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普通人莫小羽
恐怖复苏历三十七年。
虎城重点高中。
校园中十分热闹，看起来和恐怖复苏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幸存的十二个按照生肖命名的基地市中，虎城是唯一的城内尚且没有发生过灵异恐怖事件的城市，带来的效果则是整个城市的生机与繁华。
以及放松警惕。
笑声，喊话声此起彼伏，在莫小羽的耳边盘旋着。
就在身边的同学们正在成群结队有说有笑时，莫小羽独自一人走在校园里，低着头，默默看着自己的影子，面无表情。
一个长得高头大马的黄毛走过来，手中攥着一瓶饮料，在莫小羽的肩膀上狠狠地磕了一下。
莫小羽闷哼一声，跌在地上，原本洁白无瑕的衣服沾上了尘土，更是有黄色的饮料洒在了莫小羽的头上，脸上。
莫小羽站起身来，用纸巾擦了擦脸，默默走了。
黄毛做出一个极其不屑的眼神，大喊道：
“快看啊，这小子压根就是个孬种，说不定压根不是他爹娘亲生的！哈哈哈……”
黄毛身边的小弟们也跟着哈哈大笑，还将一个饮料罐子扔了过来。
莫小羽嘴角抽了抽，只是加快脚步。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原因只有一个。
莫小羽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并没有罪过，但是当莫小羽是一个普通人，便会沦为笑柄。
世人皆知姓莫的一家人都是华夏的功臣，响当当的人物，为虎市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很多人将虎市的平安归结到了莫家父子的头上。
直到现在，莫小羽的爷爷和父亲是鼎鼎大名的圣教使团的高层人物，就连莫小羽的母亲也有使用圣教的符文驱魔的天赋。
而莫小羽，则根本无法驾驭符文的力量。
说白了，莫小羽并不是在恐怖复苏之后觉醒的人。
来到教室，莫小羽取出课本，课本再一次被走过来的学生碰到，掉在地上。
那学生本想着回头说声道歉，但看到是莫小羽，扭头便走了。
莫小羽拿起课本，看着被撕了一角的课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一天的课程索然无味，甚至有些让人心烦。
老师照顾他，只是因为莫小羽的家庭关系，而所谓的照顾，只是课堂上叫莫小羽起来回答问题。
与此同时，站起来鹤立鸡群的莫小羽将会再度惹来全班同学的鄙夷目光……
回到家，母亲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他回家。
莫小羽坐在饭桌上，扒拉几口米饭，嗓子眼难受，再也咽不下去。
“妈，我吃好了。”
莫小羽背起书包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母亲走出厨房，看到碗里满满的米饭，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小羽，开门。”
小羽将头捂在枕头下面，表情痛苦，最终还是下床开了门。
母亲走进房间坐下，让莫小羽坐到她身边。
“小羽，是不是学校的同学们欺负你了？”
“不是。”
莫小羽冷冷道。
“不是的话咱们的小羽怎么会不高兴呢？”
莫小羽不再说话，只是将头再一次埋进枕头里。
半响之后，枕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妈，为什么我就是驾驭不了符文的力量，班里好多人都被发现有天赋使用符文，可为什么我……”
听这语调，莫小羽多半是哭了。
母亲过去拍一拍莫小羽的后背。
“今天爸爸和爷爷会回来，可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副模样啊。”
莫小羽微微一愣，抬起了头。
母亲嘴角微扬。
“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和你爷爷说说，你爷爷可是使团里的主教，也许他可以消除你的疑惑。”
莫小羽点点头。
……
一直到深夜，家门口才发出钥匙开门发出的咔吧声。
莫小羽睁开眼睛，他知道，是爸爸和爷爷回来了。
莫小羽将门打开一条缝，房间中的橙黄色光芒顺着缝隙溜到客厅，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爷爷冲着莫小羽招招手，走进莫小羽的房间。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莫小羽沉默片刻后道：
“爷爷，我想成为圣教使者。”
爷爷微微一愣，轻笑道：
“小羽，符文的学习并不是想学就可以学的。”
