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
建宁二年,腊月二十二。
金州青园县郊,车兵营主营驻地。
“侯爷,已经了,那家伙还什么都说,估计真知。”
深冬节,又身北方,江重阳哪怕穿着棉衣也难以抵挡凛冽的北风,一进营帐便凑到火炉旁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着。
江冲正伏案写着什么,闻言头也抬:“给口热饭让缓缓,明继续。”
还继续?
那安伮狗估计想死的心都了吧!
江重阳想起先一好奇,尝试江冲用对付安伮狗的“熬鹰”之法——刚开始的候以为然,心想着就让睡觉么,什么难的?后亲身体验一遭才知,的经验果然值得信任。
“区区安伮狗,死了再抓就。”江冲淡淡。
江重阳才意识到自己没留神把心里话问了,心惭愧,连忙找补:“安伮一听您的名字就吓得腿软,如今哪还敢往儿。回陈将军那儿,还听的亲兵抱怨说安伮敢招惹您罗将军,尽往那儿。”
两年,因国丧期间宜举用兵,为防止安伮趁机扰边,江冲请旨奔赴北境崇阳军骑兵营主将兼金州虎梁关驻军将军罗威将军帐听候调遣,三月里击溃数股由安伮骑兵假扮的流寇,并俘虏了两名以劫掠为乐的安伮贵族。
次年秋,骑兵营主将罗威的支持,江冲暂代崇阳军车兵营主将之位,镇守边境青园县,与榆成县的敖齐将军、虎梁关的罗威将军、以及鹿灵县的陈子峰将军联合形成一东西横贯数百里的军事屏障,将蠢蠢欲动的安伮势力尽数阻拦边境线外。
江冲心为将征战安伮作准备,因此每一次军事行动都格外积极,又特意留了活口,带回营地之后用类似“熬鹰”种既折磨又留伤痕的法子刑讯俘虏,借此探听安伮国内消息。
两年,但凡敢青园县百里之内烧杀抢掠打秋风的,没一能全身而退,折江冲手里的“流寇”更计其数,安伮内部为此头疼已,甚至知何安伮军开始流传着“江阎王”样的称号,显然安伮眼里,江冲坐镇的青园县已然犹如阎王殿一般无回。
种说法随胡商往传回梁,知怎的反倒传成了说书口的“玉面阎罗”。
江冲莞尔,随即便敛了笑容,抬头问:“真打算跟回京?”
“,属愿意留军家一起年。”江重阳正色,于两年跟随江冲进入军营,一开始只亲兵营跟着操练,顺带跑腿站岗,后江冲见武艺平平,兵法也一般,但办事很条理,便提拔到自己身边。
江重阳年纪,但心里自己的主意,愿意借着江冲的荫庇军营里立足,只想凭自己本事,便同江冲约定私底相处二还父子,但公事就只能将军兵,赏罚升降全按着规矩,倒让江冲更欣赏。
次江冲提处理完军务,请旨回京年,江重阳打算跟着回京,而准备留军,让自己学着独当一面。
对此,江冲却着更深层次的考量——两年从符宁领回侯府孩子至今都还没正式更改族谱继到名,次回京仅仅年,还操办江蕙的及笄礼,到候符宁那边肯定会借机敲定此事。
江冲早已两年空先帝宠爱的虚名侯爷,今非昔比,如今江冲虽暂代车兵营主将,实则为将执掌崇阳军铺路。
种情况,江冲想往族谱加两名字,族老说答应,至少也得认真考虑考虑,再能像从那样一口否决。
“既然如此,就遂的意,若遇着棘手的事,只管跟几位将军求助。”江冲温言嘱咐了几句,见重阳始终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才意识到自己啰嗦了,居然点身为老父亲的感慨,暗自叹息一番,“吧,没什么好交待的了。”
江重阳一笑,露点年纪的少年该的慧黠:“父亲放心,年后姑姑的及笄礼孩儿肯定会回的。”
江冲笑着点头,“记着就好。”
同副将交接完军务,江冲当便带着十余名亲兵踏了回京之路。
驻边武将入京经关卡,即便圣亲笔批文,也能减免一二,格外麻烦。
先从青园县转金州,再从金州转隋光,终于赶年三十的清晨回到京城。
色将明未明,整圣都还未从沉睡完全苏醒,江冲城门口便打发属各自回家,自己孤身一回到韩宅。
深巷之,疾驰的马蹄声格外清晰,路巷口的铺子还惊动了店家院养的看门狗,狗叫声又惊扰到别家熟睡的儿,一间马蹄声、犬吠声、儿啼声绝于耳,为旧年的最后一拉开序幕。
韩宅的也才刚刚起身,七八拿着笤帚清扫自家院墙内外的积雪。
老管家王伯立门口,双手捧着茶缸子指挥仆役扫雪,忽闻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仔细一看,由喜眉梢:“侯爷回啦!”
