曾振浩剥开一颗松子送入嘴中。
“嗯……妈妈……”杰克的脸部抽动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将头深深埋入曾振浩怀里仰起头看着他。
“没事的哦!杰克做的事……妈妈都可以理解的。”曾振浩一反常态地微笑着与先前判若两人。
“那好吧!……【圣杯战争】的话,规则有很多——但对的我们都不适用。反正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打倒其他六骑英灵,并活到最后拿到【圣杯】。”杰克停顿了一下,露出阴脸险的笑容,“所以……对于我们而言,原则只有一条——不则手段!”
“那……会不会死很多人?”曾振浩担心地问道。
“理论上来讲……是不会的,但也并不排除有杀掉其他御主来获得胜利的人存在。”杰克的手中遏然出现两把匕首,“比如【我】,正如职阶所指……也只能这样了。”
“战争可真是可恶,为什么要有战争?竟然要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去死,无论是【圣杯战争】还是【人类的战争】都是,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人。”曾振浩越发的气愤起来,不住的锤击着桌面,注视着毫在乎的杰克,他得意地笑了笑,“不过……这种事情,只要由杰克来做就没有问题了吧!”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两人相视一笑,定下了无声的誓言。
“对哦!妈妈你看——小松鼠来了!”杰克兴奋地观察着跃上窗台的松鼠,一头短发沾上前额细密的汗珠。
“嗯,早上好——可可酱!”小松鼠手种的松子被快速的打开,尾巴扫过两人的鼻尖,留下淡淡的森林气息,“吃的真开心呢!杰克你杀人的时候也要和【他】一样哦!”曾振浩轻轻的说着,却是更加开心的笑了起来。
“会的哟——!不过……妈妈,杀人这种事情只要我来做就好了……”杰克轻柔的用脸摩婆着曾振告的胸口。
松鼠用小爪子抹了抹嘴巴,最后看了一眼杰克,沿着树枝轻快地跳走了。曾振浩走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后,打开合上的电脑。墙角的小生物从睡梦中醒来,慵懒地活动着筋骨,在满笼的木屑里时隐时现,像是大湖中的一叶扁舟,它用鼻子轻轻拱起有些发皱的皮球,发出悦耳的铃铛声。
“哎?这是什么东西?”杰克的一对大眼睛兀的出现在它的面前,用匕首轻轻摆弄着它满身的尖刺,它向后退几步似乎在思索着眼前同样不明所以的生灵,纯白色的刺随着零碎的脚步上下起伏着,并不显的退人于千里之外,反而透出憨厚的气息,“摸着好扎手。”杰克吹了吹手指,更加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曾振浩从脚下.拎起一包杂粮,抓出一把撒入食槽中,刺猬点了点水池把头埋进粗粮中,发出悉悉窣窣的响声,“真精神呢,圆圆!来认识一下新朋友吧!”曾振浩摸着杰克的头,轻轻按了按园滚滚的刺猬。它疑惑地抬起头来,轻嗅着杰克白皙的手指,用鼻尖顶了顶便回身继续埋头苦干了。
“浩浩,该起床了!”房门外传来曾南希的声音,温和而动人心弦,她敲了敲门探出头来,“己经起床了吗?赶紧来吃早饭吧!”她的笑容自然而柔和,像一阵清风扶过曾振浩的心头,将昨晚的忧虑一扫而空。
“好的马上就来!”曾振浩拍了拍杰克,快步向餐厅走去。
“姐姐,妈妈早上好!”曾振浩在桌边座下,脚在桌下摆动着,“爸爸还没回来吗?都超过一个星期了。”他把面包涂上花生酱,啪的合在一起。
