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终有红雨泼天时
就在此时,天穹之上,本是月光照耀若黄天的苍穹忽然间黑成一片,黑得纯粹,再也不存在其余的颜sè,黑暗笼罩了一切。
黑得突然,亮得突然。
笼罩天地间的黑暗瞬间化为光明,变成白昼。
照耀这天地间的并未是那永恒的骄阳,而是一座关闭着的白sè之门。
洒下漫天光华,自黑暗的虚空中显现,同样的高若万丈,带着一丝圣洁,宛若皓玉铸成一般,耸立在漆黑的虚空中,黑气弥漫,更有神魔异象环绕四周,怒啸苍天,神魔吼啸之声不绝。更有那电闪雷鸣,劈开苍穹,轰鸣雷声与吼啸之音交错,令人听之心神俱裂。圣洁的白sè石门与漫天黑气纠缠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黑气迅速弥漫,天穹上的光明再次消散,天地间陷入了黑暗中。
而于此时,耸立在大地上的石碑轰然一震,一股滔天血气冲天而起,破入天穹之中,所过之处,虚空湮灭,一切化为齑粉,无数洪荒凶兽不幸触及,瞬间身躯消散灰飞烟灭,无法躲开,就此灭亡。
“这就是我的最后一战么?再战天门,本帝死而无憾!哈哈哈!”
一道身影自天碑中显现而出,头戴紫金冠,身着紫黑sè大袍,身形高大威严,站立在大地之上,尽显大帝气势。仰天大笑响彻天地间,其音沧桑,却有豪爽,更有霸道,说不清的复杂,言语难以述说。
望着天穹中圣洁诡异并存的天门,双眸瞬间爆shè两道神芒,神芒所经之处,虚空湮灭,化为虚无。
两道神芒瞬间透过无尽苍穹,化成两道利箭要shè入那巨大天门中。
“吼!”
天门四周黑气剧烈翻滚,一具万丈神魔化身而出,吼啸之音更是盖过那滚滚雷鸣,迅速凝聚如同实质,其更是手持万丈巨斧,高高举起,仰天怒吼用力斩向那两道神芒所化利箭,万丈巨斧瞬间而至,迅疾不可见。
亘古的光明,瞬间绽放,如烟花,迷了人眼,消散了无尽的黑暗,时光似乎定格在这一刻。一阵耀眼不可直视的光芒如同夜幕中的烟花绽放,纷纷乱乱扰了整片苍穹。万丈石门淹没在无尽的光明之中,大地之上尽是一片白sè,一切都化为了白sè。
“哼,不过烙印尔,也敢阻本帝?”一声怒喝响彻,随后无尽的光明如烟花,霎那绽放霎那消散,天地无情的变黑,天穹上复归黑暗。那巨大石门四周,滚滚黑气所化神魔已经消散,所存在便是荒帝两道神芒所化利箭。静止于天门前,箭指天门,金光照耀。
那道高大雄伟宛若魔神般的身影依旧仰头看那情景,旋即眯眼,而那两道利箭立即冲向天门内。无物可挡,两道神芒所化利箭顿时金光大亮,威势大涨,霸道无比的轰入天门中,瞬间没入。
如同石沉大海,没入天门中两道利箭却是再无任何反应。
离弦之箭,岂有回头时?
“仙道之力!”
其两道目光飞入天门中,使其看到了某些东西,他突然一声怒吼,头上紫金冠轰的一声炸开,乱发飞扬,紫黑大袍猛然扬起,其脚下之地寸寸裂开,宛若蛛纹蔓延而去,碎石飞扬。而天穹上飞舞的无数凶兽轰然飞落山林中,那道人影与天门之战令它们心惊胆战。
轰!
他大手一挥,巨大的天碑直轰向天门,划破虚空,席卷无数天地元气,天地元气浓郁至极化成实质宛如一道白光,刺破苍穹!
吼!
一声神魔吼啸,惊天地泣鬼神,万物皆惊,无数蛰伏山林间的洪荒凶兽惊惧不已,不由发出吼啸之声!万千神魔幻化而出,群魔乱舞,魔气滔天,发出一声声惊天嘶啸,丝毫不惧冲向直轰来的巨大天碑!
“那是后羿大尊!”不知何时醒转的花可依面sè惨白倚在石壁上,指着天穹上的万千神魔发出惊呼,那是一道高大身影,脚踏金乌,手挽大弓,拉成满圆,轰然shè向天碑!
“那是蚩尤大尊!”花可依再次指着万千神魔中另一道身影惊叫,其头长双脚,身形足有百丈,手持一柄巨斧,斩破天地,划出一道道巨大的斧痕,全然轰向天碑!
“那是刑天大尊!”
“那是东皇太一!”
“那是四大神兽!”
