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再度重逢(一)
纽约的的士司机还是非常礼貌和客气的,见是一位东方的年轻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向叶风点了一下头,示意友好,随后,启动车辆,向某医院驶去。
穿过几条街道,走过几架钢丝桥,的士稳稳的停在了叶风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叶风在林思思那里拿了一些美钞,他哪里知道车费是多少,又没有计价器,司机说什么又听不懂,反正从兜里抽出来一张面值一百元的美钞就递给了司机,然后就下了车,爱多少钱就多少钱吧,总之不要是少了就成。
叶风下车走了,留下车内的司机一个,看着一百元美钞,又看看叶风的背影,然后嘴里冒出来一句话,不过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但想想是乘客多给了钱,不应该是坏话吧,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用中国的话讲,有可能说了话“这小子真是大头”。
医院的建筑是一座很古典但又参杂很多现代元素的十几层高的大楼。叶风的英语虽说不好,达不到和外国人对话的程度,但英语单词还是认识一些的,例如路标。
叶风进了医院大楼,在左侧发现了通往楼上的楼梯,然后走了过去,至于电梯在哪里叶风到是没有发现,也懒得去找,于默就在五楼,不行上去就好了。
叶风心切,由于楼梯是由特殊的木质材质做成的,爬楼梯的时候,后换上的军靴在其上面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不免第一次引起很多人的侧目,不过这里是医院,很多人都匆匆忙忙,潜意识的看了一眼之后也就不再在意。
到了五楼,叶风开始寻找于默所在的病房,左顾右盼之后,叶风终于在一个转弯处发现了地址上面的那个房间号码。
时隔一年,恍如隔世,于默离开的这一年,对于叶风而言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几乎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也经历不到的地步,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叶风期盼、渴望,可是今天,现在,叶风就站在病房的门外,却没有了再向前一步的勇气,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那么纯洁,黑道大哥的帽子,非常牢固的扣在他的脑袋上面,曾经身为政府有名的廉洁官员的于洛毅到底能否接受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叶风现在的心里火烧火燎。
抛出于洛毅不讲,那么于默呢,她曾喜欢的自己,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除了身世有点不一样之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自己变的彻底,虽说于默还在沉默,但她有没有潜意识存在呢,能否感知到自己的到来呢,如果能,在知道了自己的变故之后,她又会怎么样对待自己,看待自己,叶风对这些都不得而知,矛盾,犹豫,恐惧,复杂的情绪顿时笼罩在了叶风的内心,而由这种情绪而衍生出来的那种感受,它有一个名字,叫做煎熬。
“洛毅,叶风应该到了吧?他会不会迷路啊?或者是已经到了医院,环境不熟悉,语言又不通,找不到这里啊?”
这个时候,坐在于默身边的林华抬起头对一旁的于洛毅说道。
“啊,我倒是忘记了这个问题,那我出去看看”
在林华的提醒下,于洛毅起身穿了件衣服就要出去看看叶风有没有到来,可是刚一走到门口,门刚刚被打开,一张既熟悉,但现在看上去貌似又有些陌生的脸庞,映现在了于洛毅的眼里。
“陆…叶风,是你吗?来了怎么不进来”
于洛毅很惊讶,这份惊讶里面,在其其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人的情感,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
“伯父,是…是我”这突如起来的一幕,让叶风也非常的不适应,还在沉思很多人性上的问题,房间的门却被打开了,于洛毅出现在了眼前,那是一张沧桑、颓废的脸庞。
“来,快进来,你阿姨还让我出去找找你,担心你来了找不到这里呢”
于洛毅捕捉到了叶风脸上的特殊表情,但现在没工夫深想,这不就是自己想念的小伙子叶风吗,赶忙给让进了房间里面。
叶风不得不从思绪里面走出来,挪动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走进了这间以白色为主色调的病房。
“阿姨”
见到叶风走了进来,林华赶忙起身迎了上来,而叶风,很礼貌的叫了声阿姨,而林华,也很和蔼的回应道:“来,叶风,这里坐”
叶风在林华的招待下坐在了于默病床边上的沙发上,于洛毅将一杯水递给了叶风:“来,叶风,喝点水”
“伯父,您也坐,我不渴”叶风将于洛毅也也让到了沙发上,然后将水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怎么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伯父好到机场去接你”