“还有一段时间呢!爸爸说有点事情要多待一个月……”曾南希擦了擦手,切了一块牛排送入中细细咀嚼着,像是在感谢来自大自然的馈赠,“要好好学习哦!还有你的衣服里落了个东西。”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带血的手帕,放到曾振浩的手中,似乎并不在意上面鲜红的液体只是刻意的将那一面朝下,不让妈妈看见。
“唔……这个东西。”曾振浩强装镇定的接过手帕,放到鼻子下回味了一下来自支宇的味道,有些狰狞的睁开了眼睛,大口咬着面包像是一天没吃饭的犯人一般,显的有些狼狈。
“振浩,之前假期经常来我们家玩的支宇最近怎么没有来了?闹矛盾了吗?”妈妈理了理盘子,将餐具放入水槽中,水流的哗哗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在曾振浩的心头回响着,震荡着。
“嗯……他说要以学业为主,留校自习的了。”曾振浩慌张地回答道,眼神飘忽不定,似还沉浸在刚才的那股味中,“姐姐,我先回房间了。”他急匆匆地站起来,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要这么着急回房间,对身体不好。”曾南希一边打理着头发一边拉开凳子站了起来,摸了摸曾振浩的头,“跟我出去走起吧!顺便帮妈妈买点菜,不要老是待在家里,也该去外面转转”她提起袋子,把发夹掐进衣服的口袋边。
曾振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裂嘴笑着,“也对,等我穿个服……“他将手帕塞进裤兜,快速溜回房间,“要出去玩吗,杰克?”他匆匆的穿上服,捏了捏杰克软乎乎的脸,用毛毯将她裹好子,潜行到门口,对曾南希眨了眨眼。“妈妈,我们出门了——!”曾南希会意的点了点头,轻触了一下杰克的鼻尖。
“小心点,别让你弟乱跑……”她的声音与风铃的脆响随风飘到三人的耳中,像一阵悠扬的笛声。
“所以……是昨天才抱回来的吗?”林间小路上的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两旁的松柏在风中摇曳着,小动物在灌丛中穿棱着,惊起一阵阵飞鸟,溪水将森林与城镇隔开,二人在水边停留,凉风送来玉兰花的幽香。曾南希注视着家庭的新成员,撩起她的头发,用发夹装点着,“这样…会好看一点吧!”
“姐,你……真的不介意吗?”
“嗯,为什么呢?有这么热心的弟弟,这么可爱的小孩,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吧!”曾南希依旧笑着,像是烂漫的山花在河畔绽放。
两人谈笑着走进超市,思索着今天的菜谱,“你去买点鱼和豆腐吧!回去我给这个小家伙炖点的鱼汤,补补身子。”曾南希和蔼地笑了笑,摸了摸杰克的额头,放入篮子。曾振浩接过篮子,向生鲜区走去。
“杰克小朋友,你想吃什么鱼呢?”曾振浩呢喃着,看着兴奋地探出头猛嗅的杰克,沿着鱼柜缓步向前走去,“妈妈这边的不新鲜,去那边。”杰克贪梦地吸着空中稀薄的血的芳香,脸上抑制不的绽出鲜花,目光投向正在清理鱼肚的老师傅,手不自觉地搔动起来。
“杰克!”曾振浩意识到不对劲,温柔的瞪了她一眼,“师傅,这鱼怎么买?”他摸莫杰克略带委屈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鲜亮的内脏。
“十三块一斤”大叔抬起憨厚老实的脸,看见扒着篮子站起的志克,奇怪的笑了笑,擦了擦黏乎乎的手,“这么兴奋吗?小孩子就是有活力呢!”
