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求婚
第91章
「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吗?」
沉默了一会儿后,沈纪棠缓缓道,「江淮大学很好,本身就是我想考的学校之一,只是因为我哥,所以把江淮大学列在了第一位,但其实当初报志愿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少信心,最后能够擦线考进来,我觉得,可能是我哥在冥冥之中保佑了我把?」
沈观棠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他个头很高,目测应该超过了一米八,头发蓬松柔软,被打理地很干净,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不像是很多男性,头发几乎能榨油。
细看的话,也能在眉眼轮廓之间看出几分熟悉来。
也是,毕竟是同一对父母生的,容貌上自然会有相似之处。
沈观棠温声开口,「那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不是其他人的保佑。」
哪知道,他刚说完,沈纪棠就肉眼可见地不高兴了起来。
沈观棠有些无奈,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居然是这样的性子。
更让沈观棠不解的是,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个孩子都还没有出生,怎么就……这么开始迷信了呢?
而且,那确实是他自己的努力,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最后沈观棠还是开口道歉,「抱歉,是我不了解情况了。」
沈纪棠摇头,「不,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说完,沈纪棠深深鞠躬,「对不起,我刚才语气不太好。」
「没关系。」
得到了沈观棠的回复后,他也不再多留,而是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就在刚才他们聊天的那会儿,店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有客人来了。
「抱歉啊。」阮茵见沈纪棠走远,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纪棠他其实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可以理解。」沈观棠本来也没有生气。
但阮茵还是给他和裴执玉一人多塞了两个猫罐头,「我这店里的猫啊,都跟成精了似的,只要听见开罐头的声音就会在你的腿边蹭来蹭去,等把你手里的猫罐头骗到手后,想摸一下都难。」
对此,沈观棠早就习惯了,将手里的罐头都塞给了裴执玉,「要不要试试?」
「好啊。」
「那我教你怎么开,你勾住这里,稍稍用力——」
「啪——」
罐头打开的声音不算大,奈何店里的猫耳力好,除了几个正在吃罐头的,其余的听到声音后,立刻竖起耳朵,飞快地跑到了两个人的腿边,脑袋不停地在腿上蹭来蹭去,还发出了喵呜喵呜的声音,叫得人心都要化了。
沈观棠随手抱起一只,没有得到罐头的小猫咪无比黏人,一边叫一边试图往旁边的罐头处去蹭。
裴执玉眉梢一扬,将猫罐头倒扣在盘子上,随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霎时间,原本窝在沈观棠怀里喵喵叫的小猫咪迅速窜出,占据了大半桌子,吭哧吭哧地吃起了猫罐头来。
一时间,两人的周围只能听得到猫咪舔舐食物的声音。
见沈观棠怀里空了出来,裴执玉觉得很满意。
沈观棠一开始还没能发现裴执玉的目的,待对方将吃完猫罐头后,懒洋洋地窝在自己怀里的小猫咪拎开后,这才反应过来。
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和猫计较什么?」
这又不是修仙世界,猫就是猫,又不会变成人。
裴执玉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可我觉得,和人比较起来,毛茸茸更像是我的情敌。」
沈观棠……
而且,真的要计较的话,这样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为了「报复」裴执玉,第二天,他们又来了这家猫咖。
刚坐下没多久,一只纯白色的长毛猫就跳上了沈观棠的膝盖。
它躺在沈观棠的腿上,脑袋枕着沈观棠的胳膊,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沈观棠认识这一只猫,只是,那时候的它还是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这么多年过去,它竟然还活着,沈观棠也觉得很意外,因为这已经超过了猫咪的正常寿命。
「圆圆居然这么乖?」阮茵有些惊讶地道,「它对陌生人可没这么好的脾气,连抱都不让抱的。」
沈观棠轻笑一声,「那它愿意躺在我的腿上,真的是我的荣幸。」
阮茵绕着沈观棠和那只猫咪转了一圈儿,「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年纪对上不让,我还真要以为他回来了。」
沈观棠抚摸着圆圆的手一顿。
裴执玉忽然伸手,将那只叫做圆圆的猫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逗了几下,猫咪仍旧乖顺无比。
阮茵眸子睁得极大,「我都要以为我的眼睛花了,圆圆,你还是圆圆吗?嗯?」
圆圆仍旧乖巧地躺在裴执玉的怀里,无论阮茵做什么,它都无动于衷。
沈观棠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裴执玉虽然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动物对于危险总有一种本能的感知。
在圆圆的感知里,裴执玉完全就是一个恐怖的怪物,被这样的一个怪物抱着,它当然是动都不敢动。
沈观棠悄悄地瞪了裴执玉一眼,示意他注意分寸。
「圆圆毕竟不年轻了,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来要怎么办?」
裴执玉用神识回应道,「阿棠放心,我有分寸。」
