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忆
四年前,刀疤少年刚年满十三岁,天有不测风云,少年的父亲在一次狩猎中,倒霉的碰上了很少在冥雾山脉外围出没的妖兽,不幸身亡。
当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传回时,对于终年重疾缠身,卧病于床的妇人和两个年仅七八岁的孩童,以及一年刚十三岁少年的家庭来说,无疑就像天塌了下来。
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不是。xìng格向来都是极为坚毅的少年,最先从那悲伤中振作了起来,知道一直作为家中顶梁柱的父亲走了,母亲身患重疾,连下床行走都是一种奢求,而弟弟妹妹又年幼无知,自己应该挑起这重担。
就这样,年仅十三的少年结束了原本他应该拥有的天真无忧,撒娇依赖,开始了他养家糊口、维持生计的狩猎生活。
而病魔缠身的妇人在少年的鼓励和安慰下,也渐渐地从悲伤中振作了起来,想到还有一对不能自理的儿女,妇女更是打起jīng神调养身体,两个月后,终于如愿的能下床蹒跚行走了。
树yù静而风不止,让这一家四口雪上加霜的事发生了。只见四五个高大魁梧,穿着统一,胸前绣着威严气派的万字的人,自称是万家的人,拿着据条说是前来讨债。
少年接过据条一瞧,当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签名和手印时,疑惑的神情顿时变成了恍然大悟。
原来,是少年父亲生前因为母亲病重,怕耽搁了病情加重,无奈之下只好向万家的钱庄借取了高利贷,整整五两黄金。
可现在人家见借主已死,竟然狮子大开口连本带利要十两黄金,兑换成铜币那是整整一万,不给就抄家,若是凑不够就拿他弟妹买了换钱。
病情稍缓的妇人听到这里被吓得差点昏死了过去,而少年那两个弟弟妹妹也被吓得嗷嗷大哭。见状,没有任何办法之下,少年只得向万家人妥协,答应会尽快还上债务。
万家几人见眼前少年虽然年小,却有担当,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可正所谓空口无凭,最后给少年留下了一个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刀疤,并方放言说两个月之内还清后,才放声大笑离去。
少年右侧脸虽然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但还是咬牙切齿,仇恨嗜血的冷目死死盯着万家数人的身影消失,才搀扶着母亲回了房间。
少年也是血xìng方刚之人,要不是还尚存理智,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将弟妹额xìng命于不顾的话,早就冲了上去,即便是个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有骨气。
……
之后的rì子,少年都是起早贪黑地背起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一把弓箭,孤身只影进入冥雾山脉,开始了他的狩猎生涯。
是人的都有第一次的时候,刚开始,少年还很是不习惯,也不知道具体的狩猎技巧,还真不是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简单。但是,慢慢的,在接下来的rì子中,少年也终于掌握了狩猎的技巧。
少年狩猎的技巧笼统总结有三:第一,是有耐心;第二,把握时机;第三,便是自身的能力,也就是使用箭法和刀法等狩猎工具的jīng湛程度了。
若能做到这三点,那你还说猎不到猎物,可就有点吓人了。
少年在短短七八天的时间能做到不空手而归,已经是极为难得。这或许也跟上次的遭遇有关,脸上的刀疤非但没有给少年带来困惑和打击,反而让少年的xìng格更加的坚毅不屈,养成了迎难而上的那股倔劲。
虽然少年的狩猎技巧可以说已经是炉火纯青,但在丛林中狩猎除了时刻紧盯猎物外,也要多留个心眼预防被其它凶兽所偷袭,所以有几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再加上穿越不布满荆棘的林间所造成的伤痕,几乎是体无完肤。
rì复一rì,少年消瘦的身躯仿佛不会疲惫一般,黎明时在母亲那心疼而又欣慰的眼神和弟弟妹妹不舍的目光中渐渐远去;夜幕降临,又在母亲深深地的盼子心切和担忧中,面带微笑的归来。
难道少年不会疲惫,不,这只是少年不想在母亲和弟弟妹妹的面前表现出来罢了。其实少年真的很累很累,很想躺下好好的睡一觉,永远到不要醒来,但是心中的牵挂,肩上的负担不允许他那般冷血不孝。
……
时光如梭,转眼间已是第二月的最后一天,当少年扛着一只一百多斤的雄鹿赶到集市时,已经是rì落西山。
“谢谢老板,谢谢!”少年激动得用那略颤抖的双手接过那一百枚铜币,感激涕零的回谢道。
能让少年如此激动的事,不容置疑就是手中那沉甸甸的铜币。
当然,这并不是说少年是个贪婪、视财如命之人,而是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艰苦奋斗,再加上手中那一百枚的铜币,刚好凑够一万铜币,也就是十两黄金。自己父亲生前在万家那里债务总算是可以还清,一家四口也就不用整rì担惊受怕了,可以安安稳稳的过自己想过的快乐的幸福生活。
“呼,呼,终于凑够了。娘,弟弟妹妹我们马上就可以解脱那重担了,马上就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等着我!”
狂奔在回家的路上,想到自己终于凑够十两黄金,不管早已湿透的衣裳和疲惫不堪的身体,少年不禁放声欢呼了起来。
世事难料……
夜幕笼罩,踏入院子的一瞬间,少年那满面笑容立马僵在了那里。
看着院中一片狼藉,篱笆东倒西歪,显然是遭遇了抄家,少年的脸顿时变得yīn沉可怕。
“娘,星弟,月儿……”
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少年猛地冲向了屋内,大叫道。
虽然是黑夜,但是凭借着微弱的月光还是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屋内也是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东西也横七竖八、混乱不堪的掉于地上。
“娘,星弟,月儿……你们在哪?”
“辰儿……辰儿……”就在少年大喊着自己娘亲和弟弟妹妹之时,隔壁黝黑的房间中传出了微弱的呼唤声,若不仔细聆听根本就无法听闻。
“娘?”少年耳尖,当听到那熟悉的叫唤声,即刻寻声冲进了黝黑的房间中。
“娘,您怎么样,不要吓孩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星弟和月儿呢?”抱起躺于地上气息微弱的母亲,少年声音有些嘶哑的哽咽道。
“咳咳,辰……辰儿,万家将你弟弟掳走了,你……你妹妹在今天上午也不知所踪,娘亲……快不行了,咳咳……”在月光的照shè下依旧能够看到妇人那惨白如纸的脸庞,没有焦距的双眼也渐渐的变得迷茫,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对着她唤作辰的少年说道。
“不,娘,你会没事的,别再说话了,别再说话了~”听到母亲说自己“快不行了”的三个字,少年的心像是刀割一般,拍着妇人的后背抽泣道。
“辰儿,你若不想让娘死不瞑目,就答应娘,不……不论如何也要救……救回你弟……弟妹妹,答应……娘!”妇人断断续续地说完最后一个娘字,双眼一瞪,便失去了神彩。
“娘,娘……辰儿答应您,不要离开辰儿,娘~”
“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要一一从我身边抢走了我的亲人,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怀中离去,少年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像是沉睡了多年的火山,一下子爆发了开来,撕心裂肺仰天吼道。
抚合了母亲的双眼,少年怒气滔天,举起那不知何时已经血淋淋的右手,两眼变得血红的对天起誓吼道:“我北辰今夜在此发誓,若不血洗万家,不能寻回妹妹救出弟弟,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