“嗯……能便宜点吗?”曾振浩拿出钱包,快速翻找着将钞票放在板上,杰克用力的点了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磁铁般吸住他。
“好吧!看在她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少收你们十块钱吧!”老师傅将钱放入包中,注视着杰克这张纯净的脸,心情不自觉的愉悦起来,用鱼网从箱子中捞出一条鱼,啪的一下用刀面拍晕,“就这条吧!”他微笑着擦了擦刀,熟练的处理起来。
“为什么不直接开膛破肚呢?这样鱼不会变的不新鲜吗?”杰克疑惑的憨笑着,毛毯中的匕首躁动着,语气显的有些诡异,她把手搭上鱼箱,仿佛己经想象到了满池鲜血的美丽图景,手缓缓的从背后伸出……
“咳——!”曾振浩轻咳一声,一脸担忧的用手按住杰克不安分的匕首,“抱歉,不过我也很好奇,流淌的鲜血不才是生命的象征吗?”他的神情也变的诡异起来,凝视着一动不动的鱼。
“哎呀,这样就太残忍了啊!大叔耐心地解释着,“万物皆有灵啊!也要让他走的安心点,要善待每一个生命哦!”他一面说着,用袋子抓起鱼递到曾振浩手中。
“谢谢师傅!”曾振浩接过袋子,有些不解的凝望着鱼箱中翻腾的鱼儿们,杰克的脸也失落的搭拉了下来,无趣的重新裹上毛毯,一言不发。
“没事哦,杰克!”曾振浩把鱼放到她身边,“【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杰克嗅了嗅鲜鱼上残留的血液,开朗的笑着。
“现在的小孩子思维都是这样的吗?”老师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唔……果然只有妈妈才懂我呢!
“嗯,杰克要乖哦!”
“好……”
谈话间二人己走到了冷柜前,“豆腐,……让我看看,该买哪种好呢?”曾振浩思索着,五花入门的豆腐在脑海中幻了化成一道道美味佳肴,散发着浓烈的香气,他不自觉的耸耸鼻子。
“哎呀,这个都已经过期了,你怎么买东西这么不仔细!”女人将豆腐放回冷柜,翻找着保质期内的商品,嘴中不断的发出咋舌声。
“我还以为超市里不会有过期的东西的。”男人翻看着篮子中的其他物品的保质期。
曾振浩的幻想被对话打断,不悦的上前一步,“难道过期的东西都不能买吗?你有没自想过万一别人买到了会怎么样?”他置问的语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像持刀立于奈何桥头的孟婆,紧紧盯住男人的眼睛。
“唔……话虽这样说,但过期的东西买了有什么用呢?”
“唉!你怎么还和这和种人讲话,哪来的小孩这么不懂事。”女人拉了拉男人的衣服,不耐烦地看了曾振浩一眼,无意间瞥见杰克凶猛的眼神,连忙把目光收回,仍喋喋不休地讲着,“那你把它,全买了好了,装什么老好人”
“我又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当然不买。”曾振浩一本正经的说着,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身为成年人应该以身作则,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声音哄亮的争论着,像是在与教皇辩论的马丁·路德。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叽叽儿喳喳的却也没个定论,一头长发从夹缝中钻出,汗水在在的脸上抖动着。
“抱歉,我弟弟给你们带来麻烦了,这些过期的豆腐就给我吧!”曾南希将几盒豆腐放进篮子,拉着曾振浩快速离去。
“这么好的姐姐摊上个这样的弟弟,哎……”
“买回去不是浪费钱吗?这样的人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
“都少讲几句吧!散了散了……”
两人一言不发从超市中走出,曾振浩兀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超市的大门,“姐,你为什么……”他欲言又止,神情中流露出敬佩。
“因为……我不希望别人的利益受到损害呀!”曾南希平淡地回答道,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完全的利他主义者的行为。曾振浩不再讲话,只是紧跟着她的步伐,思绪万千。
“你们先回房间吧!我来作饭。”曾南希拍了拍曾振浩的肩膀,将食材拿出。
“嗯,那我先带她去植物园玩一下。”曾振浩放下杰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那要早点回来我!快吃饭了。”曾南希系上围裙,走进厨房,拉上隔板,“别让……哦对了,她叫什么?”她从后面探出头来,不意思的问道。
“嗯……杰克。”曾振浩回答着,帮杰克套上鞋套,“拜拜,姐姐!”他拉开后门,声音被大自然吞没,融入夏天的阳光中。
