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警长回到了警局,在办公室来回徘徊着,脑袋中梳理着这碎片化的线索,这一幕幕的线索画面像是拍出的高度清晰的照片,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旋,刚读的侦探小说的一句话一样“线索永远不是孤立,需要靠冷静和思考在现真相!”这些图片的名字有密室,疑凶,尸体,更有遗漏的线索,瞬间四周安静的只有秒钟转动的声音,那些在凯乐警长脑中飞旋的图画排布成了电影放映机的图画。突然思绪回收,来到了现实,手帕在桌子上语声浑厚的一声说“抓人!”随即派人到万家大奎的住处封锁现场,收集证据!

凯乐警长和毛六兵分两路,凯乐警长这回事真的不客气的闯进了万家了宅院,没有和老管家,万老太打个招呼,就把大奎和万家可疑的地方翻个天翻地覆,拿着相机拍了拍去。最后凯乐警长向站在一旁的万玲玉,万老太诚恳的致歉说“您们理解警员办案!”之后封锁了凯乐警长认为可疑的现场。

毛六兵贵神速还没有等到凯乐警长取证完毕,就把还在田间帮老人干活,全然不知的大奎抓捕归案,抓捕很顺利,毛六本以为会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可是见面确是一个黝黑的汉子,见到毛六警员人多势众,只好缴械投降,将手中的锄头放在地上,随着警队而去。

来到了警局,到了毛六最喜欢的环节,是最能体现毛六警察威严的环节,在一个高度密闭的审讯室,没有天窗,没有阳光,只有一个从天棚吊下来的锥形的台灯。比牢房好的是有两套桌椅,两套桌椅间距两米,不同之处在于一套被锁在了地上。大奎手腕上的手铐比毛六的警徽还要耀眼,审讯的结果在凯乐警长的预料之中,毛六的水杯换了一杯又一杯,大奎的嘴渴的已经泛白,依然停滞不前,毛六用了浑身解数,软硬兼施可是大奎就是一字不说。大奎的嘴巴两侧各挨了警员一拳,大奎的左侧嘴角流着血滴,依然默不作声一笑了之,气的毛六拿枪闭了他的心都有,拿着本子拍打着台灯,那昏黄的灯光摇曳起来,审讯室本是上面漆黑,下面灰黄色,一时间灯光跳动,上下翻飞,正如毛六现在的心情,可天棚上依然漆黑一片着是大奎岿然不动的阴暗之心。

凯乐警长要亲自出马了,推开那坚实的铁门,当的一声关上,大奎没有抬头,眼神微微的上翻了一下,是在故意的克制。凯乐警长没有带任何审讯的东西,手中的扇子点在了桌子上,屁股慢慢的落在了桌子上,台灯在两人的中间散发着强光,像是在给与两个人特殊的庇护,这个灰黄的光亮下两个人一高一低;一个抬头,一个俯首;一个正气阳刚,一个畏畏缩缩;凯乐警长打开扇子给大奎扇动了两下,这个是一个闷热的空间,对突然拂过凉爽的风一定会很舒服,可大奎仍无动于衷。

凯乐警长将扇子一合,语气轻快的说“王大奎,长乐镇冯村人,家中一父,一妹,妹妹在四岁坠河身亡,和父亲相依为命,当过木匠,上过私塾,24岁进入万家,在万家呆了5年,做事勤勤恳恳。”表示征求又挑衅的语气说“还用我说大家对你的印象吗?”

