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青山、王波和平川（二）
听妹妹说，如果靠近或经过倒还好，但相当强大或危险的灵魂会附身到客人或店员身上，甚至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即使是能通灵的人，长时间待在负面气场强烈的环境中也是很危险的。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谁知道呢。”
妹妹吃完牛奶糖布丁，重新对着电脑继续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树海附近不知为什么每年都有很多事故，前几天还发生过摩托车跳过护栏掉到悬崖的事故，经常有灵异节目去那里的隧道采访。”
“那和便利店没有关系吧?”
“听说那里周围的情况很糟糕。”
“那只是个意外。”
“嗯……哥哥还是老样子，不相信那种事。”
“啊，我不相信，相信有什么好处?说这种话的人只是想吓唬别人。”
所以越想越吵，这是我们兄妹相处的固定模式。
“美铃真的会通灵!”
“怎么能证明呢?”
“不行，得快点想办法啊……美铃说过，如果在这方面干涉太多，就会让原本看不见的人也看到。”
“我看不见。啊，那个，我今天还要上夜班，我再睡一会，别把我叫起来。”
话还没说完，妹妹就戴着耳机又回到了视频网站的世界。
我想睡觉，但是肚子饿了。
煮荞麦面吧。我从壁橱里拿出面，在小锅里加水烧开。看着渐渐上升的空气，我想起两天前休息时看到的监控摄像头。
那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一个不可思议却清晰可见的灰色小影子。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色的影子在店内的自动门附近走来走去。
我被这异常的景象吓了一跳，甚至把罐装咖啡都倒了出来。
“一个小男孩在门前玩耍。”
难道那个莫名其妙的影子就是那个男孩吗?
那种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而且在那个时候，我有什么东西从脚旁边擦过的感觉。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记得那温暖的风和哗啦哗啦扩散开来的鸡皮疙瘩。
其实我没跟青山说过这件事。
因为那个人说话都畏畏缩缩的。
第一天上班的那天也是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的。
明明是长辈，又有经验，却很害怕。我问他，既然那么害怕，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呢?
“虽然很可怕，但是在别的地方钱没这里多，还是忍耐一下比较好!”
正发呆的时候，发现锅喷涌而出，慌忙关了炉子的火。
“……”
那个影子。不。一定是睡眼惺忪看错了。
那个时间段完全没有客人来，因为太闲了经常会犯困。
那不是幽灵。
首先，我看不见那种东西，也不觉得能看到。所以我认为幽灵什么的不存在。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把煮好的面放进碗里。
这么说来，今天上夜班的人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王波。
“辛苦了!”
“啊，到交接时间了。”
晚上10点前进店，和夜班的人换班。因为时间不同，所以平时没什么机会碰见，不过像这样反复打招呼，临近交班的时候稍微说几句话，这样也就慢慢熟悉起来。
我从更衣室的衣架上取下运动服，一边换衣服一边环视店内。这个时间段客人还很多。
“怎么样?习惯了吗?”
跟我说话的，是已经做好下班准备的常濑，是一位散发着性感的大学生。从整体上看，他很像是一个搞乐队的人。
“还好，还没上几次班呢。”
“是吗?听说上夜班的人都很闲。”
“那倒是有，太闲了。不过最近昼夜颠***惯了也就没那么困。”
“是啊。对了，之前我听青山先生说，好像有......”
“什么?”
“听说门开了?那边的。”
“啊……”
他瞟了一眼自动门。每当有客人进出时，按门铃有规律地打开的门。除此之外当然没有打开过。
“你不害怕吗?”
“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哈哈，你胆子真大啊。上次上夜班的人闹得很凶，三天就辞职了。”
“哦，是吗?”
“店长好像偶尔会检查一下，那好像不是故障，真是不可思议。”
“会不会是垃圾堵塞了?”
说完，常濑笑了。
“哈哈!上夜班的人不胆大肯定不行。”
“是啊，要是闹鬼的话，那可没完没了。”
我也跟着笑了。
然后随便说了几句话，常濑先生准备回家，我走进吧台。话说回来，王波呢？快到上班时间了还没到。
“啊，忘了说了。”
走出便利店前，常濑突然停下脚步。
“今天平川替王波了，好像是在最后一刻才决定换班的。”
也就是说今天在一起的是平川吗?
“应该马上就会来吧。反正我要回去了。”常濑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跨上电驴回去了。
我把他从店里送走，然后依次接待剩下的三位客人。炸鸡块、三罐啤酒的大叔；年轻的小哥把薯片和塑料瓶放在杂志上；点心面包和包装牛奶……还有女性限定的日用品。
拿到收银台的女白领对我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是啊是啊，给男人看到这种东西，心里总会尴尬。
我一脸平静地把这些东西分别装进收银台下面的透明袋子里，再一起装进装其他商品的袋子里递给他。
“谢谢!”
用同样的话送走了三个客人，店内瞬间安静下来。看看表，已经过了二十二点。
夜班从二十二点开始。
平川？迟到了吗?虽然会晚些，但又是夜班，应该不会忙到忙不过来的地步，所以也没那么在意。
几十分钟前，我曾这么想。一个人站在吧台发呆，反而太安静了，静不下来。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平川，你怎么了?想联系也没见过面，不能发短信也不能打电话。
我把视线从时钟上斜移，又看向陈列着杂志和漫画的架子后面，玻璃幕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