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接货
白天没有出城而是住在爱玛女爵城内大宅的内特从宅子后门出来,嘀咕道:“姑妈也真是的,明明是黄金阶术士,面子也只能换一个问题,还得我三更半夜跑出来做什么阴暗勾当”
还是白天的装束,内特偷偷避开夜晚成绩巡逻的侍卫团,从市中心皇宫附近的卡德拉广场鬼鬼祟祟摸到码头区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走到地点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看了看怀表,还有十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内特决定检查一下附近地形,准备好逃跑路线,以防对方出什么意外或者被教会抓个正着。
码头区的房屋实在是横七纵八的没条好路,内特走走停停找到一条前往鱼骨头酒吧的路,打算如果出了什么事就先跑到酒吧的醉汉群里躲避。
回到约定的房屋前,摸了摸腰间别的小匕首,等着送货的人前来。
“还真像前世的什么违禁品交易,搞得神神秘秘的”
就在他小声自言自语时,他身前忽然从远处缓缓移来一团影子。内特察觉到异像,盯着那团影子,左手握着腰间小刀的短柄,右手指出。
而影子这时居然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别紧张,伙计。亨利五世的头——”
内特松了口气接到:“梅尔椰树上的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奇怪的暗号。
终于,暗号对完,一个佝偻的男子从那团阴影里浮出,手里还捧着一只一臂长的箱子,将箱子递给了内特后就往四下里一瞥,立马又缩回了阴影远去。
而内特也不敢在这里久留,抱着箱子急匆匆打算从另一条路摸到高脚杯酒馆去。
「箱子里的东西有昨晚的气息」
内特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
“昨晚的气息?那会是什么东西,昨晚除了尸体现场还留下了什么东西么?”
这是内特才注意到箱子散发的异味,同样的尸腐和鱼腥味从箱子里传来。
内特摇了摇箱子,听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应该是被包裹的很好,连味道都没有很大。
“不会真是昨天留下的尸体吧,那不应该没教会收走,现在在教堂或者已经被烧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内特看了看箱子四角打上的钉子,想要把它打开仔细瞧个究竟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样会不会有失职业道德,毕竟人家叫我接个货也没让我看里面是什么。”
一番犹豫过后,内特还是决定打开看看是不是昨天留在现场的尸体。
找了个房屋间狭小的间隙,内特将箱子放在地上,用带的匕首开始撬钉子。
一颗,两颗,三颗.....
扶着盖子边缘打开,看到的只有一整箱的干草。内特小心地扒着草,生怕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终于,他摸到了什么,手用力一把扒,铺满干草的箱子中的,正是昨天那个水鬼化的布朗爵士的头!
“???”
被吓了一跳的内特赶紧把干草铺回去,假装没看到,又用刀柄将钉子重新定好,自言自语着:“为什么夏博伦要这颗水鬼的脑袋?他找人把这个尸体从教会偷出来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去拿,这种材料不应该是遍地都是吗?”
“谁在那里!”雄浑的男中音从街道上传来。
首都丹撒图大部分地区都是夜晚九点之后的宵禁,过了半夜街上更是除了侍卫团和巡夜教众看不到一人。
“被发现了!?”内特急忙抱起箱子从小巷子的另一边逃去。
而侍卫已经从这端追了进来查看情况,只见一个被头蓬笼罩的人影从箱子出口一闪而过。
“追!”侍卫对着身边的人说到。
于是三人便在错综复杂的码头区开始了一场猫和老鼠的追赶游戏。
“怎么这么能跑,这侍卫穿个全身盔甲都能追得上我??”内特便大口喘气边心里骂着。
“怎么这么能跑,以我黑铁阶骑士的身体素质都追不上他?难道是他也是骑士?”侍卫的古怪的想着。
而内特当然不是骑士,刚熟悉过码头区路线的内特自然要比穿着全身甲的骑士更为迅速的流窜。
当然,成为黑铁一阶的术士也为他提供了稍微一点的身体改善,比之前抽大烟似的体质好了一些。
可即使是这样,内特抱着箱子也气喘吁吁地要跑不动了。
“不行,要甩掉他才跑得掉!”
