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吴来信
“见过兄长。”亮礼恭的向周子旻回复道,路景尧见后也附和道。心里却想着,古人说话真是文绉绉,礼仪如此繁重。真不如那二十一世纪来的洒脱,既然来到这儿了,自然也的入乡随俗,反正在那黄家也早已习惯。
“师父在家吗?”周子旻直奔主题。
“师父昨日深夜回来就寝后到现在一直未醒,长途奔波总归是伤身的,更何况师父都年过六旬了。”亮关心道。
“让他多休息一会吧,时辰还早。”
“既然你们都在院中待了许久,想必已经认识,子闵就不再过多介绍了”
“对了,昨日景弟可还睡得好”周子旻转问路景尧。路景尧便道:“如此世外之地,怎能不叫人说好呢。”说着嘴角轻拂笑了一下。
亮见此急忙说道:“聊了许久,眼下春日清晨气温还没回升,有些凉薄,还请兄长与路兄过前堂一叙。”说着便俯身抱起琴引着周子旻与路景尧朝堂内走去。
前堂正紧挨四舍中央坐北朝南,路过廊下时,左下望去有一口水井。微风袭来,将屋舍上的竹叶吹落一片,如蜻蜓点水一般掉落在井中,使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进入堂舍后,堂内窗明案净,陈设整齐,纤尘不染,铜炉散出熏香,四溢满屋,使人沉声静气。屋舍器具皆为竹木所制,屋内正中央悬挂一幅卷轴,上面大字清晰写着“天地君亲师”。下方则有一竹阶,上面竖摆着一张条案,两旁皆有蒲垫,可供五六人入座。
亮招呼两人入座后,自己则在旁边火炉烧水煮茶,动作轻盈熟练,柔情绰态。而周子旻却痴痴的望着亮瞧出了神,路景尧见此忙咳了两声方才回神。
路景尧这时才想起昨日水镜所说的三位徒弟,现在已经知道了两位,还有一位不知,而后世史书上也并未对此事记录,为此路景尧很是好奇。
“对了,子旻兄。昨日听先生提起你们隆中三杰,眼下诸葛兄长与你都在。为何不见另外一位兄长呢。”
周子旻随口便道:“你说仲二啊,他在县里开了几家米店。以往这个时节都是他最忙的时候,我也好些时日未见到他了。”
“亮儿近日可见过仲二呐。”
亮将煮好的茶倒入两人茶盏后,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这开春以后就未见过他了,想来也有一月之久了罢。”
“无妨,明日我正好要去邓县一趟回购些酒水与置办些店内所需。”
“这时节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正是这一年最好的光景。”
“明日你们也可同我一起去,这春日还是多该出去走动走动。顺便也让月岚与景弟熟络熟络这地儿。”
那邓县距此地也就不过三十余里地,若是骑马乘车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也算不远。
路景尧就纳闷道:“如此你们几人倒还是自力更生啊。”
周子旻这时哈哈大笑起来:“那是自然。虽身居于此,可不能靠家族救济,我几人皆是如此。我在哪岗上开了家客栈,二仲弟则在县内经商贩米,至于亮儿则是常卧此地耕农。师父则是本地远近闻名的名士,每当县内乔迁、喜事、开张常邀师父去题字作画。这一来二去后便收些报酬当作润笔。”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古人远赴求学本是家族供给,如今看来是我草率了,既然如此那为何诸葛亮不学他其他两位师兄一起经商呢,如此重活岂是一小女子能干的,路景尧想着心里怜香惜玉起来。
路景尧见此急忙又问诸葛亮:“诸葛兄长为何要干这耕农的重活,不学其他两位兄长经商之道,那样岂不是更轻松一些。”
周子旻也附和道:“我也经常与仲弟跟她说过此事,可她就是不听。如若不行,去我和仲弟的店里做个管账的也比在这儿强上十倍。可她就是舍不得这一亩三分地。”说着摇头叹息
诸葛亮语重心长道“兄长和景弟就不用为我操心了,亮自有分寸。亮素来不喜人多闹市,独爱清净。眼下这般却是正好。”
正当话还没说完黄月岚从屋外进来,睡眼朦胧的一眼望去几人座于条案旁,可最为让他诧异的是诸葛亮一袭女装惊吓到她。于是以为眼花便用手擦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走眼。
于是双眼疑惑般的向条案走去了:“诸葛兄长这是……”
诸葛亮这才想起这两日在家知道黄月岚要来,未来得及换回来男装。便刚要作出解释。
谁知黄月岚犯花痴道:“原来诸葛兄长…不…诸葛姐姐这么美啊。”说着已经来到了诸葛亮的身旁入座后双眼继续打量着她。
诸葛亮已经慌神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女儿身这一事实,却见如此情形脸上突然害羞的多出了两抹桃晕,甚是迷人。
“只是苦了我那闺中的姐姐咯,时常给我提及某人。说着说着眼里能冒火星。眼下若是见如此情形,怕不是得难过的要死。”黄月岚含沙射影的说完举起茶盏唉声叹气起来。
路景尧与周子旻见此不由的偷笑起来。
诸葛亮见此羞涩道:“妹妹休要打趣与我,此事我一直以来本就想与你姐姐说清楚,但是奈何每次话到了嘴边却无法开口,怕伤了你姐姐的心。既然你如今知晓了。那日后我也定会与你姐姐讲清楚。”
黄月岚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过问。”说完朝着周子旻道:“子旻兄长为何来的如此之早,眼下春季不应该在房中多贪睡一会儿吗。”说完不由的伸了个懒腰。”
