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十四 雪莲再现篇-彼道还彼身

不止是额头传来锥心的疼痛，哈罗斯的意识还感受到全身上下好像在被人殴打过的疼痛。

那个孩子，那个被自己失手害死的孩子，是他第一次杀人，哪怕不是有意的，如果那时候去叫人来帮忙，或许他就不会死，但是怎么可能呢，他们这些街头上流浪的小孩，别说帮助了，相信他们说的话的人都不多，哈罗斯忍着疼痛回忆着这段往事自我自责与反思。

“嗯？这是？”哈罗斯的意识嘀咕道。

场景开始转换...

意志分身还在对冰牢内哈罗斯额头的伤口进行探究，一下子又发现哈罗斯的体表又出现多处伤口，“这又是什么情况”意志分身再度沉浸心神，看看哈罗斯的意识是又出了什么事。

只见此刻幻境内，已不是当初早晨的街道，而是在一个暴雨倾盆的黑夜，意志分身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身边都是人。

意志分身飞到半空中，望着下方黑漆漆的一片，连盏照明用的路灯都没有，只有偶尔闪电的亮光照亮了下面的情景。

意志分身很烦这种环境，乌漆嘛黑，看个啥？别说看啥了，哈罗斯的意识在哪都看不到。意志分身只好变换了视野，改成了夜视模式。

绿油油的视野中，只见下方分成两拨人，基本都人手一把长刀或斧子一类的利器，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哈罗斯的意识。意志分身不得不对下方的两拨人进行逐一识别，其中一拨人前方，意志分身看见一个长相跟会议室里的哈罗斯有几分相似的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哈罗斯，这么说的话，对面的某个人应该就有哈罗斯意识的附身。

出人意料的是，哈罗斯的意识的确是在对面，却不是某一个人身上，而是几乎分散到对面所有人的身上，这挺让意志分身懵逼，这“回梦”玩的是哪一出啊？

“看样子这是黑道火拼？”意志分身之前查的资料里，有部分资料显示哈罗斯有黑道背景，所以意志分身做出如此猜测，“根据站位来说，他应该是这伙人的带头的。”有了小孩的前车之鉴，他的意识不附身在他自己身上不奇怪，但附身到这么多人是为啥？不知道原因，意志分身只好接着看幻境的发展。

随着两边领头的发话，两拨人喊杀着冲将在一起，响起一阵金属打击声和刀斧切割肉体的声音，在闪电的照耀下，寒光凛凛，交错闪烁，不断有人倒下，而哈罗斯的意识附身的人只要死了，他的意识就会转移到其他还活着且被意识附身的人身上，并跟之前的意识融合。

意志分身很想吐槽到，这样的环境，能看清楚打的是谁吗？不怕一不小心砍得是自己人吗？借着闪电的光，意志分身依稀分辨出两边的人的衣服款式和颜色有点不一样，这才令意志分身的槽点稍微小了一点。

意志分身还注意到所有被哈罗斯的意识附身到的人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不同程度的出现在冰牢内哈罗斯的身体上，如果是那个长相很像哈罗斯的人造成的伤害，出现在哈罗斯的身体上的伤害会更为一致。

随着哈罗斯的意识附身的人数的减少，凝聚起哈罗斯的意识越发完整，只不过此时他早不再是一开始陷入“回梦”时的状态，他整个意识显得很萎靡虚弱。

意志分身不想再看下去，取消了“身同型，意同受”，退了出来。这发觉才过去不到一分钟，这也是内幻的一大特点，时间流速不一致，幻境内可能过去好久，外界现实可能只过了一瞬。

对于“回梦”，意志分身已经有了初步结论，“回梦”已经远超一般幻术了，它的确是让中术者陷入到过去之中，但不是某个单一记忆片段，而是所有中术者对别人造成的伤害的场景进行全部回放，而且只要是被害人受到的伤害，不管是不是中术者直接造成的，还是他下令让别人去做的，那些伤害都会一五一十地让中术者强制体验一遍，就效果而言，很是霸道。

但其中还存在着一些解释不通的东西，比如是让别人做的，“回梦”是怎么记录到别人做的场景，就刚刚那种环境，意志分身不信哈罗斯能在那么混乱的场景中看到事情发生的全貌；另外这个伤害是怎么界定的，同样的事情，有些玻璃心的人可能觉得受到了伤害，有的人心大觉得压根没什么。

意志分身想了想，还是解除了哈罗斯的“回梦”，此刻冰牢内的哈罗斯早已血流成河，整个人可以说是个血人，难以想象他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经历了多少事情。

“还是挺硬气的，居然还能强撑着让身体站着，”意志分身想着，转念一想，“是他活该啊，这些伤害不都是他曾经施加到别人身上的吗？这下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保镖和股东怎么死的，以及为什么有的死得那么快，对于养尊处优的那些股东来说，他们可能从来没想过他们对别人造成的伤害是何种程度的伤害，毕竟伤的不是他们，他们中大多可能都没体验完就意识崩溃先脑死亡了，至于他们身上的伤造成的流血过多什么的反倒不是主要伤害。不过哪怕能熬过去，这身上的伤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见的哈罗斯出气多进气少，意志分身也不耽误时间，问出了他经历了哈罗斯的部分往事以后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你可以说是从最底层爬上来了，在你见到了那么多人间疾苦以后，为什么你还能提出用有毒的人工化合物去制成食品这种方案？”

哈罗斯的意识早已回到了他的身体，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全身传来的疼痛，痛得他已经麻木，这是他在那环境中唯一的感受。在意志分身问了三次问题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的会议室里，哈罗斯朝一旁吐了口血沫，咳嗽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也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吧...虽然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但你能出来做这种事情...想必生活无忧...甚至没人能对你造成压迫吧...”

这话一出，意志分身震惊，“怎么可能，猜的吗？还是，难道是那个时候因为触景生情，回忆了跟本体流浪的情景，防护出现漏洞，‘身同型，意同受’把我的部分回忆传递给了他。”

“这样的你，是永远都不会理解的，我必须壮大我自己才能保护我那一帮兄弟，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爬了上来，可不是为了再被人踩下去，再受人欺负，这种方案我不提出一样会有人提出来，一样会有人做。这种事情也许会伤害到许许多多曾经跟我一样的人，但我起码能获得保护我兄弟们的力量，也就是金钱，再换之地位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