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只愿岁岁平安
夜幕渐渐降临,夕阳的余晖洒在山峦上,犹如一层薄纱笼罩着山顶,映衬着这处寺院更显神圣庄严。
李执站在寺院外,一动不动,面上带着几分肃穆,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眼前和尚的话语。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请回罢,主持正在闭关,不宜被人打搅。」年老和尚又劝解了一句。
李执却是不管他,只是默默盯着寺庙。
寺庙里隐约传出几声诵读经文的声音,似乎不愿被打断。
「孤必须现在见到你们主持。」李执坚定道,一张俊脸上尽是不容拒绝的神情。.z.br>
年轻的僧人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寺内,最终点点头。
「那请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他转身走入寺内,片刻后,又匆匆赶来,双手奉上了一盏茶:「主持请殿下喝茶,喝完了这杯茶,殿下便改日再来吧。」
李执瞧了眼那盏茶,眉宇紧紧皱了皱。
「孤不渴,还要麻烦小师父再跑一趟,孤真的有要紧事。」李执说着,面色全然是着急之意。
年老的僧人见此,轻叹口气,温声道:」殿下若是执意如此,贫僧也无法,只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主持的性子您应该很清楚,若是殿下一直这般固执下去,恐怕不好。」
李执闻言,转头瞧了眼那年长的和尚,薄唇微抿,眉眼真诚地说道:「孤的太子妃如今身受重伤,孤不能替太子妃承受身体上的疼痛,只希望能够在佛祖面前,用真心换取太子妃能够早日醒来。」
「太子殿下如此真心,诸佛定会保佑太子妃平安无事。」年老的和尚双掌合十,缓缓说道:「殿下跟老衲来吧。」
李执心底松了口气,微微颔首。
年老的和尚带着他走到了佛龛前,伸出右手掌轻轻抚摸着佛龛上的佛祖金像,轻声呢喃:「阿弥陀佛,太子妃有福气,能得殿下如此相待,也算是太子妃的福缘。」
李执闻言,心头微微一窒。
这时他才明白,这世上让他安心的,不是什么锦绣繁华,也不是荣华富贵,更不是权势滔天。
而是,岁岁平安。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佛龛上金光璀璨的佛祖。
殿下,请。」年老和尚将他引到蒲团前,示意他跪下。
李执跪下身,端详着佛龛上的佛祖。
「这尊佛祖,可是最灵验的那一尊的?」他开口问道。
「是。」年老和尚答道,语气里透着一丝骄傲:「这尊佛祖,代表着我们主持的虔诚和善心,自是最接近佛祖的那一尊。
李执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闭上眼睛,轻轻叩首三记。
年老的和尚瞧见,心中感慨万千。
不过多时,心里也跟着默默为太子妃祈求平安。
李执叩过三记后,缓缓睁开双眼。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年老和尚的身上。
年老和尚面色平静,只是微笑着望向他:「阿弥陀佛,佛祖自会听到殿下的真心祈求。」
李执敛回目光,点了点头,再度叩首。
薄唇微动,默默祈求道:「孤点高香敬神明,只愿岁岁平安康健,神前不缺三柱香,还望神明能听到孤的祈求,哪怕会抵上孤的一切。」
许完这一切,李执再次虔诚地拜了三拜。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的虔心定会如愿。」那老和尚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道平安符。
缓缓递给李执,面带善意地笑道:「这道平安符是主持亲自亲自开过光的,主持让老衲赠予有缘人,老衲今日便将这平安符赠予太子妃,这平安符里面注了主持的虔心,太子妃一定会平安无事。」
李执接过那道平安符,敛下神思,微微弯腰颔首,虔诚地说道:「孤替太子妃多谢主持与师父的心意,待到来年春暖花开,孤定当带着太子妃前来还愿。」
说完,他便将平安符小心翼翼收进衣襟里。
年老和尚听到此言,面露欣慰,缓缓点头:「那老衲便等着来年春暖花开那一日。」
说完,他对着李执深施一礼,便转身离去。
待到那师父离去后,李执垂下眼眸,又在佛祖面前跪了一个时辰,方才转身离去。
——
而彼时,东宫内。
烛火一片通明,映亮了整座东宫。
尤其底下婢子们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打起十足精神,关切瞧着长乐宫的一举一动。
只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儿,面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呼吸浅浅,一副昏迷不醒之状。
「娘娘还是未将这药喝下去?」
一旁的赵嬷嬷急着声音问道。
秋年端着药碗,面色愁容的摇了摇头:「怎么都喂不进去,奴婢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这药更是热了又热……」
赵嬷嬷听到这番话,眼泪忍不住往外冒:「都是怪我,那人就应该是直接将我杀了……」
秋年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温声道:「这药又凉了,奴婢再端去小厨房热一热。」
待她走后,赵嬷嬷垂眸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陈岁,又是低低啜泣出声。
今夜,整座东宫注定无眠。
南院儿内。
「良缘,奴婢听说今儿个太子去了一趟恒安寺,为太子妃求了平安符。」
一个穿着水蓝色宫装的***坐在软榻边,她面色有些苍白,眉目间满含着愁绪。
一条胳膊搭在脑袋旁,另一只胳膊正握住一柄青羽扇,轻摇着。
听着跟前婢子的声音,眉梢微挑。
这太子妃倒也是命大,被人刺中了胸口位置,竟还能吊着命。
而且腹中那孩子也还安稳着呢。
这一胎,倒当真是个顽固的。
就不知这顽固是否在人为了……
沉思了一会儿,刘舒月伸手指了指书桌上的笔墨,意味明显。
她如今失了声,想要做什么,便只能伸手指着。
那婢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走上前为她拿来了笔墨。
刘舒月垂眸看着纸张,眼眸微微闪烁,随后执笔,缓缓落下了一行行字迹。
那婢子站在旁侧,瞧着这一行行字迹,脸色越发难看。
瞧着是又要送给那人,如此冒风险之事,她当真是不想做,但却又与任何他法。
谁让她是个做奴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