“那是混元大尊!”
......
越来越多的神魔被花可依认出,发出一声声惊叫,她心中惊惧,面sè惨白不已,这天门到底为何物?此前她们邪荒之地与其他之界通过这天门进入仙荒禁区中之时,并未出现这等恐怖情景。
轰!
一声巨响,吸引了花可依的目光。巨大的天碑与万千神魔径直轰在一起,神芒大放,光明耀眼,充斥整片苍穹,宛若亘古的太阳,照耀天地。
时光仿佛定格,光明不散,广袤山林间无数凶兽无兽可动,一切都在这一刻定格!
“岁月之力?有趣有趣,可是就凭这点力量还阻不了本帝!”那道身影看着这一切,嘴角浮现一丝弧度。
话出天地为之变sè,天地元气为之暴乱而动,他拂袖而起,一只黑sè的巨掌便展现于天穹之上,带着滚滚黑气,遮住半边苍穹,划破天穹,弥漫而出的黑气便使虚空湮灭,化为了虚无,恐怖至极的拍向了光明大放之处。
宛如画面破碎的画面,无尽的光明被黑sè巨掌一点点的撕裂,一点点的崩溃,一点点的消散。最终,天穹之上复归黑暗。万千神魔烟消云散,唯一存在的只有黑sè的巨碑轰向天门。
忽然,天穹之上,夜幕之中,忽然刮起一股风。一股白sè的风。风本无sè,此风却是白sè,那便不会是普通的风。这股风是天地元气暴乱而刮起的一股风。
白sè的风渐渐扩散,弥漫,黑sè夜幕彷如被蚕蚀的桑叶,一点点的被这股白sè的风蚕蚀,缓慢却干净无比的变为了白昼。
此前白昼无情的变黑,此时夜幕却在变白,仿佛相对的,没有任何力量可抗拒这种轮回。
“轮回之力?越来越有意思了。”荒帝看着这一幕,自言自语道。
随之大手一挥,巨大的黑sè天碑再次轰向天门,魔气滚滚席卷一切威势滔天,轰碎一切,无物可挡,最终,天碑终究轰在了天门之上。
轰!
轰鸣之声响彻天地,一阵白sè的波纹弥漫而出,不久便覆盖了整片苍穹,耀眼的光芒四shè,纷纷扰扰令人看不清,而却在此时,一只金sè的巨掌轰然自天碑与天门相撞出拍出!
砰然之声响起,巨大的黑sè天碑瞬间便倒飞而回,划破苍穹,瞬间便被金sè巨掌拍飞百里之外!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太荒你这老匹夫!”一声森然的声音自天门中传出,话落人便至,一道身影便自天门中走出,一件宽大的黑袍笼罩其全身,全身散发这浓浓的死气,其面容枯瘦,只剩下了皮包骨,令人看之头皮发麻,内心恐惧。
“哼,原来你还没死,当年那一脚如何啊邪然?可否好受?”太荒站立在大地上,望着突然出现的黑袍人,不由讥讽道。
黑袍人听闻此话,不由大怒,面容扭曲说不出的狰狞,开口道:“今rì我邪然便要一洗前耻!”
话音刚落,其人便迈步而出,一步横跨百里,落脚之处虚空破灭,威势惊人,轰然冲向了太荒!
太荒冷哼一声,右臂展开,一柄方天画戟便在其手中幻化而出,身形晃动,瞬间便跃上天穹,与那轰然冲来的黑袍战在了一起。
手持方天画戟,轰然向前一斩,带着浓郁的黑气弥漫,瞬间便斩在黑袍人身上。黑袍人双臂交错在胸前格挡,方天画戟猛然斩在其双臂上,铿锵之声响起,金光闪耀,黑气弥漫,震荡苍穹,毁灭一切。
太荒见此情景,一击未功成,不由仰天一笑,黑发飞扬,瞬间举起方天画戟,浓郁的黑气形成一柄长达万丈的方天画戟,魔气滔天,戟指苍天再次怒劈而下,天地之间瞬间寂静,一道明显的虚空之线显现在天穹之上,整片苍穹仿佛被这惊天一戟劈成了两半!
黑袍人邪然怒吼一声,其身躯蓦然间鼓胀,枯瘦的脸庞上血肉饱满,瞬间便化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其双目中露出一股煞气,右手向着划破苍穹的那一道惊天一戟拍去,一只金sè的巨掌再次幻化而出,轰然与那一戟碰撞!
轰鸣之声回旋天地间,黑袍人邪然闷哼一声,一缕鲜血便流淌在其嘴角,身形向后倒飞,血染青天!而太荒也不好受,其手中方天画戟瞬即消散,其右手已然震裂。
“太荒,今天便是你的死期!画地为牢,以天为笼,指源为刑!杀无赦!”黑袍人邪然怒声道!
