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唯财炮场督练精兵

李唯财的营帐在峡谷外面，那里是一个山包，山包的前方是一片空旷的山坡，那里地势相对较高，站在山包上往东南方向看，可以看见下面的城区、城东门的门楼、城外的连江和驿道。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有丈把高了，山坡上阳光普照，各营的义军战士分成几个小队，正在阳光下列队出操。李唯财披着斗篷，手持马鞭，正在对一队士兵训话。队伍前面，有两个士兵正跪在地上，可能是犯了什么错，正在接受处罚。队伍的旁边，摆放着一门火炮，李唯财正大着嗓门，训斥这些士兵，从他的言辞话语里可以听出，可能是这个炮兵小队操练中出了什么问题，李唯财非常不满意，正在对这些手下骂骂咧咧说粗话。

李秀姑一个大姑娘家的显然对李唯财的粗话感到很刺耳，走近李唯财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帮猪，光知道吃，没给他们命令，竟然敢随便乱开炮，你瞧瞧，吃饭吃到眼睛长屁股上去了，这炮弹打到哪里？都飞东门城楼了，怎么没把门楼给炸了？”李唯财手拿鞭子，指着东门方向，甩手对正跪着受罚的士兵就是两鞭子。

“行了，骂上几句，差不多就行了，打就别打了，让他们记着改吧。”看着炮手挨打，李秀姑心软，就劝了几句。

“骂他们几句算什么，我还没罚他们呢，陈满江带出来的兵个个都是这熊样，这帮猪，不长记性，要能改就好了。”李唯财可能觉得没骂够，继续说着。

李秀姑瞥了一眼李唯财，不乐意地说：“你带你的兵，扯人家陈满江做什么，你找我啥事？”

李唯财一扬手里的鞭子，朝炮位示意了一下，说道：“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了火炮的旁边，李秀姑惊讶地发现，这炮和她平常看到的火炮大不一样，炮身更长、更粗，可感觉炮体更轻、更灵活。大炮的下面有一个带轮子的炮架子，前面还有一个铁制挡板。从炮口的口径可以看出，这火炮的威力非寻常火炮所比，她好奇地问：“这什么炮，从哪里弄来？”

“这叫红夷大炮，是洋人的东西，我托一个广州商人从洋人那里搞到一份火炮设计图纸，依样画葫芦，在藏霞洞里刚造出来，正想试炮呢，第一炮就出了事故。”李唯财显然是为刚才的事故在训斥自己的手下。

“出什么事故了？”李秀姑问。

“这几个笨蛋，炮架没支稳当，就想装弹点火开炮，结果炮弹从炮口滚了出来，在前面几丈远就炸了，差点没把自己给炸死了。”李唯财用鞭子敲打了一下炮身，指着前方说道。

李秀姑顺着李唯财的手势望去，只见不远的前方，果然有一个弹坑。她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士兵，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刚才来的时候，我们在路上抓了一个广州来的商人，我见他有点可疑，问了几句，你的这个火炮图纸是托他买来的吗？他手里有个腰牌，是你发给他的，还是我爹给他的？”

“你说他呀，图纸是他弄来的，腰牌是大帅让焦军师给他的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山洞里监督造炮呢，我又看不懂洋人的图纸，只好让他在身边，有问题好问他。”李唯财一听，忙着解释道。

“那你找我来到底啥事？”李秀姑再次问道

李唯财指着炮位旁边的一箱炮弹，说道：“就是刚才打废的那一炮，让我看出了问题。”他走近山坡上的弹坑，比划着说：“来来，秀姑，你看这弹坑，这一炮炸开，才这么大的弹坑，这样的威力，还不到我们普通火炮的一半，这样的红夷大炮有什么用？”

李秀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威力是小了点，听说洋人的大炮，威力很大，不会就这个样子，那你觉得是什么问题？弹药的问题，还是火炮的问题？”

“我看是弹药的问题，所以我急着找你，想让你办一件事。”李唯财说道。

“啥事？你快说。”李秀姑问道。

李唯财看了看李秀姑，问道：“你还记得上礼拜在帅府，我临走前大帅说的话吗？”

李秀姑显然一时没回味过来，反问道：“他说的话多了，什么话？”

“他不是说如果我们在造炮造火药时遇到困难，可以去仙霞关问问做炸药的行家老猎户吗？这样，你今天带几个人，带上这些炸药和炮弹，去找找老猎户，让他看看有什么问题。最好把他请到这里来。”说完，他蹲下身，从炮位旁边拿起一个布袋，往里面装了一桶火药和两个炮弹，递给李秀姑。他手刚伸出去，忽然想起什么，眼神直楞楞地看着秀姑，欲言又止。

李秀姑感觉出李唯财的表情，故意装作没发现，伸手拿过布袋。

李唯财没马上松手，开口问道：“秀姑妹子，过几天，大帅去白虎寨视察，你还真一起去？真愿意嫁给姓曾的那小子？”

李秀姑一听李唯财问这事，眼神凌厉地扫了李唯财一眼，数落道：“你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琢磨这事。我爹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办，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打仗上吧，撒手。”说完她用力一拉手中的布袋。

李唯财无奈地放开手里的东西，吩咐道：“好吧，听大帅的，那你路上小心，速去速回！”

”好，我马上出发。”秀姑接过布袋，应了一声，随后告别李唯财，离开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