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金牌杀手
“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老年病医院小别墅,郭司南仰头吼:“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三十晚上带着孩子们来找你就是。你是领导,你心狠,你不注重亲情,但我不能这样。做不成年夜饭是吧,那就不吃,大不了方便面对付着,饿一顿死不了人。”
景老太太:“你注重亲情,你生一个孩子就离一次婚又是怎么回事?”
郭司南:“亲爱的老母亲,你之所以能活这么大年纪,不就是一犯病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少管闲事吗?”
母子二人,一个在三楼,一个在院子里,隔空喊话。
“我没疯,我没疯!”景阿姨尖叫这将儿子送过来的年货一件件扔下楼去。
“砰!”停在楼下的汽车前挡玻璃被红酒砸出裂痕,红色酒液四下飞溅,落了郭司南一头一脸。
司机和助理团团围过来:“郭董小心。”
郭司南推开他们:“砸,让她砸。你们照样给我再买一份过来,看她能砸多少。”
高倪娜匆匆赶到,看到楼下一片狼籍,头大如斗:“郭司南,你这是在干什么,刺激阿姨做什么?老人家喜欢安静,你们不来就是。”
郭司南被景老太太溅了一头一脸的酒水,用手摸去,头发里还有玻璃渣子,心中正窝火,骂:“不来?说得轻巧,谁大过年的不一家团聚。我就这么个妈,我不来能去哪里?男人做事做人的道理,你一个小婆娘懂个屁。”
“妈,你还算知道有这么一个妈?”老郭说话粗俗,高倪娜心中火起:“你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妈,为什么不接回家去好生孝顺,偏偏要这个养老院,那个老年病医院送,还让人当犯人似地管着。还说什么春节就得一家团圆,你就是想要在那个日子里折磨阿姨。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和阿姨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以至要互相伤害,阿姨精神状态都这么样,还不肯放过?郭司南,这是一个儿子能做的事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老郭眼睛红了,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响。
“再说一句又怎么样,你就是,你就是。你还想打人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哎哟!”高倪娜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上的老太太又扔下来一个茶杯,正中她的右眼。
小高疼得捂脸蹲了下去。
“我们走。”郭司南冷哼,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高倪娜的右眼疼得厉害,一看镜子,竟又被打出熊猫眼。这下好,左右眼皆是乌青,倒也对称,想不画浓妆大眼影都不行。
她煮了颗鸡蛋一边热敷,一边看着乱七八糟的厨房,愁得要命。
最近几天,先是刘秀丽派人过来布置房间,将一大堆家具和日常用品送过来。老太太顿时爆发,逐一砸得稀烂,又叫了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拉走扔掉。
精神上开始不对劲。
“这算是工伤吗?”高倪娜摸着自己的眼睛,心中气愤:“还好刚才阿姨扔下来一个瓷杯,如果是菜刀那我不是完蛋了吗?高倪娜啊高倪娜,你月入三千八,整天笑哈哈,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啊!阿姨……”
一想起景阿姨,小高心头一凛,老太太连番受到刺激,别有个好歹。
忙将鸡蛋放进口中,边吃边跑上楼。
一进景阿姨的房间,高倪娜头皮顿时就麻了。却见,景老太太正光着屁股蹲在地板上拉屎。小别墅二十四小时地暖,
那味道熏得人眼泪都要下来。
小高恶心得差点把刚吃的鸡蛋吐了出来。
忙扶起老太太,带去卫生间擦屁股、换裤子、洗手、拖地。
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空气总算新鲜。
任谁遇到这么个老人,都头疼,更何况小高刚才还被打伤眼睛,禁不住幽怨,道:“太埋汰了,想我高倪娜以前跟着许哥的时候,也是白领丽人,CBD最美的精灵,今天怎么干起了脏活累活?是是是,做什么工作都是拿钱吃饭,劳动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也确实喜欢这个工作,毕竟读书时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可是,你们一家人有矛盾,也不能把麻烦落到我头上呀!你乱拉屎就是不对。”