突然内特一个转弯溜进了另一个巷子,趁骑士和同伴还没追来将箱子放在巷子里的杂物堆里,自己则朝着鱼骨头酒吧的方向跑去。
酒吧里虽然是宵禁,但人也不少,而且酒鬼们这个点喝低劣啤酒也都喝醉了,内特突然闯了进来,往酒馆地下的赌场跑去。
下楼梯时将面具取下,斗篷的帽子也翻下来丢到杂物堆里,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下。
虽然在这里打昆特牌的赌鬼们不像楼上的酒鬼那般粗俗,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喝了酒神志不清扔在赌的人也不在少数。
“准备怎么打?”内特拿起桌上的标准诺德王国卡组——在码头区这种标准的水手贫民懒汉聚集的地方几乎没有人有特殊卡牌,向对面坐着的一个摇头晃脑,嘴里不知道在乱语着什么的中年男子问到。
“怎么打?伙计,你去趟厕所,呃,把你的,脑子都拉掉了吧?!十铜蛇一局!”
铜蛇,奥里琴尼斯大陆上面值最小的货币,文明的进程还没有衍生出纸币,而在这片大陆上,仍以金属货币为准,一百铜蛇通常可以兑一银狮,一百银狮兑一金龙。
虽说国家与国家之间货币不是一模一样,但大体上来说也大差不差。
这时,骑士以及他的同伴已经追进鱼骨头酒吧,身着侍卫训练用黑衣的同伴对他说道:“亚伯大人,刚刚那个黑衣人跑到这酒馆恐怕不好找啊,要不算了吧,看他也没做什么事,”
“没做什么事?没做亏心事看到我们为什么要跑?”一脸英勇争气,脸部棱角分明的骑士对着见习侍卫不满道。
“今天就是把这个酒馆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来,先关进去在审问今晚做了什么!”
嫉恶如仇的骑士大人瞟了酒吧主人一眼,眼神在人群里搜索着问道:“刚刚进来了个穿斗篷的人,你看到他往哪去了吗?”
“回大人的话,小的好像看到他往地下去了。”酒馆老板说完指了指拐角的楼梯。
看到骑士大人怒气冲冲的准备下去找人,老板连忙拦住,还没开口就被骑士打断。
“今晚,我不管你楼下是什么风俗馆还是赌场,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找人。打坏了什么东西到时候我来赔!”
老板踉跄站稳,连忙赔不是。
走下楼梯,看到东倒西歪,还有几个在争吵着的赌客,骑士皱了皱眉,开始一桌桌问话。
“诶!我说你手脚怎么这么不干净,出老千是要被剁手的!”
“你哪里看到我出千了,嘿嘿,兄弟我看你是想赖账在这里,呃,怎么说来着,污咩!对就是污咩!”
骑士被这两人吵的受不了,先找上了这两人,而那名头发散乱,一身口里充斥着兑水劣质啤酒味的棕发青年看到他过来,就拉起他的手,朝着对桌叫到:
“骑士大人,这人出千,这可是要剁手的罪啊!骑士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骑士皱了皱眉头,甩开内特的手,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看到什么人进来了吗?”
内特仍自顾自的说着:“大人,这可是大罪啊!要下地狱的大罪!”
骑士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内特:“我在问一边,你要是不想去顿真底下呆着就给我好好回答。”
“骑士大人,我也不知道啊,我是吃晚饭的时候到的,来这里就一直在打牌,刚刚这个人出千,我也没注意有什么人下来啊!”内特装模作样的哭道。而他也不打算编一个什么人真的刚刚下来了,担心说多错多。
而亚伯也没继续理他,问向同桌的醉汉,但也没什么结果,没什么文化还喝醉了的水手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再去问其他人,而后叫自己的同伴在门口守着,打算等会互相指认。
内特在桌上打了会牌,便借口去放水,进了地下侧边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