江冲一勒缰绳从马背跃,对王伯点了头便一路跑着穿庭,直奔卧房。
韩寿外间守着热水,乍见江冲回惊喜交加,被江冲一眼神制止。
“给烧点洗澡水。”江冲脱被雪打湿的披风外衣,火炉烤暖了手脚,闪身进入内室。
入冬之后,韩博便睡安稳,本就睡眠好,再加冷,就算被窝里捂着汤婆子也顶用,到了后半夜照样会被冻醒。
江冲到床,一伸手便摸到韩博蜷缩着身子窝棉被里,手脚冰凉,怀里的汤婆子也怎么热了。
将汤婆子拿韩博正睡得迷糊,半梦半醒间还抱着汤婆子撒手,随即怀里一空,手指触碰到更暖的事物,便放弃了汤婆子的争夺。
被窝里那点快散尽的热气那里比得年轻身体的热度,韩博于睡梦本能地贴近江冲,手脚并用地缠江冲身,停地往怀里钻。
江冲用手肘撑韩博枕边,直勾勾地盯着韩博的睡颜看了会儿,忽:“再装睡就用胡子扎了啊!”
话刚落音,韩博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江冲又惊又喜:“何回的?怎么叫醒?”
江冲捏着巴亲了一口,笑着点评:“点浮夸,重新。”
韩博垂眸反思了一演技的退步,重新换一副真诚且无辜的表情,“怎么知装睡?”
江冲往扫了眼,意所指:“硌着了。”
韩博一僵,瞬间破功,些尴尬地把脸埋进江冲滚烫的胸膛,闷声:“没想做什么,用理会。”
“真想?”江冲眉梢微挑。
韩博顿了顿,无奈:“今日除夕,还许多事忙,哪那么懂事。”
江冲便明了,想,而“懂事”,能给“添麻烦”。
怪怜见的。
听着隔壁净室的水声,舔了舔嘴唇,低声笑:“除夕忙忙的没关系,为了陪,才懒得费周折回京,真想?嗯?”
最后“嗯”的那一声实撩,韩博心尖像被猫尾轻轻扫似的颤了一,但还记着江冲连日赶路奔波劳累,只收紧了环江冲腰间的手臂,“想,陪躺一会儿就好。”
然而韩博越般贤惠懂事,江冲就越心疼。
都说“会哭的孩子糖吃”,韩博原本多会无理取闹,自从被那执刑司的奏折揭开悲惨的往,就再没向江冲示弱。
概,想用卖惨获取怜爱吧……江冲如想着。
“想,信自己摸。”江冲一边地带着韩博的手隔着衣沿着自己腹的肌理往,一边故意坏心眼地家耳边说话:“想想得睡着觉,半夜起把写给的信拿一遍遍看,那玩意儿再怎么寄相思也能跟床……手又笨,没真的行。”qδ.o
话说军营真家室的待的地方,一帮糙了吧唧的老爷儿,阳盛阴衰,若非军规军法那搁着,每月集体宣告一次,光打架斗殴都够头疼的。
军营里也籍的营妓,旁还能招妓解决一,江冲行,一想对住韩博,二也被韩博给养刁了口味,连自己都解决了,遑论旁。
所以,好容易回京了,就算韩博想,江冲也得哄着给自己把一年多攒的需求解决了。
别看韩博面依旧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实则几乎快失控。
想,而怕控制住自己——今日除夕,最晚午江冲就回侯府,主持祭祀家宴,夜里还守岁,甚至明后江冲都没机会休息,还很多事忙。能只顾一己私欲为江冲着想,万一没控制住,做头了,耽误正经事怎么办?