听闻此话,太荒脸sè一变,旋即便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邪然,原来那个人都把这天地刑杀之术都给了你,怪不得我说你什么会有这个胆子横跨两界来杀我!既然如此,那我一战又何妨?哈哈哈......”
“战!杀汝吾此生无憾!”
仰天大吼,太荒怒啸踏天,戟指苍天,乱发飞扬,霸气决然轰然杀至黑袍人邪然之身,脚踏苍穹,一步破天,令邪然内心惊惧不已!
黑袍人邪然飞快倒退,他明白此刻太荒已然抱着玉石俱焚之心,而此刻与其厮杀并无益处,虽说很想亲手杀了太荒,奈何他并没有那等实力!倒退之中,一件石印蓦然出现,盘旋在虚空中,瞬间化为万丈之大,仿若要覆盖整片苍穹。其上金光弥漫,一道道金光交错,最终组成了一张巨网,笼罩了整片苍穹,似要将整片天地烙印在其中!
“哼!原来是这杀天印,我还以为你真掌握了天地刑杀之术,今rì我必斩你!翻掌为天,覆手为地,握掌为意!”太荒冷言道。
右掌平伸翻掌覆手,握掌成拳蓦然向前轰出,一道人影蓦然出现,其高万丈,脚踏大地,双手擎天,宛若开天巨灵,轰然奔向黑袍人邪然,双拳向着黑袍人邪然猛然砸下,千万巨山顿时浮现,随着巨拳砸下落在了黑袍人邪然的身上!
“啊!太荒,你居然掌握了此术,我命休矣!但你也去死吧!”黑袍人一声惨嚎,其身随着巨拳砸下已然破碎,血肉模糊,晶莹的白骨化为齑粉,血肉碎落,血染青天!
随着黑袍人邪然的惨叫之声,他的身躯轰然爆裂,其身躯化为一团血水,只余一颗头颅漂浮在那团血水之中,那高达万丈的巨灵便要再次砸拳而下,黑袍人邪然的头颅却开口一笑:“太荒,受死吧!”
就在千万巨山伴随着巨拳即将砸中之际,其头颅卷着血水蓦然一晃,其速度不可见,以不可知的方法瞬间飘到此前石印盘旋之处,其头颅赫然卷着血水融入了那枚巨大的石印之中!随着头颅融入,那枚石印金光大盛,此前金光连接交错的的金网赫然胀大,瞬间笼罩整个天地,整片天地烙印在其中!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赫然陷入黑暗之中,天穹已然消散,显露而出的是一片虚空,其内混沌一片,白芒蒙蒙,电闪雷鸣无数由飓风组成的漩涡撕裂一切!而大地之上,巨山崩塌,大地崩裂,山摇地动间无数凶兽怒吼嘶啸,惊惧不已,无数火焰自虚空中掉落大地,燃烧万物,更有无数闪电劈落,毁灭一切,磅礴的大雨落下,洪水滔天肆虐着这片大地!
无数蛮兽惊惧嘶啸,万灵飞奔,却奈何就连这天地也都无法躲过,它们又能躲开么?
“哼,纵死何妨?我太荒今生最后一战,死于他之手也算不错,可惜......”太荒看着头上的金网,喃喃自语道,旋即将目光投向大地之上,其话语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活着的骷髅。
那是萧涯。
萧涯默默的躺在地上,望这天崩地裂,巨山崩塌,洪水肆虐,电闪雷鸣,这等天地末rì的场景,他却无心理会,他的双眼逐渐飘离飘向了远方,渐渐的空洞无神,最终,他闭上了双眼。
他,看到了他。
他于无数时空流沙中望到了那一抹大漠黄沙中的孤烟,看到了那一双望向自己的双眸,看到了持刀仰天的他...
他,不过是他。
萧涯的内心中涌出苦涩之感,亦有一丝迷茫,他于那大漠黄沙中明白了...他,不过是他,因为他姓萧名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那是一张萧涯熟悉到陌生的脸庞。
那一道血染黄沙持刀仰天望的身影,他的一生,萧涯完全感受,因为那是他所经历的。
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哀伤,那是一种哀于莫大心死的殇,他不明父母,不知生死,不辨真假,这样存在的人生,于他还有意义么?他的心如同那无根浮萍,飘荡在这广袤的天地间,睁眼便看到这碧水蓝天,行走于生死间,所为不过心中存在的那一丝何为真相的执念,而今却发现,自己所认为抓住了那一丝梦与记忆的思绪却不过是一缕缥缈的烟雾,何为真,孰为假,他不明白。
“为何你让我有一种熟悉之感......罢了罢了,就让我送你一场造化!哈哈...就算你们崩毁这天地又如何?终有红雨泼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