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懂
“我真傻,真的,我以为踩缝纫机非常好学。”
“这就是你踩坏三个缝纫机的理由?”
“以前我没得选,给个机会。”
“你去问那些死去的缝纫机给不给你机会!”,保安歇斯底里。
“那我走了?我不打扰了。”
“你不能走!”,保安拉住阿兵,“你跟八号去打扫厕所。”
一个长相猥琐的黑脸男人凑了上来,“老铁,我编号八号,以后叫我老八就好!”
“这扫厕所啊,别以为很简单,作家们很多都扫过厕所,以前有冷从文扫女厕,最近听说诺巴尔奖获得者贾平凸有个作家女儿叫什么贾深深的对厕所也颇有研究,你看这蹲位下方的深沟里,一般工具是刷不动的,得用这种带铁丝的刷子给他掰弯了,刷上洁厕灵,你看,这香喷…哦不臭烘烘的奥利给这不就刷掉了吗?”
“哦,学到老,活动到老,等我出去了,我得找贾深深也交流学习一下经验,技多不压身嘛,以后说不定能跟她爹一样,拿个诺巴尔奖,金扫帚奖应该有吧?”
“别想了,诺巴尔奖那是西方的代言人才有机会得到,你不行,你膝盖太硬,跪不下去”,老八说的头头是道。
“嗯,没错,正经人谁给外国佬下跪,你跪吗?”
“我不跪。”
“下贱”,两人异口同声。
“哎,老八,你是怎么进来的?”
“哎,说来话长,我慢慢给你说……”
“三十年前,我家娃多,有一天村里来人带走了我家一个娃,要我家交两千罚款,那时候我家哪里交得起罚款呀,我给马风马老板打了二十九年的工,最后一年终于算工资了,工资打进了村镇钱庄,我去取,人家告诉我钱庄没钱了取不出来,我去找领导,二维码红了,被隔离了一年,出来以后,那两千终于取出来了,我找到村里人说罚款凑齐了,孩子还我,村里说孩子三十年前早就被调剂走了,我问去哪了,村里说三十年前的资料找不到了,我就死心了。”
“那这和你进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别急,听我接着说,后来钱庄的人打电话给我,钱庄说柜台多给了一百万,要我退回来,我说没有,我兜里只有两千,不信查监控,钱庄说监控是机密,只有总钱庄能看,其他人都不能看,我说那怎么确定是给我了呢,钱庄说有记录,这是机密不能看,反正就是你多拿了一百万,不给就等着瞧吧,我说这朗朗乾坤的,等着就等着,然后我就进来了。”
“那是谁……”
“别问,再问就不礼貌了”,老八摇了摇头。
“我不懂”,阿兵一脸疑惑。
“看来你的心里还是一个小孩,无知也是一种解脱啊,当你懂了,你就再也不是小孩了”,老八抬头仰望天花板。
“阿兵出来,你不用打扫了,有人来赎你了!”
“啊?来了!老八不好意思,我走了,等你出来没事一起吃个饭”,阿兵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