知道裴执玉不会对自己撒谎,沈观棠这才放下心,他小心翼翼地将圆圆又抱了回来。
重新回到了沈观棠的怀里之后,圆圆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更加粘着沈观棠了。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似乎是无意般问道,「今天好像没有看到沈纪棠?」
「嗯,他今天没来。」
「为什么?」沈观棠问道。
阮茵叹了一口气,「今天……是他哥哥的忌日。」
沈观棠抚摸着圆圆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或许是不愿意再回想出车祸的那天,所以沈观棠有意无意地忘却了那个时间,也不再提起。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就这样巧合。
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迫再次知道了这个日子。
沉默了许久之后,沈观棠缓缓开口,「你似乎……和他们两兄弟都挺熟?」
阮茵点了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沈观棠的旁边,她轻轻地摸了摸圆圆的脑袋,有些怀念地说道,「圆圆还是他救下来的呢。」
「是吗?」一旁的裴执玉好奇地问道,「能……详细说一说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阮茵的语气里满是可惜,「那时,江淮大学附近有人恶意虐猫,圆圆就是他无意中救下来的,只是那个时候,他正忙,压根就没有时间照顾小猫,只好暂时送到了我这里来,拜托我照顾一段时间,等以后工作稳定了,他会来将圆圆接走。」
「我没有拒绝,只是谁能想得到,他再也没法来接圆圆了。」
说到这里,阮茵又捏了捏圆圆的耳朵,感慨般开口,「这个小家伙儿,性子可凶了,当时除了观棠,谁的面子都不给。我也是养了许多年后,才能这样抱着它。」
「所以,它能这样乖地躺在你的怀里,我才觉得非常惊讶。」
阮茵喟叹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沈观棠没有开口,而是低下头,轻轻地揉了揉圆圆的肚子。
猫咪睁开眼睛,见是沈观棠,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了起来。
「能……讲一讲那个人的事情吗?」沈观棠迟疑着道,「我……我其实就是有些好奇,很想知道,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能理解。」阮茵想了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您随意。」
「其实我对观棠的过去也不是很了解,他并不会和我们谈到他的父母,我们大部分时间,聊起来的都是猫咪和学业。」
「纪棠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些。」阮茵声音悠远,似乎是又将几人带回到了过去。
「他的葬礼,我也参加了,他的父母很很伤心,脸色也很不好,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几岁。阿姨甚至……在葬礼上就晕了过去,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叹了一口气,阮茵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丧子之后过度悲痛,再加上月份太小,阿姨都没有察觉到,那时候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生命。所以,被送去医院的时候,险些流产。」
「其实这些年,纪棠也不太好过。因为他来得实在是太巧了,就像是……」阮茵声音逐渐变低,「像是轮回一样。」
「对于一对刚刚失去了孩子的父母来说,就算理智上知道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孩子,但还是难免带入。会想,会不会……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又回来了呢?」
沈观棠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忽然,另一只手插了进来,强硬地挤进了沈观棠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是裴执玉。
「像是纪棠这样境遇的孩子,其实,就算长大后会恨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我想……也是很容易让人理解的事情,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一个替代品。」
「但……或许是小人之心了。」阮茵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来,「纪棠曾经和我聊起来过,原本,他的父母将哥哥的事情瞒得很好,为此甚至……还搬离了原本的住处。只是他小时候调皮,在家里探险的时候,无意中翻出了一个箱子,才得知他曾经有过一个哥哥。」
「那个箱子我没见过,只听纪棠说里面都是他哥哥的东西,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江淮大学。」
「原本忌日的时候,纪棠的父母总是会找个借口去墓园。他知道了之后,每年的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人都会一起去。」
「只是他考上大学之后,他的父母就让纪棠放假回家再去,只是纪棠明面上答应了,背地里总是悄悄地去。」
「我想,对于纪棠而言,他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或许……已经成了他的某种寄托吧。」
阮茵的声音逐渐远去,而沈观棠却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无法走出。
「阿棠?」裴执玉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啊?」沈观棠晃了晃脑袋,歉意地道,「抱歉,我走神儿了。」
