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王振国驻前线
次日清晨,王振国罕见地换上那身独属于国公的玄黑色长袍,衣服上镌刻的三爪金龙格外显眼。
下人缓缓推开府门,腰间长剑寒光凛冽,一步踏出。
脚步落于地面之上,刹那间,出现在门前不远处的马车前。
车夫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策马而去。
天际泛起鱼肚白,那辆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前。
只见自其上阔步踏出一身高雄伟的老者,姿颜雄伟,鬓角间早已泛白的秀发被晨风吹动。
“国公。”
一中年文官缓步走来,行了个拱手礼。
“人都到齐了吗?”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对着王振国点点头。
“好,去偏殿说些事。”
平时的王振国给人的印象都是和蔼可亲,不争事实的形象,而此时,猛虎已卧数十载,是时候伸出利爪了。
王振国携一众文武大跨步朝着偏殿而去。
…………
“时辰已到,文武百官入殿!”
随着一声太监的高吼。
以王振国为首的文武百官缓步走进大殿。
王振国微皱眉头。
身后众文武亦是如此,左看看右看看,交头接耳着。
“皇上呢,皇上去哪了?”
王振国表情已经淡定,面不改色,眼神紧盯站在龙椅旁的九千岁。
“什么意思?”
九千岁以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开口。
“皇上今日有恙,由咱家传旨。”
说着,九千岁拈花指取出了袖见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斥曰。”
一听此话,满朝文武皆跪地,唯有王振国一人依旧屹立。
“陛下赐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淡漠道。
九千岁冷哼一声,随即继续念道。
“前线战事紧急,韩浩将军命在旦夕,战局无人指挥,传天下兵马司大将军王振国,限期三日前往前线,指挥作战!”
九千岁阴笑了一下,原本看着王振国不爽,现在倒是缓和了几分。
现在前线不同从前,当下那里驻军已不足一万,而敌军可是足足十万,现在去,那就是去送死。
而凭王振国的权限,没有陛下的命令,一次性最多也就带上一万兵马,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想想一个与自己作对多年的人马上就要死了,心里还有些暗暗窃喜。
王振国凶狠地看了九千岁一眼。
“狗贼,陛下在哪?”直指九千岁怒声喝道。
九千岁则是面色不变。
“不是说了吗陛下抱恙,让咱家传旨。”
王振国冷哼一声,单脚踏出。
刹那间,出现在九千岁身前,腰间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
九千岁眼神撇了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没有任何惊恐。
“老头子,你是七境武夫我难道不是吗?”
显然,这九千岁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硬撼王振国。
两人谁也不想让步,一时间杀意弥漫全场,两人间好似有着一个引线,仅需要一个火星便可点燃。
身后属于两方的百官也是对峙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沙哑的怒吼响彻整个大殿。
说完此话还艰难地咳嗽了几下,腰也弯了下来。
跟随而来的宫女连忙上前搀扶,却直接被那个早已风烛残年的老者一把甩开。
“你们要干什么?”
“王振国!魏晨!”
怒声吼着。
王振国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皇帝,九千岁斜眼撇了一眼。
“老东西还不死。”
暗骂了一句。
“你看看你们,还有朝纲吗?”
“王振国,你是要抗命吗?还不去太虚关。”
“还有你……魏晨……朕一日在这……朕……就是一日的皇帝……你给我……安分点!”
王振国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本想着趁这个机会肃清佞臣,却没想到竟会是这般。
最终,王振国缓步走出大殿,这一刻,本就接近半百的老者似乎再次苍老了几分。
身上那独属于国公的三爪金龙长袍再次被他尘封在箱底。
下午便启程前往了太虚关前线,出乎意料的是,此行他并未带走一兵一卒,身旁只有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缺门牙老头。
老头拿起腰间酒葫芦爽饮一口烈酒。
“都多少年了,你许诺的十年早就过了。”
与此同时,远在泰州城的王宁根本不知道朝中发生的事。
此时正与一家商贩讲价。
“我说你这能不能少点?”
“都说了多少次了,已经最低价了。”
王宁拉着身旁的老齐作势就要离开。
“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
商贩挥挥手道。
“我可真走了啊。”
“走吧走吧。”
王宁拉着老齐走了几米后,回头看向商贩。
“你要是不拦我,我可真走了。”
“走吧走吧。”
王宁叹了口气。
“看来我真的不能隐瞒了,在下就是那名动天下的绝尘阁阁主,富可敌国的人物,等到事后,我再双倍,不一点五,别了,还是一点一倍给你。”
商贩唏嘘了一声。
“还绝尘阁,我看你是叫花阁吧。”
显然,这商贩是不信的。
“不是我说你啊,这可是大买卖,那可是一点一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商贩根本没有一点犹豫。
“不是小哥,就一个馒头一个铜板,有必要这样吗?”
王宁一脸真诚的点点头。
商贩叹了口气。
“算了,给你给你。”
说着,直接拿了一个馒头扔给了王宁,作势就要赶两人离开,但不知何时。
王宁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一脸感激的看着自己。
“我绝尘阁日后定有后报。”
说完,王宁拉着老齐便消失在原地。
老齐老脸通红,双手捂着脸,不敢让人看见。
“老夫几十年从未这么丢脸过。”
王宁毫不犹豫,直接掰了一半给了老齐。
王宁随意拍了一下路旁的灰尘,随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喂,你身上咋就带这么点钱呢,现在晚上客栈的钱都够呛。”
王宁抱怨着,虽然口中抱怨,但心中其实也并没有那般不情愿。
反而还期待起了傍晚去找个破庙什么住宿。
他此来本就是为了寻找那个生死簿的来历,若是而整个天下消息最灵通的不是那些专门卖消息的组织,也不是所谓的客栈小二,而是大街上到处乞讨的那群叫花子。
他们的消息反而是最灵通的,虽然得不到那些豪门贵胄的消息,但街里街外的各种事可是全都知道。
王宁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不时啃着馒头的老齐,一言不发。
“咋,老齐莫不是看上那家姑娘了?”
王宁调侃道。
“少爷,您就别拿老夫消遣了。”
说着,手指指向街对面的一个看似约莫十几岁的小男孩。
“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