“没有动物吗?只植物的话那多无聊啊!”杰克骑在曾振浩的脖子上,四处张望着,眼睛忽的亮了起来,一条蟒蛇吐着红信子绕着蜿蜒的树枝向他们爬来,青绿色的瞳孔中透出危险的气息,地上行走的小东西在它眼中已然是一个猎物。沙沙的声响越来走近,它立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却见视野中的杰克兀的消失,匕首摩摔的声音与七寸处传来的压迫感令它不寒而栗。
“杰克,不能杀哦!会被妈妈骂的。”曾振浩模着蟒蛇的头,像是一位细心的母亲在慰问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摘下粘在它下腭的叶片,“兰诺,不要这么凶嘛!她可是你的好朋友哦!假如你愿意的话……”他注视着有些无奈的杰克,眉毛微微上场。
蟒蛇用舌头舔了舔忝曾振浩的手心,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胆怯地望着反握着匕首的杰克,渐行渐远,扭头消失在树林深处。
“不要那么暴力嘛,对吧!他们可都是你的家人呀!”曾振浩怜爱的摸了摸杰克的头,“青穹,青穹……”一道黑影似没羽箭般,穿过层层叠叠的植物,出现在他面前,黑色的毛发紧贴在身上,身后的尾巴兴奋的摇动着,在他身边绕着圈跳跃着。
“嘿嘿……”杰克蹲下身去,向它挥了挥手中的匕首,青穹毛发直立,神中充满了敌意,发出唔唔的叫声,两排锋利的牙齿似整装待发的士兵,“大狗狗,连你也不喜欢我吗?”杰克歪头看着他,手种的匕首在空中抖动着。
“青穹?“曾振浩挠了挠它的下巴,把杰克拉到它面前,白嫩的手轻抚着细密的毛发让它狂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它嗅了嗅杰克身上的味道,耳朵像触电般竖起,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爪子紧紧扒住地面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远处传来响亮的喷气声。伴着嗒嗒嗒的马蹄声靠近,粽色的毛发沿着膀颈上随意的垂挂下来,神采飞扬的从小径中走出,自顾自的吃着青草。
杰克轻轻跃起,跳到马背上,似一股青烟在空中若隐若现,手中的匕首化作干草轻挑看它的眉毛,它不耐烦的甩了甩头,继续低头进食,似乎不在意背上扭动的生灵。
“嗯,妈妈,它叫什么呀?”杰克将脸贴在马背上聆听着心脏的跳动。
“叫什么?让我想想……”曾振都随手拨起一把牧草放到它嘴前,轻抚着它的额头。小马驹用舌头卷入,咀嚼一番后,伸出带着草渣的舌头舔舐着他的手掌,“嗯,仔仔,我想起来了……真乖。”杰克弯下身子看着它清澈的大眼睛,开心的笑着。
“自己走走吧,我去看看莱格怎么样了。”杰克看着曾振浩远去的背影,轻松的笑了笑,拍拍小马驹的肚皮,“仔仔走吧,我可不希望妈妈找得到我哦!”它像是听懂了似的扬了扬头,向灌丛林走去。杰克随手摘下野果,抛入嘴里随马蹄声没入灌丛不见了踪影。
“莱格先生——莱格先生——”曾振浩在密林中穿棱着寻找着它的行迹,草丛中一只野兔夺路而出,飞也似的跃过他的脚面一头扎进灌丛中,溅出一束鲜血。一只橙黄色的老狐狸嘴里叼着一只皮上带血的兔子缓缓走出,步态优雅。抬头看了曾振浩一眼,并不感到紧张反而松开嘴将仍在蹬腿的兔子放下,假惺惺地舔着兔子的伤口。曾振浩脸色煞白,“莱格,你怎么又……”他伸出手去想把兔子拉回却被菜格锋利的爪子划出三道口子,淌着热气腾腾的鲜血。一道血液溅射到曾振浩的脸上,他伤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失血而亡的场景……然而……
“妈妈?”杰克用匕首挑起狐狸的心脏,放入嘴中,用舌头舔尽曾振浩手上蔓延的血液。曾振浩的神情变的舒缓起来,用未受伤的手擦去杰克脸上沾染的鲜血,微笑着看着她,“谁叫他把妈妈划伤了,妈妈……你……会生气吗?”杰克怯生生的抬起头。
“怎么会呢?杰克做的就是这类事情吧,妈妈怎么会责怪你呢?”曾振浩用水将身上的血迹洗净,任打开的水龙头中流出的水在草地上流动,“要吃的活要快点哦!要回去吃饭了……”他拿起铲子挖出一个大坑。
“嗯~”杰克将兔子和莱格的尸体扔进坑中,蹲坐在哗哗奔涌的水龙头旁,听着泥土被扬起再落下的声音,丛林深处繁杂的声音,看血与水的交融,芳草和野花的交织,“走啦,杰克!”曾振浩拍了拍杰克的脑袋,放下铲子向出口走去。
“浩浩……杰克……你们在哪里啊!”曾南希的声音催促着二人的步伐,不多时,三人和谐的坐在丰盛的菜肴前,杰克闭上眼享受着鱼和豆腐的合奏曲。
“大姐姐作的菜真好吃!”杰克满足地摸着肚子,舌头在嘴唇上不断的摩擦着,回味着与先前的事物截然不同的味道,美味而美妙,在她的味蕾上跳跃着。
“嗯,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喜欢就好了……”曾南希收拾着桌子,开心的笑着,“对了,我下午我要去做志愿者活动,你们要过去看看吗?”她将盘放入水中,擦了擦手。
“等会再去,妈……还要再玩会!”杰克即时住嘴,躲到曾振浩的身后,“妈妈,我……”她低声说道,手在衣服上摩擦着。
“我先回去睡个午觉,对了……在哪里啊!”
“就在镇中心的教堂那边,小时候我带你去玩过的。”
“哦,知道了。过会儿就去。”曾振浩抱起杰克,朝房间走去。