裴执玉却只是看着他,半晌后叹了一口气,他将圆圆抱走,拉起了沈观棠的手,「我们走吧。」
沈观棠下意识地起身,「去哪儿?」
裴执玉温声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在墓园里看到自己的墓碑,那种感觉有些奇怪。
弄到墓地的位置废了些功夫,不过裴执玉并不吝于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所以,离开了猫咖之后,两个人便直奔目的地了。
墓碑上,照片里的沈观棠看上去有些沉默,他似乎并不习惯拍照,看向镜头的时候总有点儿不自然。
裴执玉蹲下身,轻轻地描摹着墓碑上照片里沈观棠的眉眼。
沈观棠将怀里的一大捧菊花放下,与裴执玉并列,「给自己献花的感觉,真的很难形容。」
裴执玉抬手搂住了沈观棠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陪着他。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白色的菊花被雨水淋湿,花瓣上缓缓凝聚出了水珠,又慢慢地低落,像是无声的泪水。
裴执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屏蔽掉落下的雨丝,任由细密的雨线逐渐浸湿了两人的衣服。
冷风拂过,沈观棠竟然难得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自从修炼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生病的感觉了。
然而,只是打了个寒战,他整个人就被笼罩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头顶是撑起来的外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流转,「阿棠,有人过来了。」
我们该离开了。
沈观棠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裴执玉一手搂住沈观棠的肩膀,一手撑着头顶的衣服,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沈观棠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他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的墓碑处。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上了年纪的人。
他们彼此搀扶着,站在同一把黑色的雨伞下,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沈观棠的视线,那名鬓发已经染上了白霜的女性遥遥地看了过来。
下一瞬,那个男性也转过了头。
「怎么了?」沈慈安低声问道。
顾胭沉默着,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收回视线,她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得腼腆的年轻人,忽然喃喃道,「刚才……我好想看到棠棠了。」
闻言,沈慈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自家老伴儿的肩膀,「大概是你眼花了,将别的年轻人看成了他。」
顾胭语气飘忽地道,「大概是吧。」
「他们看起来,老了很多。」
沈观棠低声道。
距离太远,沈慈安和顾胭看不到沈观棠的容貌,但对于沈观棠而言,却能清晰得看到他们脸上增添的每一道皱纹。
裴执玉轻轻笼着沈观棠,闻言轻声道,「真的不过去吗?」
这一次,沈观棠沉默的时间很长。
直到沈慈安和顾胭彼此搀扶着离开,他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刚才,他竟是忘记了呼吸。
「不。」沈观棠泄了力,往后靠在了裴执玉的身上,任由对方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就没有必要去给他们希望。那太残忍了。」
无论是相认,还是纯粹当成一个长得非常像的陌生人。
裴执玉摸索着抓住了沈观棠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阿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留下来……」
裴执玉缓声道,「不必在意我,对于我而言,你在的地方,就是故乡。」
沈观棠身体一动,他在裴执玉的怀里侧身,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裴执玉的脸颊。
许久之后,他叹息着道,「谢谢你,阿玉。」
「但……」沈观棠停顿了许久,将脑袋靠在了裴执玉的肩膀上,「我没法放下。」
「既然,在这个世界,沈观棠已经死了,那就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末了,沈观棠有些疲惫地道,「我甚至有些庆幸,已死的结局,让我的选择……做起来更容易了一些。」
裴执玉心疼地搂紧了对方。
容易吗?
他觉得一点儿也不容易。
他忍不住问道,「阿棠,你已经……不在意他们以前对你的伤害了吗?」
沈观棠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伤害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一边爱着,又一边伤害着。
这样矛盾,又这样普遍。
沈观棠不会是唯一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后的一个。
即便命运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可真的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沈观棠还是觉得十分难受。
「他来了。」裴执玉用拇指擦过了沈观棠的眼角,低声道,「你弟弟。」
沈观棠睁开眼睛。
天色已经变黑,雨丝却没有停下。
沈纪棠没有打伞,看到墓碑前的两捧花,他有些奇怪。
以往他赶到的时候,墓碑前总会有一捧菊花,他知道,是他的父母放在这儿的。
但今天,怎么又多了一捧?
会是谁?
