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心慌

“我是过来人，虽然这辈子不算有出息……但是我悟透了一个道理。”

“有一些事情，比生命还重要，与其苟活，不如拼一把！”

孙旺此刻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让裴轩不解的鸡汤言论。

“哈哈，是不是觉得老头我太矫情了？”孙旺笑道。

“没有没有……您说得很对！”裴轩急忙赞同。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或许就明白了……”孙旺也不介意，仿佛是看破了一切。

就在这时，一旁的短发女子打断了他：“孙老，今天您说得太多了，过于亢奋对你的身体不好！”

莫晴晴有些不满：“怎么就对身体不好了？孙爷爷一个人待在这儿，又没有人陪，就应该多和我们说说话！”

短发女子掩嘴笑道：“小妹妹，健康问题可不能想当然……我陪护孙老快十年了，他的身体我最清楚……您说是吧！”

她最后一句话转向了孙旺，十分热情。

而裴轩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只觉得短发女子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孙旺点点头：“小柳说得对，今天我说得太多啦……我得睡一会儿了。”

“孩子们，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往后的人生路你们得多想想……”

“我得睡觉去了，就不送你们了！”孙旺站起身，从容而淡然。

从他讲述故事开始，一直到最后的叮嘱，他一直是对着莫晴晴说完这些话的。

然而，到了他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了裴轩。

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

有托付、有决绝、也有坦然。

其中蕴含的情绪和思想，裴轩现在还无法完全读懂。

他只是觉得有些恍惚。

“实在不好意思，孙老现在要休息了！”短发女子对着二人下了逐客令，又跟在孙旺后面陪他进了房间。

“啪！”

卧室门被关上，也让有些发呆的二人回过神来。

“轩哥，我们现在……”莫晴晴心中也生出了诸多疑问，但她尚无头绪。

“回去吧。”裴轩没有在此处多说什么，而是带着莫晴晴离开了孙旺的住所。

走出门时，他又左右打量了站在门口的两位戴着墨镜的男子。

“这根本不是保镖……而是看守！”他心中终于下了定论。

门口两个，再加上一个女性护工，一共三个三阶赋能者……

到底为什么要监视孙旺呢？

并且从孙旺刚才释放的信息来看，他是绝对知道自己黑铁令牌能够使人进入梦境世界的事实。

难道是因为这个？

孙旺一直强调他已经多年不从事学术研究……是被逼无奈，还是有意为之？

谜团越来越多，裴轩感到自己正不知不觉间卷入了一场巨大的秘密之中。

两人走下山，又来到了徐亮所值守的岗亭处。

裴轩心中一动，再次敲门，想要与徐亮聊聊。

按照之前徐亮所述，他只是作为执法司的驻勤人员在此值守，与疗养所的人不属于一个系统，更不属于一个单位。

这个疗养所的猫腻，也许徐亮能察觉一二。

“哦？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来来……进来喝茶！”徐亮示意二人进到自己的小屋内，为二人添上茶水。

“徐哥，这疗养院到底什么来头？”裴轩问出了心中疑惑。

徐亮叹了口气：“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这疗养院里面的人从不跟我来往，连个招呼都不打……真不知道他们领导干什么吃的，这样不利于单位之间的团结啊……”

“为什么你这儿作为门岗，却连个摄像头都不装呢？”

“唷，你算是问到我心坎上了！”徐亮也是有些愤愤不平。

“他们说这边疗养的有很多都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特别注重隐私的大人物，因此取消掉了我这门岗的摄像头……你说说，执法司的摄像头，是他们一个疗养院能取消的吗？离谱！”

“不过也不怪他们……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执法司的领导已经不会在意一个弹丸之处的设备维护了……”徐亮表情黯然。

他被调到这个地方来，已经对自己的前途失去了希望。

裴轩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有陌生人进出，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

徐亮对着窗台上的登记簿努了努嘴：“就靠这呗……陌生人来了就登记，穿着他们疗养院制服的就直接过……”

“这完全就是做个形式，根本起不到安保的效果……也不知道当年执法司在这设驻勤岗的意义何在，要是真出了事，那江城执法司的脸都要丢光！”

作为执法司异能犯罪科前任科长，他分析得倒也透彻。

这岗亭的形同虚设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认为这恰恰是上级对他的惩罚。

把你调到一个漏洞百出的地方，出了事，你再继续背锅。

“那……这里出过事吗？”裴轩思考片刻后，问出了关键问题。

徐亮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这疗养院建立20年来从未出过事……最多就是里面有人自杀，执法司象征性地过来调查取证罢了……”

“自杀？”裴轩有些不解。

徐亮“嘿嘿”一笑：“你别奇怪，在其他地方‘自杀’或许不太合理，但是在这里面……十分合理！”

“这是为什么啊？”莫晴晴也发出了疑问。

徐亮将登记簿拿了过来，让几人翻阅。

“这上面最近的一次探望，都是在半年之前……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里的大部分人，几年、甚至很多年，都是独自居住，没有亲朋好友可以聊聊天、说说话。”

“要我说啊，这地方简直就像个监狱……不、监狱起码还有狱友！这里可是实打实的无人问津啊！”

“人孤独的这样活着，一时想不开也是常有的情况！”徐亮分析道。

莫晴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孤独最可怕了，以后我才不要一个人！”

说罢，她偷瞄了瞄裴轩，却发现他的眉头深锁。

“轩哥？”她拍了拍他。

“啊……我刚才在发呆呢……”裴轩回过神来。

不知为什么，徐亮刚刚的话让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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