周子旻见此逗弄道:“世人如若都像你月岚妹妹这般简单,恐怕世界早已大同了。”说完大笑起来,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
聊了许久,等司马徽出来时,竹林间雾已散去,暖阳拨开了云层,使乍寒的早上多了几许暖意。
“大家都在啊。”司马徽缓缓说道。
几人挨个行礼作揖异口同声道:“见过师父…伯父…先生。”
“子旻来的如此之早啊。”
“不早了,有要紧事要与师父当面说,故此在这儿等师父。”
“什么要紧事。”
周子旻听后环顾四周想着要几位回避一下,自己要单独与司马徽讲来。
司马徽见此连忙说道:“无妨几人也并非外人,你可直接道来。”
路景尧见此不由的想着:襄阳内与司马徽打好关系,日常嘘寒问暖的,没有白照顾你老爷子啊,如今过来也没把我当外人,心里甚是欣慰。
周子旻见状皱眉说道:“师父!前几日那东吴又派人与我家兄传信与我,请师父出山辅助吴侯。昨日我便想与师父提起此事。奈何师父刚回来,舟车劳顿的就未提此事。”
“子旻啊,这是第几次了啊。”
“加上这次已有五次了。”周子旻回想道。
“唉…子旻作何打算呐。”
“师父已年过六旬,弟子自然不忍师父再出山奔波。只是我那兄长已经来了几次信帛,弟子也犯难。如若力劝师父出山,有违师父本意,是为不孝。如若不提此事,又恐家兄失望,是为不悌。如此却成了个不孝不悌之人。”说着满脸愁容起来。
司马徽见忙说道:“子旻就没想过自己嘛,如今待在这深山老林,也非长久之计。”
周子旻急忙道:“弟子本就与家兄志向背道而驰,他一心想匡君辅国立不世之功,而我却只想闲散野鹤做个田舍农,眼下这样不就正好嘛。”
司马徽闻此语重心长道:“子旻啊,你终归还是要东吴的,你兄长和家族基业在那儿。”
周子旻听后执拗道:“师父就不要提及此事了,以后事以后说,如若能在此地多待上一日,那就多侍奉师父一日,世外之事皆与我无关。”说完就示意师父不要再说了。
司马徽听此事与周子旻争执不下,摇头哀叹起来。
诸葛亮听后刚才一番话疑惑后道:“那兄长如何回复你家兄呢。”
周子旻破罐子破摔道:“管他呢,到时候胡乱应付一下即可,反正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黄月岚见他们的聊的这些一时也接不上话,只能两手抬着脑袋左右听着。
路景尧心里却在嘀咕道。我与周子旻才是道友啊,这世界上的事这么多,哪能都管得了啊。再说了,出山建功立业说的轻巧,稍不注意在这乱世中就可能死于沙场,再或不济还有可能死于阴谋诡计下,派系斗争中。我可不想掺乎这些事儿。
但是路景尧还是疑惑道:“子旻兄家族投靠江东,为何唯独子旻兄在这荆州内呢。”
景弟有所不知啊,当年袁术在汝南称帝,遭天下人口诛笔伐。而家族投靠孙吴恐会连累于我等,于是家父就将我托于此,而世人也皆不知家兄有个我这样的胞弟。”
路景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史书也未曾记载此事。
这时思索片刻后的诸葛亮道:“兄长,在我看来,此事你家兄周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冲你而来。你想啊,师父现在身居荆州,就连那刘表都数次请师父出山,而师父都无动于衷,现如今隔江而望的孙吴又真会请得动?”
子旻立马道:“亮儿,此话怎讲”
诸葛亮不紧不慢的分析道:“你家兄分明是想让师父来劝你回去,如若劝得动那便最好,如若劝不动,也不难为你本意,他日再请你回去时,才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啊。不然为何送信帛只传于你,而非直接传送给师父呢。”
周子旻听到此方才恍然大悟:“哎呀,我咋没想到呢。”
司马徽听后哈哈大笑道:“亮儿甚懂我心啊。”
路景尧听到此已然佩服的五体投地,历史上的诸葛亮的足智多谋果真名不虚传啊,暗暗的给她加了几分。
路景尧见此也不敢示弱道:“我有一计可使子旻兄长家兄以后再也不来书信骚扰,而后又对兄长赞赏有加。”完后一副胸有成竹样。
周子旻本已想着破罐子破摔胡乱应付一下,没想到路景尧能想出应对之策。于是连忙追问道:“景弟有何应对之策啊,快说于子旻听听。”
“只是…”路景尧卖关子道。
子旻焦急道“只是什么?”
“先生知道后怕是不妥……”
司马徽笑笑说道:“有何不妥,但说无妨。”
于是路景尧不慌不忙道:“襄阳城外二十余里,有一山名为鹿门山,鹿门山幽居先生好友庞德公,庞德公有一侄儿名为庞统。其称其为凤雏。奈何刘表胸无大志,庞统无心辅佐,今可将庞统推荐给你家兄。就说为你家兄长觅得一才,二来也可以为庞统做个顺水人情。”
司马徽听后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与我想到一起了,真是少年英才啊,在那黄家做个仆人着实屈才了。”
黄月岚与诸葛亮听后也不由的佩服起路景尧起来。
周子旻见此也是大喜,连忙起身将双手扶于路景尧双肩边说边不由的摇晃起来:“景弟真是大才啊,哈哈哈哈哈哈。”将路景尧刚端于手中的茶洒落一地。
“子旻兄,烫……”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路景尧心里却在楠楠嘀咕道:我真是个好人,好事都被我做尽了。岂不知史书上早已写出庞统会在周瑜帐下谋一段时间的官职,早做晚做都一样,也并不影响历史进程,而我路景尧也并不是那改变历史的骄子,小打小闹罢了。
几人几番闲聊后这才想起还未进食,于是便起身一起去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