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期盼春耕
白杏花叹口气:「哎,日子啊,总得过下去,这不也是越过也好了嘛,要是搁以前哪敢想还能有那么健壮的马匹和羊呢。」
布和又是嘬了口冒着热气的茶水:「嗨,我已经很满意了。再说还有地可以种呢不是?粮食能留在自己家里多好的事儿,虽然还要交什么什么款,那也好。」
布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单干会是什么光景,只是单单因为自己家有了牲畜,有了田地而开心。
「不过她阿布,现在这个地的边界也没确定下来,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确定呢。」
「就算边界不确定又能咋得,又不是不能种地了,是没确定精准的边界又不是没确定哪一块地是谁家的。」
白杏花无言以对,也是,有地种就不怕挨饿。
现在天气渐渐转暖,很快就能种地,胡思乐一家的劳动力面对将近三十多亩的地还是能伺候得过来。
「孩子,快过来帮忙!」
胡思乐这天正在家里收拾,白杏花突然扶着布和就喊。
胡思乐吓了一跳:「额嬷,这是怎么回事?」
白杏花:「孩子你先别问,把你阿布扶回炕上再说。」
胡思乐也不再多说,跟白杏花将布和扛回炕上。
「阿布,你这是怎么了?」
布和叹了口气:「哎,今天大意了,想着喂马结果被马蹄踢了后背,我现在疼得很。」
胡思乐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孩子,快去找村里的大夫来!」
白杏花这时候作为家里的主心骨指挥着胡思乐去请大夫。
「好。」
胡思乐缓过神来后立马拿起外套就往村里赤脚大夫家里去。
胡思乐一路跑气喘吁吁地到了阿贵的家里:「阿贵大夫!阿贵大夫!」
阿贵正在家里叼着烟斗盘腿坐在炕上玩牌,听见胡思乐的叫声忙是烟斗放下:「孩子怎么了,慢点说。」
「阿贵大夫。快去一趟我家里吧,我阿布被马蹄了后背。」
阿贵一听大事不妙立马从炕上起身拿上药箱就道:「赶紧走!」
胡思乐和阿贵大夫急急忙忙地走回胡思乐家里。
白杏花正烧了一锅热水给布和擦汗,看见胡思乐将阿贵大夫带回来忙是让开了位置:「阿贵大夫,麻烦了。」
阿贵大夫眉头紧锁着,并没有回白杏花的话。
被马踢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要是不及时诊断用药,不一定会有怎样的后果。
胡思乐不知道那匹海骝马到底有多么的桀骜不驯,喂食的功夫趁阿布放松警惕就将阿布踢了一蹄子。
她还记得双山的额嬷就是因为在驯马的时候没注意被马踩了一脚后瘫痪着,只剩下手臂以上可以动。
胡思乐觉得那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不管是本人还是对家里人来说,都太苦了。
「给我端一盆热水,再点一颗蜡烛,家里面有酒没有?!」
「有,有,胡思乐快去给阿贵大夫拿过来。」
胡思乐忙是将碗柜里那一瓶快要见底的酒拿出来递到阿贵大夫手上:「大夫给您。」
阿贵大夫端起酒瓶子就猛灌一口,而后喷在布和后背。白杏花递过来点燃的蜡烛:「大夫...」
阿贵大夫将手中的银针尖尖在烛火中过上两回就往布和的后背扎去。
「后生,忍着点!」
布和额头上沁满了汗珠,咬着牙忍着痛,阿如罕躲在胡思乐的身后紧紧攥住胡思乐的衣角。
胡思乐摸摸阿如罕的小脑袋:「别怕,阿贵大夫很厉害的。」
阿贵大夫是前些年被下放到新村的老干部,医术在这个村里的人看来已经登峰造极。
据说阿贵大夫以前是在啥卫生部干活的,去年下来了通知说可以回去原单位,儿子也来过村子里一回想让阿贵大夫跟着回城里去,只是阿贵大夫选择留在了这里,并没有回去。
胡思乐也十分想当城里人,她所看见的城里人也只有旗里肉联厂的人了,一个个都神气得很。和他们这些农村人有很大的差别。
「好了,以后每天都要这样的扎上几针,至少要扎上半个多月才行。」
一家人忙是连连感谢阿贵大夫。
白杏花拿出来一小口袋的苞米面来交给阿贵大夫:「谢谢您,这些您先拿着,往后的治疗费用我们慢慢给。」
阿贵大夫接过白杏花递过来的苞米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抬脚往屋外走去。
白杏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阿布没啥大事就好,扎针就扎针。」
胡思乐和阿如罕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少一个劳动力就意味着全家人都要少吃一口饭。
胡思乐十分的寄希望于「分田到户」政策,她可以多干,干到太阳下山,总会干完的吧,总能多吃上点饭的吧。
「孩子们,额嬷现在去给马和羊喂食去,你们就待在家里照顾你们阿布。」
胡思乐有些担心额嬷会不会也被那匹海骝马踢到:「额嬷,还是我去吧,你在家里照顾阿布。我年轻反应快,就算它想踢我我躲得也快。」
白杏花想了想同意胡思乐的想法:「那你注意一点,家里的干草也不剩多少了。」
快开春儿了,植物也在慢慢复苏,只是现在植被刚刚要冒出头来还不能一直放牧,得偶尔歇歇不然草片恢复不过来的话来年冬天可就难熬了。
胡思乐小心翼翼地给海骝马撒干草,或许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居然很是乖顺的吃着草。
「你说你为啥不能乖点呢,我们家就你一匹马肯定是将你好好供起来的。」
马儿吃着草似是听懂了胡思乐的话一般,甩了甩脑袋。
胡思乐有些好笑,看来是听懂她的话啦?
家中的用水已经见底,花了两个小时来来回回地从村后的河里挑来水储存在家里灶台边的水缸里,以及给家里的牲畜们。
新村的水资源还算丰富,只是需要人费些力气去挑水罢了。
打井的费用太高,至少村里人暂时是掏不出那个钱来的。
终于是挑完水喂完牲畜,总算可以回屋子里坐会。
晚饭的苞米面窝窝头个头又小了许多,再掰成两半的窝窝头就变得更小,胡思乐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手里的窝窝头。
心中只是期盼快些到春耕吧,到了春耕时节羊就可以生小羊了,有了羊奶阿布的伤也可以好的快一些,家里的其他人也能解解馋。
夜晚的风依然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