大奎身子和手腕晃动了一下,手上的链子像是齿轮一样当当响了两声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眼角滚动了下来,身上的白色背心有了打湿的痕迹。

凯乐警长扇子一扣,开始口述还原当时的场景“万三千和万通吵架之后回到房间,在深夜万老爷不知道什么原因,晚上离开了万家,夜晚来到了某处,某人用红布勒死了万老爷,又将尸体运回了万老爷房间,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房间。”用扇子直直的指着他说“这个某人是,你刘大奎。你身材高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万三千送上西天,然后在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布袋子里,通过万家高墙下的洞运送到万宅之内,黑夜的掩盖下,凶手完成这样的操作并不难。之后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折叠梯子,将万三千从天窗送到了他的卧室!”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三张照片和一个黑色纽扣,一张是万家高墙下被黄土堵死的洞,一张是他房间里面折叠的梯子,还有一张是万三千卧室天窗下面被梯子压过的印记照片。三张图片被凯乐警长用食指和拇指拿着,一张张按在了自己屁股下面的桌子上。

凯乐警长说“认识这个黑色纽扣吗?”

大奎眼神闪烁了一下,默默的摇了摇头,又低下了。

凯乐警长说“怎么不认识,一个下人连主子的黑色扣子都不记得,都不及我这个外人!来看看着三张照片吧!”

大奎又缓缓的抬头,呆滞的眼神慢慢的望向那三张似曾相识又被疏忽的细节,下巴上下微微移动了一下。

凯乐警长接着说“我想万家高墙之上相必也是你的杰作吧!从我见到墙上的脚印起,我就可以断定凶手在万家,这个欲盖弥彰的小把戏,想要将我破案的的思想引流到万家之外,可有哪一个凶手杀了人会穿过花园,跑过院子,即便是晚上也是众目睽睽之下,选择最远的路线翻墙而走呢!况且前几日正好大雨,而鞋印是那么的清晰,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且从鞋的印记来看是草鞋,而只有你这样的厨工在万府才穿草鞋。你的房间和万老爷的房间相差不过几十米,你有做够的时间来去自如,引人耳目!”

大奎盯着三张照片,头僵硬的抬起看向凯乐警长,微弱的声音发出“你是猜测!我一直呆在了万家没有出去!”

凯乐警长左侧脸从嘴角起了波纹一般,诡异的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第四张照片在大奎的面前抖了几下说“这是什么?在你的床铺下面找到了红布。”凑到了大奎的身边语气低沉,可是听起来很刺耳说“这个怎么解释呢?和梁上万老爷寻短见的布完全相同!是不是忘记销毁了?”有一点极度的挖苦之意!

大奎吐出了一口气,两个手掌交叉了起来,凯乐警长乘胜追击拿出最后一张的图片放在了桌子上。照片是他做木匠活的工具和在他床下面找到的废弃木板说“不是一条人命是两条,我想万通现在已经变成了尸体了吧?”

大奎有一点坐立不安,在座位上晃了两下,表情略显紧张。凯乐绕到了大奎身后说“你不要紧张,像你说我还是猜测!”那从大奎身后发出的声音如刺骨的凉风从脑袋后面升起,他的身体顿时麻木,额头上的汗如早晨青叶上的露水,不是刚才的热汗,已经变成了冷汗,这也出乎了大奎的预料,居然凯乐知道万通的事情。

凯乐警长围着大奎走了一圈,单手叉在口袋里,习惯性的用扇子拍打着胸膛,说“老管家说你是木匠出身,相信木工的手艺不会差,而且只有你和老管家两个人去定的棺材,是你口中所说的丧事的规定,所以棺材运回来搬到了厢房,而万通我们已经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直到我在万家看见了那口又大又深的棺材,我受到了启发,后来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凯乐用手指点着第四张图片“我的想法得到验证!你会不会把两具尸体藏在了同一间棺材里!将棺材底部一分为二!直到万老爷下完葬的第二天,老管家说,棺材需要八个人才能抬动。我就更确信棺材里面一定是两具尸体。”

此刻大奎嘴巴中突然冒出“我没有杀万少爷!”那声音和刚才毛六气愤的喊叫如出一辙。

凯乐警长一脸严肃的说“这么说你默认杀万三千了!”

大奎吞吐言语,如刚会讲话的小孩子,立刻小声的还击“我,我没有,没!”