景阿姨忽然叫道:“杀手,你是小畜生派来的金牌杀手。”
“阿姨,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还是吃点药吧,听话,吃了病就好了。”小高从抽屉里找出药,劝道。
“你还是想要毒死我,别过来,别过来。”景阿姨满面恐惧,不住后退,退到窗户边上,尖叫:“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自杀,你这个恶毒的凶徒。”
“别跳,不吃就不吃。”高倪娜这几日今天被她折腾,心很累,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承认。”景阿姨歇斯底里叫道:“你果然是郭司南那小畜生派来的,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金牌杀手。”
“貌美如花?”高倪娜瞪大眼睛,然后咯地笑出声:“谢谢。”
老太太倒是呆住了。
小高得意:“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好了,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金牌杀手。”
景阿姨瞳孔一缩。
高倪娜装出凶狠的样子:“阿姨,我问你,你既然知道我是杀手,又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景阿姨瑟缩了一下:“我……害怕,与其让你害我,还不如自寻了断。”
高倪娜:“可就算阿姨你自我解脱,我也会告诉你儿子说你是我杀的,一样能够弄到赏金。”
“这……”景阿姨陷入逻辑混乱,沉思,屋中总算安静下来。
当夜,高倪娜担心景阿姨,索性再次钻进她的被窝,两人挤做一团。
景阿姨很害怕,感觉自己变成了和狼外婆睡一起的小女孩,瑟瑟发抖,不住地朝旁边移。小高吓唬她:“别动,否则我会做出连自己都害怕的事,抱住我,睡。”
“我不。”
“我偏要,抱紧了。不抱是吧,我来将就你。”高倪娜索性缩进老太太怀中,心中得意:“阿姨,别躲了。其实,两人挤一块儿,大冷天的挺暖和。我们家人多,从小啊,我就被放养。爸妈平时也忙,忙得脾气也坏,记事起我就一个人睡,妈妈的怀抱究竟是什么滋味也不晓得,就让我在你身上找点感觉。要不,你把我当你女儿抱好了。”
景老太太又惧又气:“我就当是抱一头猪。”
高倪娜咯咯笑:“金猪招财,金猪有福。”
“杀手、恶人、阿飞。”老太太牙齿咯吱响。
“啥叫阿飞?”高倪娜好奇地问。
“就是女流氓,你前凸后翘,一看就是招男人动坏心思的妖艳女人。”老太太继续咬牙切齿。
“阿姨,和你在一起太开心了。”高倪娜平时活泼好动,在同事眼中就是只忙碌的小跳蚤,如此,性别显得模糊,大伙儿也忽略了她其实长得很好看。也只有景阿姨在暴怒的时候会“蛇蝎美女”“前凸后翘女阿飞”一通骂。
受之有愧,甘之若饴啊!
一夜迷糊,半梦半醒,小高是被冷醒的,睁开眼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却见,身边的景阿姨已经不见了,窗户开着,外面天光大亮,还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可怕的预感从心里冒起,高倪娜光着脚跳下地,从楼上看下去,没看到人。
她顾不得梳洗打扮,披了件羽绒服就匆忙跑出去,在老年病医院转了一圈,没找到人。顿时心慌。
没办法,只得去调监控,看了半天,终于在镜头里看到景阿姨。
老太太是早上七点半从医院大门出去的。
医院门口本有个公交车招呼站,景阿姨却没有等车,而是一个人顺着街道朝前走,从画面上看,她一脸茫然,如同行尸走肉。
阿姨失踪了。
按说,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就应该通知院方。高倪娜也是慌了神,哪里还想得起这些,急忙骑了电动车冲出去,一路问一路找。
医院外面颇繁华,景阿姨一看就不正常,很醒目,一问便有人回答说:“你是不说说那个疯老太婆啊,刚过去。”“女疯子,有有有,就在前面,大冷天的只穿了件春秋衫,还光着脚。”
高倪娜:“你才是疯子!”她又气又急,下着雨,老太太穿那么少,别冻出个好歹来。
也是运气好,小高骑车转了大约半小时就在一棵大榕树下找到景阿姨。
老太太已经冻得脸都青了,呆呆地坐在稀泥里,旁边围着一大群人唧唧喳喳叫:“你是谁,家里还有什么人,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吗?”“快报警,天啦,这么冷,要死人的。”“老年痴呆,哎,可怜啊!”
看到阿姨,小高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急忙冲上去,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叫:“我的老先人,祖奶奶,别闹了好不好?”