“我怕打扰您,就没告诉您,想到这里再打电话给您”
“和伯父还这么客气”
“叶风,你瘦了”这个时候,一边的林华接话道。
“是吗阿姨?没关系,我想看看默默”
叶风进到房间里面之后,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躺在白白的床单上面的于默,那是一张苍白、消瘦,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头发被梳理的很整齐的散落在枕头上面,娟秀的眉毛下面,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是如一年前那样紧闭着,小巧的嘴巴,微微的有一点细缝,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熟睡的公主一样,美丽、纯洁。
因为这些,一直思念着于默的叶风不免情绪激动,一滴眼神涌出眼眶,从脸颊滑落,滚烫的感觉,叶风透过脸上的皮肤,可以清楚的感晰到,那种滋味,就和一年前于默要离开前的味道,一模一样,之后,眼泪,是第二滴、第三滴……接成了线一样的滑落。
叶风的悲痛,两位长辈看在眼里,泪水跟着一起一滴一滴的流淌,一年的时间以来,林华和于洛毅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数是数不过来了,此时,他们的眼泪已经略显枯竭,有些流不出眼泪来了。
“看吧,默默就静静的躺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我想,你思念她的时候,她一定感觉的到,她也会想念你的,现在你来了,我想她一定知道,她虽然说不了话,但内心深处,一定在呼唤你的名字”
林华的这一番话,实在是太动情,叶风本身就很难压制的情绪,在此时完全崩溃,两眼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床上,留下一片泪痕,打湿一方床单。
叶风扑在了于默的身上,抱住了于默的头部,哭声已经变的歇斯底里,一滴泪水落在了被叶风身体遮挡住的于默的脸上,就在这时,没有人看到,于默的眼角,也同样滑落一滴泪水,嘴角,颤动了一下。
内心的压抑、思念,所有的情绪在释放过后,叶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于默的脸庞,那是一张曾多么熟悉的脸啊,一瞬间,曾经那短暂的时间里发生过的所有往事,都一幕幕的在叶风的脑海里呈现了出来,正因为这些美好的过去,让现在的叶风,悲痛欲绝。
“孩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所有的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时间到了,一切自然都会有个结果,急不得的”
林华见叶风过度的悲伤,上前挽了一下叶风的胳膊,把对方重新让到了沙发上。
叶风两只眼睛依然很空洞,那个昔日桀骜不驯的少年英豪,此时早了没了踪影,现在在他身上的,只有情和义,以及伤痛。
是啊,命运无人能够与之抗衡,但是叶风猛的一惊,忙低头看向自己脖子上面戴着的那块‘三生石’,自己不是掌握命运的人吗,为什么现在反过来被命运牵着走,叶风心里乱作一团,但几把快刀下去,乱麻都被连根斩断。
叶风在看到‘三生石’的那一刻,他从失控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他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沉着。即使自己拥有掌握命运的能力,但如果自我乱了阵脚,一切还不都是化为虚无。
“阿姨,我没事,您放心吧,伯父,我想单独和您聊聊”
“好,好”于洛毅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叶风的异常,那种感觉,和一年前完全不同,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说不出来。
叶风同于洛毅来到了医院的外面,找了一处可以谈话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
“叶风,有什么要对伯父讲的,就说吧,不要有什么顾忌,不管是什么,伯父都会理解你,支持你”于洛毅毕竟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看人看事,还是有一手的,他从叶风的身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些东西。
叶风在来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当听到于洛毅如此说来之后,鼓足了那份应有的勇气,向于洛毅到出了自己这一年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当然,有些不方便说的确实是隐去了,但整体的大局,完全都是真实的,叶风没有做一点的升华和虚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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