沈纪棠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将手里的鲜花放下,看着墓碑上的那个年轻人。
或许应该感谢现代的各种科技,虽然没有见过沈观棠,但是沈纪棠却在各种照片和影像里见过他。
「再过几年,等我毕业的时候,我就和你一样大了,哥哥。」沈纪棠咧开嘴道。
沈观棠……
他也是没有想到,沈纪棠见到自己……的墓碑的时候,最先说的居然是这句话。
简直……
「哥,我今天看见了一个长得和你很像很像的人,如果不是确定你已经离开了,我一定会以为你回来了。」沈纪棠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
「我偷偷地观察过,他和你真的好像,甚至一些习惯性的动作都和你很像,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呢?」
「可是,阮姐说过,她是亲眼看到你离开的,还有爸妈,他们……怎么会不确定自己亲生儿子的死亡呢?」
「虽然我挺希望你能回来的,但是……我也知道,那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
「哦对了,偷偷告诉你,哥,当初,你的心脏救了一个女孩儿,她之后好像也考进了江淮大学,不过好像快要毕业了。」
沈纪棠絮絮叨叨地说着,而说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知道她也在江淮大学的时候,还是偷偷地去看了她。」
「结果差点儿被人当成是跟踪狂。还好最后解释清楚了。」说到这里,沈纪棠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原本我还想知道其他的器官去了哪里,但是……医院说要保密,一直不肯告诉我们,那位师姐也是巧合下才确认的。」
「这么多年了,一和爸妈闹矛盾就跑来这里,哥不会嫌我烦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沈纪棠皱起了眉,「爸妈的掌控欲也太强了,也不知道你那时候是怎么忍下来的,被气到了能找谁倾诉呢?」
沉默了一会儿,沈纪棠又叹了一口气,「哥,其实我看过你的日记了,爸妈肯定也看过了,我猜,就是因为他们看过了,所以一开始猜想瞒着我你的存在吧,不想让我以为自己是个替代品。」
「哥,我好像……总是受到你无形中的庇护。」沈纪棠干脆盘膝坐在了地面上,撑着下巴,视线迷茫地看向远处,「但却永远也不能见上一面。」
沈观棠靠在裴执玉的怀里,他试图去回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我写过日记吗?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还有,器官捐献是双盲原则,能知道一个就已经很巧合了,全都知道,除非你去黑了人家电脑。」
「没有活在我的阴影之下,真的挺好的。」
沈观棠轻声回应着他的话,「其实已经见过面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声再度响起。
「欢迎光临——」沈纪棠猛地睁大了眼睛,「是你?」
他的眸子在沈观棠的头发上转了一圈儿,「你的头发?」
沈观棠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见阮茵不在,便理直气壮地把理由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我听阮茵说,你一直都很遗憾,没能亲眼看到你哥。」
「虽然,我没法完成你的这个愿望,但……我却能送你一张照片。」
说着,沈观棠将相机递给了裴执玉,对沈纪棠道,「请问,能和你合一张影吗?我想留作纪念。」
沈纪棠双唇微张,几乎说不出话来。
裴执玉举起相机。
也不等沈纪棠回过神儿来,沈观棠就拉过了他的手臂,「看镜头。」
「喵~」
一旁的圆圆恰好凑了过来,照片里顿时多出了一个猫头。
将照片打印出来后,沈观棠认真地看了沈纪棠一眼,「再见,弟弟。」
离开猫咖后,沈观棠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阳光,天空湛蓝,如同水洗一般。
「还剩下最后一件事了。」沈观棠喃喃。
「什么?」裴执玉微微弯腰,似乎是没听清。
沈观棠眸子里笑意盈盈,「是秘密,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
裴执玉顿时好奇了起来,「是什么事,居然要等到晚上?」
「都说了是秘密了,所以,一定要晚上才行。」沈观棠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很期待。」裴执玉唇角翘起,「不过……如果不够满意的话,我会……亲自找阿棠要的。」
沈观棠笑了起来,「好啊。」
夜色渐深,沈观棠牵着裴执玉的手,两个人漫步在林间小径上。
因为远离城市,从这里看过去,天空中的星星都更加明亮了。
慢悠悠地走到山顶,沈观棠与裴执玉并肩站在一起,远处,是灯火绚烂的城市,近处,是这一座小小的山丘,看上去平平无奇,裴执玉甚至不知道,沈观棠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那个秘密吗?
可是……
裴执玉环视一圈儿,仍旧猜不透沈观棠的秘密是什么。
「阿玉,看那里。」
顺着沈观棠指出的方向看过去,下一瞬,天空中铺满了烟花。
裴执玉眸子一颤,还不等他为铺满了半边天空的烟花所欣喜,下一瞬,他面前的沈观棠忽然单膝跪地,他的指间,是一个银质的戒指。
「裴执玉先生,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此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裴执玉喉结滚动,半晌后,他才道,「我当然愿意。」
烟花绚烂,照亮了沈观棠带笑的眸子。
他捉住裴执玉的手,缓慢地将那一枚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而后,裴执玉也同样单膝跪地,为沈观棠戴上了另一枚戒指。
裴执玉注视着沈观棠的眼睛,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沈观棠噗嗤一笑,握住了裴执玉的手,下一瞬,他轻轻靠前,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