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鱼目化珠
牌局开始,我并不着急出千。
御灵可不仅仅获取魂灵特有的能力,还会获得相关的记忆以及经验。
也就是说,从驾驭牌鬼的那一刻,我就成了那个睥睨天下,牌技无双的扑克帝皇。
我按照常规牌路,正常打着。
可能梅姐把我和雪总当成了棒槌。
没了男人的配合,她毫不收敛,动作也越发大胆,开始换牌藏牌。
这也导致,没过几圈,雪总又输了将近一万块。
我偶尔会赢几把,把自己输的钱,控制在三四千左右。
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牌局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最后一把,我给梅姐发了三个炸弹,四张五,四张十,四张k,以及一张大王,。
梅姐抓起手牌,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还没等我继续发牌,她就抢着说:
“一会我该上班了,最后一把牌了,别说我赢钱了,不给你们机会啊,有炸弹就出,别藏着掖着,多大梅姐我都赔得起...”
梅姐摆出一幅大度的样子。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该出手了。
不过我今天的目的,不是我赢,而是让雪总嬴。
我对雪总印象不错,刚来天和的时候,由于对工作不熟悉,老是犯错误,还因为从来不笑,被一个满脸怒气的客人投诉,说我摆臭脸子。
按照规矩,一个新人,还是服务员,我本该被开除。
但雪总网开一面,只是罚了我半个月的工资。
这也算是保住了我的饭碗。
而现在,是该换她人情的时候了。
我给雪总发牌的时候,每次搓牌都会抖一抖手腕。
这是一个在旁人看来在正常不过的动作了。
但就是这个动作,却大有乾坤。
我在搓牌的时候,将原本最上面的牌插进牌的中央,再把记好的四张一样的牌依次抽出,发进牌堆。
这样就可以保证,雪总的手牌,是我想要她获得的手牌。
根据牌鬼的记忆,这一招鱼目化珠。
指的是在神鬼不查的情况下,把不想要的牌换掉。
雪总码好手牌,抬头看了我一眼。
但马上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最后,我给自己也发了三个炸弹,好巧不巧,四张四,四张九,四张q。
比梅姐的都小一个点数。
牌已发完,该叫地主了。
不出所料,梅姐迫不及待叫了地主。
“抢地主。”我淡淡说道。
“小伙子人不大胃口到挺大啊,再抢!”梅姐瞪了我一眼,啪的一声将三张牌翻了过来。
三,六,七。
很小的杂牌。
“晦气!”梅姐不满的将牌插进手牌,骂了一句。
“三六代个三。”
“四个四!”
“你会不会打牌,哪有上来就炸的?”梅姐刚点上烟,就立马放下,瞪了我一眼。
我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我牌好不行啊?”
雪总也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跟着说道:
“你确定这么出,这牌挨桌就不带反悔的。”
“我确定,我就这么出。”
“我还惯着你这个农民了,四张五。”
没等雪总继续开口,梅姐就急躁的跟上炸弹,环视一周,见没人出牌后,冷笑说道:
“没人我继续了啊。一张j。”
“小王!”
“嘿!你小子存心的吧。”梅姐有些疑惑,但扫过手牌后,根本不相信我的牌能好到哪去,也就放心的继续出牌。
“大王!”
我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是有些懊悔道:
“诶呀,失算了!不要。”
梅姐不屑的笑道:
“这就对了,乖乖看你梅姐出就好了。”
“三张七代对八。”
“四个九!”
“四个十!”
“四个q!”
“四个k!”梅姐已经有些上头,不管不顾就要压我一头。
上头就对了,上头就是输牌的第一步。
我再次示弱,表示要不起,心中却在盘算着梅姐手中的牌。
此后梅姐的每一张牌我都以大张压上,一旦他不跟我就飞速过牌,逼得她将手牌拆的四分五裂来要回出牌权。
很快,梅姐只剩两张牌,一张七,一张二。
她扫视了一眼牌堆,发现还有好些点数没出,便打出一张七。
“二!”我毫不犹豫出牌压住,我也注意到梅姐眼中闪过的一丝惊慌。
我打出一对三,接着看向雪总。
雪总也算是老手,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顺手接过了出牌权。
“对七!”
“飞机!”
“三尖带对八!”
“二!”
看着刚刚好出完的手牌,雪总满脸惊讶,似乎不敢相信一样。
好一会,她都没有动。
“不可能!”
梅姐发出一声惊呼。
毕竟闷死一张二,任谁都会有些受不了。
她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趴到雪总的牌堆面前,一张张核对每次出的牌。
可任由她怎么看,牌局已定。
两次抢地主,就是四倍,六个炸弹就是六十四倍,合在一起,一共二百五十六倍。
也就是说,她要给我们每人输三万八千四百元。
雪总之前输了两万多,这一把全都赢回来不说,还赚了一万多。
梅姐的脸色,越发的难堪。
辛苦出千,忙乎了一下午,现在却倒输了这么多。
忽然,梅姐转头瞪着我,大声说道:
“小处男,你是不是和雪梨有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
梅姐发现了?
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我低估这个梅姐了?
她看出我出千了?
还是说她懂御灵?
可这不应该啊!
牌鬼的千术水平,是毋庸置疑的,这招鱼目化珠,讲究一个“快”字。
据牌鬼的记忆,他的手速基本是扑克老千中最快的几人之一,曾经他当着五个人面使用,五个人瞪大眼珠子愣是没发现一点端倪。
就算是二爷,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不驾驭魂灵,恐怕也无法看出我换牌。
“我两能有什么事?”
雪总忙解释了一句。
梅姐狠狠剜了我一眼,冷哼一声。
“哼!你两就是有事!雪梨,你是不是跟这小处男睡过啊?不然这一上来,你运气就这么好?”
听梅姐这么说,我悬着的一颗心,瞬间落地。
雪总也没在意梅姐的玩笑,自顾自说道:
“玩了这么久,一局能出六个炸弹的,我基本没咋遇到过呢,真是离了谱了...”
梅姐“切”了一声,不过还是把钱付了。
梅姐不信邪的又要求再来一把。
这一把,我把牌洗的碎碎的,让雪总赢了一把没翻倍的。
最后,牌局在梅姐骂骂咧咧中结束了。
她不但把赢的钱都吐了出来,还输了我们两将近四万多。
等她一走,办公室就剩雪总和我。
我把赢的钱都推到雪总身前,说道:
“雪总,钱都在这了,我就不要了,毕竟那把是靠雪总力挽狂澜的...”
雪总也不看钱,也不说话。
而是上下打量着我。
目光中,有好奇,有困惑。
好一会,她忽然开口,问道:
“望归,你来天和多久了?”
“过了这个月就半年了!”
“你似乎没怎么笑过呢?”
我沉默,没有回答。
看到父亲手脚骨折,浑身是血,和母亲寄人篱下,饱受折磨的我。实在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值得让我笑的。
见我没说话,雪总又问道:
“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雪总待我很好。”
我实话实说。
“那我问你一件事,你能和我说实话吗?”
“你说!”
“你会事?”
我一愣,抬头看着雪总。
所谓的“会事”,就是赌徒中的一句俗话。
意思是对方懂赌术,会出千。
我本以为,雪总不过是个洗浴的总经理,平时爱打牌而已。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老千俗话。
难道她也是一名老千?
可看着根本不像。
我摇了摇头。
“雪总,我没懂你的意思...”
雪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