“我先走了,拜拜!”曾南希离了家门,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教堂,仰望着气势宏伟的教堂,敬畏之情由然而生。
“南希来啦!在这里……”一个男生向他招了招手,大家聚集在一起,“好了,听一下!这次活动的负责人是……”他挤了挤眼睛,让开一条路。
“第一次组织这种活动,清请多指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我先大概讲一下这次活动的内容吧!受教堂所托,我们在这里进行公益活动,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她】拍了拍手,将他们的任务分配好后向曾南希挥了挥手。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曾南希快步上前,头发在空中飘扬着。
“你是叫……曾南希吗?”她的眼睛观察着忙碌的众人,随意的问道,手套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嗯!是的。”
“你的弟弟……很可爱呢!”
“你认识他吗?”曾南希投去疑惑的眼光,转而又开朗的说道,“不过,也很正常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她正欲走开,身后传来奇怪的响声——“初次见面,我叫【灵】,假如你弟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话,可以来找我。”灵意味深长的看了曾南希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好的,灵女士!”
键盘的敲击声与杰克断断续续的酣声在房间中回荡着,曾振浩看着安然入梦的杰克好奇心膨胀起来,“杰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能干什么坏事呢?”他在网络上搜索着,却一无所获。曾振浩咬住笔杆,前后摇摆着椅子,思索着……
“唔……她好像说过。”曾振浩恍然大悟般起身来,在盘上快速敲击着,“【开膛手杰克】,是这个名字吧,让我看看……就是这个吧!”他好奇的打开网站——【开膛手杰克】是1888年8月7日至11月9日间于……”来不及细看,身后传来搔动声。
“妈妈,你在看什么呢?“杰克从睡梦中醒来,曾振浩连忙合上电脑,“唔……没什么,不过……你真的要去吗,杰克?”他座到床边,挠了挠她的头。
杰克沉思了一会儿,忽的抬起头来,“嗯,反正在家里也无事可做吧,去玩一下嘛!”她一脸期待的看着曾振浩,“好,那我们走吧!”他拍了拍杰克的背,无奈的笑着。
“这份是你的。”曾而希拿过饭盒,微笑着递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Haveagoodday!”老人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充满了泪水,“唉!要是【她】像你一样就好了,真是可恶,迟早一天……”他喃喃着走开,留下一脸惊愕的曾南希。
“别在意他。”灵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吕家的人,前几年被赶出来,好像说是什么……”
“大姐姐!”杰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住曾希的手。
“你好呀!杰克“曾南希摸着她的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曾振浩,“姐姐还在忙哦!先跟她玩一下。”她对灵眨了眨眼,灵会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走开。
“这里是哪里啊?”杰克走进教堂,兴奋的东张西望着,“哇——,那是什么?”她指着柱子上雕刻的人物问道。
“嗯,这是是陌教堂哦!那个叫【圣母像】。”灵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脸色突变的杰克,拉着她向教堂深处走去,“这座教堂取名于……”杰克已然无心继续听下去,“【白教堂】……哼哼,伦敦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呢!”她狞笑着看向圣母像,口袋中的手紧紧握住匕首。
“是啊!【Assassin】”灵在她耳边呢喃着,似大悲咒般在空中扩散开来,刀剑相击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堂内回响着,“假如你是来玩的话,我并不会反对;但……想要打架的话……”她手种的刀将空中的的苍蝇斩落,“我也不价意给教堂重新上一次色。”她的眼神里溢出杀意,杰克无奈的收起刀,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不用担心哦!杰克小朋友,我可不是你的做人——我不参加怪杯战争”
“下午玩的开心吗,杰克?”