莫小羽低下头。
“也就是说，我就只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爷爷伸手摸摸莫小羽的脑袋说道：“当普通人不好吗？”
“一点都不好，交不到朋友，每天还会被人欺负。”莫小羽沉声道。
爷爷哈哈大笑。
“那可怪不得我们家小羽，这得怪爷爷呀。”
片刻后，爷爷难得严肃起来，用依旧温和的声音说道：
“小羽，你记住，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的自命不凡，那就不应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而感到烦恼。”
拍拍莫小羽的脑袋，爷爷关了房间的灯，走出了房间。
“小羽，早点睡觉，没有什么人是不需要睡眠的，爷爷也是如此。”
莫小羽躺到床上，陷入沉思，少顷，微微一笑。
……
翌日。
莫小羽照常上学，听到最多的话语是自己的爷爷和爸爸回到虎城了，说明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与此同时，莫小羽受到的鄙视也更多了。
想起爷爷昨天夜里告诫自己的话语，莫小羽咬紧牙关。
午休时间，蝉鸣阵阵，炽热的阳光倾倒在人们的皮肤上，灼烧着人们的灵魂。
在离开食堂路上的拐角处，莫小羽再一次遇到了黄毛。
黄毛嘴里叼着一根烟，用鼻孔看着莫小羽，显然是主动来找茬的。
“哎呦呦，这不是咱们的废物莫小羽嘛，还有脸来上学啊。”
说罢，黄毛走上前来，将燃着火星的烟头摁在莫小羽的肩膀上。
莫小羽吃痛，嘴角狠狠一抽，恶狠狠地瞪着黄毛。
“呦呵？你这是不乐意了啊，要不要我们哥几个一起啊。”
莫小羽嘴角微微扬起，愤怒充斥了莫小羽的胸口，涌出喉咙，化成了冷笑。
“呵呵呵，你还真是胆子不小，明知道我爷爷回来了还来找茬，信不信我叫上我爷爷过来收拾你。”
莫小羽直勾勾地看着大高个，眼神极冷。
大高个戏谑的表情消失不见了，将手收了回去，随后露出一个鄙夷的目光。
“哼，有事儿靠爷爷，你是不是爷们儿。”
莫小羽面无表情，移步走到墙的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能达到目的，就足够了。”
这次莫小羽的气场格外冷，黄毛感受得出来，也没有再敢刁难莫小羽。
悻悻然吐了口唾沫，黄毛叫上自己的弟兄们走了。
莫小羽刚走开没几步，身后传来黄毛杀猪般的叫声。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啊！你们给我回来！不讲义气的家伙！……你不要过来……啊！……”
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声音，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整个校园顿时间炸开了锅，尖叫声一片。
莫小羽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看见拐角处一大团的黑色不明液体正在朝着他涌过来，黑色液体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张森白鬼脸正在阴森地看着自己。
那鬼脸狰狞恐怖，慢慢浮出了黑泥，面具之下的血盆大口喷吐出腥臭的气味，嘴角还残留着鲜血。
莫小羽大惊，腿不自主地打颤，鬼面嘴角的血迹，恐怕正是刚才还在找他茬的黄毛的血。
仿佛是精神上最后的一根弦绷断了，大脑一片空白，而唯一剩下的念头只有一个字。
“跑！”
莫小羽咬紧了牙关，拔腿就跑，却被那一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黏住了脚腕，莫小羽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求生的欲望愈加强烈，疯狂挣扎着。
只是，显然莫小羽的挣扎是没有丝毫作用的，转眼间，莫小羽的眼前便再度浮现出那个狰狞的面具鬼脸，下一刻，一张血盆大口张开来。
莫小羽面色煞白，心脏狂跳，想要喊叫，竟是发不出声。
很快就要命丧虎口了，还想着什么自命不凡。
在这一瞬间，莫小羽想了很多。
他的爷爷，他的爸爸，他的妈妈……
他们的笑脸……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传来。
“镇压符！给我镇住它！”
莫小羽重重地摔在地上，听到那个怪物正在痛苦嘶吼着。
挣扎着爬起身来，看到自己的正后方是一个手持罗盘的熟悉的身影，金灿灿的罗盘晃得莫小羽睁不开眼睛。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