凯乐警长凶狠的眼神盯着大奎说“你将万三千掉在卧室的房梁上,推到了桌子和椅子,也只有你能轻而易举的推动那如磐石一样的桌子,制造出了万老爷自杀的假相;还有一点在第一次见到万三千被吊在房梁上的绝大多数人的反应是惊恐害怕,包括从小跟在万三千身边的老管家都被吓的腿软,而你却脸色平淡先去选择救人;你的方才的言语已经出卖了你,当我问你有杀万通的时候,你回答很干脆,而我问你有杀万老爷的时候,你的言语含糊其辞,说明你的心里有鬼。”

大奎眼睛闭上又慢慢的睁开,表情诚然,仿佛在心中已经认可乐凯警长说的话,可没有点悔过之意,那吊灯下的强光铺在大奎轮廓清晰的面颊上,如黑色和黄色涂抹成的雕塑,一时间室内寂静。

凯乐警长语气放缓“万家的规矩是不准许下人随便出万府的,你房间内的折叠梯子是你通向外界的最好工具,而且据老管家所说这个梯子万府仅此一把!万老爷带你不薄,你是怎么忍心杀害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给你们温饱的老人呢”

大奎的眼神中冒着寒气,冷漠而又戏谑的说“为什么富人会得到尊重,得到优待,人们奉承笑脸,迎合的语言整天去恭维他们,整天躺在用财富搭成的床铺上就可以高枕无忧,谁又关心过穷人呢!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的微薄收入只是在给富人打工,只能干一些卑贱的工作,被人唾弃,叫人呼来换取!万三千人前装的慈眉善目,可是背地里对我们下人又有几时的尊重呢!我不只是要杀他,我还要杀他儿子,亲人!”

凯乐警长愤怒的拍着桌子,指着大奎叫道“你这是仇富,人家的万贯家财是靠几代人的努力得来的,经过了多少失败,甚至是搭上性命换来的。如果你不想被人左右,你可以选择一个强大自己的方式,而不是消灭他人,这个世界上的穷人很多,可富人也不少,你能用你手中的红布将他们一一结果吗!”凯乐警长声音颤抖“两天人命啊!那是可以说话,吐气的人啊!被你的偏激的思想和可恨的行为带离了这个世界!”

大奎刚才的紧张表情,现在一反常态,很是淡然,语气轻松的说“人是我杀的,两个人都是!是我用红布勒死的,一个是用木棒打死的!”说完之后若无其事,甚至有一点挑衅之意。

凯乐警长猛然抓住大奎的衣领,团成一团,向上高提,恶狠狠,想用以暴制暴的方法给他一点颜色,可是凯乐警长拳头刚挥出去一半,调转了方向垂在了大奎面前的桌子上,此时两个人近在咫尺,四个眼睛,两个鼻子,两个嘴巴都是平行的,那是正义和邪乎的对视,是光明和黑暗的比拼,是冰与火的较量,可大奎由原来的沉默不语,这么快变得束手就擒,他的满不在乎,不以为然,还有身上本不属于他的无赖之气,也就是这种流氓的脾气让一向冷静的凯乐警长大发雷霆,两条人命在手,居然那么理所当然。

凯乐警长说“在你的眼中生命就是低廉吗?你都没有一点悔过之意吗?”凯乐警长刚才抓衣领的动作在大奎胸膛上划出了几道红色的印记,

大奎嬉笑说“两个人都是我杀的!我全招,你可以审判我了!”这样的大奎在凯乐警长的眼中真是大相径庭,凯乐警长第一眼睛见到这个皮肤黝黑一脸将军相的大奎,认为他还有一些杀人的难言之隐,可是现在的表现让他可恨之极,身上如果带了手枪,真的想一枪爆他头的心都有。

凯乐警长慢慢的放下了他的衣领指着大奎的鼻子尖说“我不会审判你,公道自在人心,自然会有老天爷收你,你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用手狠狠的推开了他一下。

大奎重复刚才的言语“人是我杀的!”

凯乐警长转身出去,顺势拿了桌子上的扇子,重重的关了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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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的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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