“嗯。”杰克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简单的扒了几口饭就回到了房间里,静静地座在与她皮肤同样冰冷的窗台上,眺望着远方渐渐升起的星辰,回想着白天在教堂中的那句话,“不参加【圣杯战争】吗?”她喃喃着,玩弄着手中的匕首“那……你到底是谁呢?”
房门被缓缓打开,曾振浩端着饭菜轻轻走进来,“怎么了,杰克?没有胃口吗?”曾振浩轻揉着杰克的头,“下午她和你说了什么吗?”他打开电脑,继续阅读着下午余下的部份,“于伦敦东区的白教堂一带以残忍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妓的凶手代称……开膛手犯案地点集中地是当时著名的移民集散地,远从俄罗斯和东欧来的数万移民定居在此……1888.8.7妓女玛莎·塔布连,身中三十九刀,其中九刀划过咽喉……8.31日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妓女玛莉·安·尼古拉斯……9.8日妓女安妮·查普曼被割开喉咙,惨遭剖腹……9.30日妓伊丽莎白·史泰德被割喉,同月日凌晨点四十分左右妓女凯萨琳艾道斯被割喉剖腹……11.8日妓女玛莉·珍·凯莉惨死在床上,胸部和腹部被剖开……”曾振浩长叹一声合上电脑,并没感到难受和反胃,手掌在桌面上划动着,-像是在为逝去的人惋息着。
杰克将最后一饭吞入肚中,放下碗筷,注视着沉思着的曾振浩,“妈妈,你……看完了?难受吗?”杰克眼睛中最后一丝残存的童真彻底消散,血红的眼睛在乌黑的夜空下发出骇人的光芒,手中挥动的匕首似乎欲将所见的生物悉数屠杀。
“杰克,【圣杯】有什么用吗?”曾振浩并没直接回答杰克的问题,爬上窗台将杰克拉入怀中,“【圣杯】是《圣经》里的东西吧!但……你似乎对教堂不太适应呢!”他的语调细腻而温和,抚平杰克受伤的内心。
“【圣杯】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杰克思索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那你准备拿【圣杯】干什么呢?”曾振浩凝望着闪烁着的北斗星,心情有些复杂。
“我……想让那些抛弃婴孩的人全部去死,圣母并不能感化那些罪恶的人。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在黑暗中制裁他们……也算是帮他们报仇吧!但,我只是想找个好妈妈。”杰克眼中含着泪,打湿了曾振浩前胸的衣服。
“妈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杰克擦去脸上的泪水,仰头看着曾振浩。
“我……希望杰克的愿望可以被实现而且我希望杰克可以一直幸福的活下去,这……应可以被实现吧!”曾振浩向满天星辰许愿,一滴泪从眼角流下,落在杰克头顶。
“那……我就要开动了!”杰克挥了挥手中的匕首,将窗外飞过的乌鸦刺成三段。
“杰克……晚安”
“晚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