“那用手帮。”韩博低头解开江冲的裤带,把手伸进。
都忍得住?
江冲快疯了,头皮发麻地栽倒韩博身,喘息着祭杀手锏:“哥,老实说,跟金州,……点……力从心了?”
韩博猛地住了手,身淡淡抬眸,眼底如黑云压城山雨欲:“滚沐浴。”
江冲目的达成,美滋滋地从韩博身,哼着曲儿净室洗漱沐浴。
嗯,胡子也刮一,然都用心给亲。
随江冲回京的亲兵之,的本就平阳侯府府兵身,家眷妻都侯府附近的巷子里住着,回侯府报信也就顺路的事。
莫离收到信却脱开身,本欲派管事江南接侯爷回府,但江文洲自告奋勇,底从符宁带回的几孩子也纷纷表示想早点见到“父亲”。
江冲还年七八月份京待了一多月,之后又回了军,些孩子也十六月没见到江冲。
莫离心体谅,但也能所一窝蜂都,只让年纪最长的宏哥儿随江文洲迎接侯爷,并向其余孩子许诺以后再样的事以轮流让。
二用早饭才发,一路听宏哥儿兴奋地说着自己对父亲的景仰之情,江文洲也禁心生忐忑,之所以抢了江南的差事,其实想找机会江冲聊聊,希望江冲能允许参加一届会试。
四年江文洲因为心态问题无缘殿试,被江冲送回符宁与族读书一起从县试开始锻炼心态。
年朝廷改元建宁开了恩科,江文洲本欲报名,却收到身军营的江冲传话让安心读书,再准备两年。
眼看着从自己一起读书的同窗一都了进士入了朝堂,尤其韩章那子年高之后立即通平阳侯府的关系找了江南富庶之县外放了,阵子还特意写信炫耀江南风物,江文洲至今却仍白身,又岂能着急。
到了韩宅门,宏哥儿率先跳马车,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喜悦,请门僮入内通报。
江文洲只慢一步,陪着宏哥儿一起等。
片刻后,韩寿疾步赶,连忙请叔侄二进厅用茶。
“三哥现何处?今日除夕,家祭祖还须请回主持,知否一见?”江文洲吃了茶,客客气气地问。
子说的极,只侯爷长途跋涉甚疲惫,现房憩,也敢搅扰,还请二位稍等片刻。”韩寿身为韩博长随,家里主方便待客的候得面。
江文洲一开始还没意识到韩寿话玄机,笑:“三哥都特意从金州回了,身为弟弟哪能体谅,着急,让先睡,儿等等也无妨。”
说完,江文洲发现韩寿用奇异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随即飞快地低头,仿佛掩饰什么。
江文洲心里瞬间觉得对,三哥歇息就算了,韩明辉怎么也见?
而且以三哥那旺盛的精力,别说从金州到京城,就算让再跑两回都未必会觉得疲惫,除非……
直到此刻,江文洲方才对某些早该习惯了的事了初步的意识,再度确认:“说,三哥此刻正睡觉?”
刻意加重了“睡觉”两字音。
韩寿:“。”
江文洲:“……”
好家伙,三哥分明长了一副清心寡欲的神仙公子脸,竟也会白日……咳,果真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