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

怨恨

谢品如的头七一过,徐氏就趁着夜深,将关着二女儿的房门打开了。她端着可口的饭菜,一脸憔悴地坐在谢金蝉的床边。

「蝉儿啊,你姐姐……去了。」

徐氏哽咽着,用手帕掩住嘴,颤抖着肩头哭了起来。

「别哭……娘……」

徐氏一听她安慰,哭得更厉害了,伸手抓住谢金蝉的肩膀不停地晃:「你个傻儿,你姐姐死了!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吗?看娘这么难过,你半分难过也没有吗?傻儿啊傻儿!你姐姐这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会为了赵即墨生生挡了一刀呢!」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徐氏的话语间带上了怨怼。

徐氏向来都不满意赵即墨这个女婿!

明明是倒插上门的赘婿,却总是仗着自己肚子里的那点文墨自恃清高,自家大女儿对他百般照顾,这小子表面恩一阵,谢品如却是再也看不下去,忙跑出了枫红院。

赵即墨翻身将月笙压于身下,双眸似乎穿透了她的脸看到了其他,他手指向下,放在她的心口处,呢喃一句:「为何要替我挡……」

——

谢品如忍着满腔悲痛跑进自己的灵堂,头七已过,尸身已经下葬,如今只剩下一副灵牌未收,吃着青鼎中烧着的香火。

谢泽一脸疲倦地烧着黄纸,看到谢金蝉跑了进来,忙站起来一把拉过她,怒吼:

「谁给她放出来的!快给我带回去!」

「爹!」谢金蝉语带哭腔地喊了一声,那张小脸上满是泪痕,她转头看向谢泽,摇了摇头,愤愤地指了指灵堂中未撤去的灵牌。

「不值啊!我……谢品如死得不值啊!」

谢泽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女儿会说出这番话,转而想到这两日自家夫人徐氏一直在怨怼死去的大女儿,为何要救那赵即墨。谢泽便猜想是徐氏将这些话学与了金蝉听,她一个傻儿,哪里会说这话?

谢泽松手的瞬间,谢金蝉跪在了谢品如的灵柩前。

「不该的……不该的……」

枫红院里的一幕重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敢相信赵即墨竟然会与一个丫鬟有染,在她的头七之后,甚至是更久之前。

「哈哈。」她笑了两声,只觉得自己死得不值得,在看到赵即墨对月笙那丫鬟如此交耳厮磨的情景之后,她双臂紧环,拼命摇头。

恶心,好恶心,世上怎会有赵即墨这般恶心的男子?

偏生她还为了这人挡了一剑,死于非命!

谢泽有些许动情,拍了拍二女儿的肩膀:「傻儿啊,你姐姐生前待你不薄,如今你给她跪跪,许愿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大富大贵一辈子,莫要再为了什么东奔西走了……」

父亲拍了她两下,拍得谢品如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她为了那个男人挡致命一剑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家中二老?老太爷听闻她已逝去的噩耗,卧病在床久未起身,她竟想着去告知那赵即墨,自己重生于妹妹身体里这件事?

谢品如跪在自己的灵牌前,双目空洞。

她这般为了儿女情长,不顾血亲,是否死了也是活该……

谢品如这一跪便是好几日,任谁也叫不起,就算将灵堂上的灵牌撤去,她还是跪在那儿。谢泽见此,只好破罐子破摔地道:

「让她跪吧,随她跪吧,跪些时日,醒醒自己的傻脑子……」

聪明懂事的大女儿死了,留下这个傻兮兮的二女儿,叫他怎生怜惜?

谢品如跪得双目昏沉,头脑晕眩,有时坐着昏睡过去,有时又倒在一侧,她重新跪好,就是不愿起身。

直到谢老太爷听到这事,拄着拐杖,赶到已经撤了灵牌的大堂内。

「你姐姐死了!你这个傻子还要让我谢家不安生吗?!」

谢品如听到谢老太爷的怒吼声,浑身一僵。她缓缓转身,看到老太爷那张憔悴的脸,瞬间哭了出来:「我错了……」

只说完这一句,她便双目昏沉倒地不起。

待谢品如作为谢金蝉再次醒来之后,谢泽坐在她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姐姐品如这一走,谢家上上下下都被折腾得够呛,你怎的还那么不省心?」

她薄褥下的拳头紧握,隐忍着泪意闭上了眼睛。

「好在退烧了,一会让月笙来这儿伺候你罢……」

谢品如听到月笙的名字之后,倏然睁开双眼。

谢泽站起身,替她掖好被子:「傻儿啊,那月笙总归是跟在品如身边那么多年的丫头,不是什么笨的,定能好好伺候你。」

谢品如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看着谢泽离开了屋子,她坐起了身……

一声苦笑。

她终究重活了一回,还占了妹妹的身体,她便须得承了谢金蝉的这个名字重活一次。

只因为谢老太爷不能没有她,谢家……更不能少了她!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重生后他非让我当皇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重生后他非让我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