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屯田下卫兵
云养山屯田堡,坐落于群山之间,旁边有着一条南北走向的宽阔河道,这个屯田堡除了是奎崆城的兵源之地,屯兵于田外,还有负责看守河道的职责。
那条大河名为云养河,于是这片大山也被成为云养山,屯田堡被成为云养山屯田堡。
再次翻过一座山,山下景象豁然开朗,一大片良田映入眼帘。
有着这些田地和粮食,云养山屯田堡只需要定期外出取一些军伍补给,就能够自给自足生存下去。
刚刚走出山岭小道,前方顿时出现一队十人屯田兵,把南嵊他们一行人拦截下来。
那些屯田兵看到南嵊他们手里的十名玲珑王朝斥候尸体,脸色顿变,刀兵出鞘,指着南嵊他们呵斥道:“站住!”
“尔等何人!?”
南嵊举起一手,让南礼之他们全都停下。
随即拿出了身份印信,以及那一份参军路引,递了过去道:“吾等乃惠澜城子民,本是得了参军路引前来投效军营。”
“哪曾想,刚刚来到后面那座山的时候,发现了这一伙玲珑王朝的斥候。”
“并且一番交战,将其全部拿下。”
“这是我等的身份铁印和参军路引,请。”
负责看守这里的十名屯田兵,实力都不算强,为首的那人,是小队的小旗官,修为才炼体六重。
余下九人,甚至还有炼体二重、三重。
小旗官陈铭壬眉头皱起,看向南嵊等人的目光充满警惕和怀疑,而看向那十名玲珑王朝斥候尸体的时候,则是惊疑不定。
不远处发现了玲珑王朝的斥候?
这可是大事!
他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结果铁印和参军路引检验。
铁印不假,参军路引也有惠澜城县衙的印章,应该是真的。
不过南嵊身后十人,四人穿着一身藤甲、腰佩战刀,四人手持长枪、剩下两人手持长弓,一人更是配备了银色铠甲,威武不凡。
这阵容,怎么看怎么怪异。
特么这群人真的是来参军的?
怎么看上去,这群人比他们更像是军中士兵!
南嵊很年轻,可一身气息却让陈铭壬心头凛然,这人修为至少也是炼体九重吧?还这么年轻。
陈铭壬还是心存警惕,让南嵊他们放下兵器,结果南嵊他们还真照做了。
这情况下,陈铭壬只得押着南嵊他们,并且把那十具玲珑王朝斥候尸体带回去。
屯田堡说是堡,其实就是一个用泥土堆砌而成,约一丈高的小土墙。
边长约一里余,在云养河旁边这一处山谷平原上圈了一大片平整的土地,建下屯田堡。
里面有着一座座或石头堆砌、或泥土茅草建造而成的房子。
南嵊随着陈铭壬他们进来,左右观摩,好奇问道:“陈兄,这屯田堡里住了多少户多少口?”
才走来没多久,南嵊便一口一个陈兄叫着,脸皮很厚,丝毫不怕生。
陈铭壬却不吃这套,生冷道:“见了尉官大人,自己问。”
南嵊耸耸肩,道:“陈兄有觉悟。”
陈铭壬嘴角一抽,这说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比尉官还要牛笔,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参军还带着十个手下一起?
而且,他不是去奎崆城,反而来他们一个小小的偏远屯田堡!
这里面要说没有猫腻,打死陈铭壬都不信。
屯田堡校尉沈郅的房子,就是屯田堡的卫所,
是一处以石头堆砌而成的小院落。
前面围了一个小庭院,后面则是办公和居住的房屋。
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汇聚了有一群屯田兵,约二三十人,皆是手持刀兵。
对南嵊等十一人虎视眈眈,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他们就会群拥而上,把他们砍成肉泥。
进入卫所。
陈铭壬进去禀报:“大人,人已带至。”
沈郅,云养山屯田兵校尉官,总管三个总旗、三十小旗,三百屯田兵,负责看守云养河要道。
而他在这个屯田堡里,已经待了有将近四十年。
从一个青年,到现在步入老年,头发全白,垂垂老矣。
可哪怕他已经老了,朝廷也没有派人来接替他。
他一次次呈交的请辞,也没有下文。
奎崆城将军府每次都是让他看好屯田堡,对让人来替换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而这么多年过去,沈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竟然会来云养山屯田堡参军。
沈郅穿上许久没穿的校尉官袍,再穿上自己的校尉战铠,满目威严,坐在卫所官座位上,沉声道:“带进来。”
“是,大人。”
陈铭壬恭敬领命,转身领着外面南嵊等十一人进来,并且把那十名玲珑王朝的斥候尸体也都搬了进来。
这么多人,把本就不宽敞的卫所都挤满了。
沈郅看向堆放在一旁的十名玲珑王朝斥候尸体,观其相貌、衣着、以及体形,知道这的确是玲珑王朝的斥候无疑。
而且看这些尸体的伤势,-血迹还没有凝固,应该是刚刚被杀没多久。
沈郅目光一凝,看向了卫所堂中挺身而立、气质出众如鹤立鸡群的南嵊,眉头轻挑,道:“这群玲珑王朝斥候,是你们发现并且解决的?”
南嵊拱手平静道:“是的,大人。”
“而且我还听他们说,他们已经在屯田堡周边盯梢了许久,知道我们一行人是屯田堡的生面孔。”
沈郅脸色微变,这一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很重。
这就意味着玲珑王朝一方,是盯上了他们这个屯田堡!
沉默片响。
沈郅看着南嵊,有所疑惑道:“你为何要带人加入屯田堡,而并非是前往奎崆城?”
“这屯田堡的环境你也见了,很恶劣很简陋,你留在这里,或许将永无出头之日。”
南嵊早就想好了说辞,拱手躬身请道:“家道没落,仇家势大,屯田堡虽小,但却适合我藏身。”
“还望大人能够收留。”
沈郅恍然,这样的话倒是说得过去,虽然他待在这偏僻的屯田堡多年,但对于外面的局势变化,还是有所耳闻,能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这些年外面的势力兴起、没落多如牛毛,比以往的大乾皇朝安宁稳定的景象,要复杂得多。
怕仇家寻仇而躲避,很正常。
当然,这样的说辞,他也不会真的傻乎乎完全相信。
沈郅沉吟片刻,看在那十个玲珑王朝斥候尸体的功劳份上,他还是决定留下南嵊一行人。
不过暂时,他们只能作为屯田堡最低端的屯田下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