说着话,她忍不住哭起来,抽泣:“哪里有你这么折腾人的,我快吓死了。你究竟想要弄哪个,你是我的祖宗,你是我的亲妈。”
怀中,瘦小的景阿姨不住颤抖着,浑身冷的像冰。
老太太忽然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子:“药吃完了,我去买,舍曲宁吃完了。”
“你终于愿意吃药了?”
“别哭了,闺女,别哭了。”老太太伸出手去擦高倪娜的眼泪:“闺女,我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谁对我好心里清楚。可我就是不开心,我不开心了,让别人也不开心,这样是不对的。闺女,我不想让你难过,我要吃药。”
“吃药,对,应该吃药。”高倪娜:“亲妈诶,你终于知道吃药了,菩萨保佑。”
景阿姨还在不住帮她擦眼泪,抹得小高满面都是污泥。
小高:“阿姨,走,我们回家。”
“家,没有家了,我不要回去。”老太太摇头:“我不要看到小畜生,不要看到刘秀丽,不要看到他们生的,没有被我接受,受到祝福生下的小崽子,我不要回去,不要!”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高倪娜一急:“要不,干脆跟我回老家过年吧。”
如果在让景阿姨呆在医院里,年三十那天,郭司南还有刘秀丽一到,鬼知道会出什么事。
景阿姨眼睛一亮:“去你家,好,只要不让我看到小畜生一家人,山长水远都跟着你。”
“你答应我按时吃药就好,不许反悔,我们拉钩。”
高倪娜带老太太回医院后,收拾完毕,关掉手机,二人出发。
时间已经是大年二十九这天。
高倪娜家距离成都大约一百公里,丘陵山区的一座小镇,不远,车行两小时就到。这里是南宋名相虞允文的故乡,有他的衣冠冢,坟头长着一颗参天大树。游客只要在下面喊上几声“丞相”树上就会落下泪雨。
今年春节天天下雨,这一奇景自然看不到。
小镇不大,横平竖直两条街,高倪娜家就在镇口,开了家杂货铺。他们家虽然住街上,却是农村户口,屋后就是农田。
春节明天就是三十,外出务工的年轻人都回来,街边停满小汽车,顿时热闹。
小高家人丁兴旺,爹妈在家守店铺,大哥高青山和大嫂在县里一家鞋厂打工,两个侄儿大狗和二狗则在县一小读书。现在是寒假,工厂因为生意不好,停工了。加上又落雨无法出门,一家人都呆在家里,高倪娜着一回来,算是合家团圆,除了高海洋。
见到高倪娜,她母亲倪阿姨就冷哼一声,问:“你就这么回来了,有脸吗?”
高倪娜楞住:“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年货我和二哥已经用快递寄回来了,至于红包。明天守岁的时候我会发。”
倪阿姨又骂:“你看看别家的子女,谁不是开着小车回来的,就你还乘公交车。还在成都上班,还大学生,还高级白领,连打烂零工的都比不上,我们家的脸都被你和高海洋丢尽了。”
高倪娜生气;“合着我不开个小汽车,你就不许我回家了?”
她们母女一向不对付,眼见着就要吵起来,旁边的景老太太扯了扯高倪娜衣角:“小高。”
老太太吃了药以后,一路都在打瞌睡。她这是最近二十年来第一次乘公交车,有点不习惯,一路都握着高倪娜的手,很依赖的样子。
倪阿姨看到景老太太,问:“这是谁呀?”
高倪娜按捺住心中怒气,解释说这是自己正在照顾的病人,把她当亲妈一样看,感情那是极好的。老太太过年没地方去,就请她来过年。
高母看老太太头发蓬乱,身上也脏,顿时不喜,骂:“亲妈?你亲妈就站你面前。我家又不是收容所,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领。”
她一骂,屋中的高父也跟着骂。
高倪娜本被母亲刚才的话气得出一肚子火,这下是在按捺不住,正要回嘴。景老太太忽然止住她:“小高,让我来处理。”
就从包里摸着一大叠红包,挨个分发:“春节快乐,我的代表组织,代表我个人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倪阿姨:“谁要你这个疯乞丐的钱,你有几个钱……啊,倪娜,客人来都来了,怎么还不把人请进屋去,没家教。”
红包很大,每个三千六百五十块钱,寓意天天发财,天天开心。不但高倪娜父母,两个侄子,就连大哥大嫂都有一份。
老太太一气撒出去两万块,简单粗暴,土气。
这点和土豪郭司南倒是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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