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岁头上动土
而萧望月本想着这一趟县城之行顺顺利利,并不会出什么差岔子。
可远远的,肖老三的老婆王氏就冲了出来,一边拉住幺娘,一边破口大骂——「老三是你亲弟弟,二姐你却不帮他,害得我家给女儿办嫁妆的银钱都拿不出来,你的心肝都黑了啊!」
王氏冷不丁的冒出来拉扯人,幺娘脸都白了:「嫂子救我!」
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明显被吓到了。
而周围的人听到声响,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放开幺娘,有话好好说。」
萧望月反手扯开王氏的手,把幺娘护在身后。
「二姐,你什么时候对这死丫头这样好了。哼,亲弟弟放在一边不管,倒对个迟早嫁出去的赔钱货上心。」
五氏撇了撇嘴角,一个脑袋是特别的大。
萧望月也明白了,上回肖老三她这里吃了亏,看样子,这回王氏要把气撒回来。
大庭广众之下,她拉拉扯扯的,分明就存心要挑事!
「我们老三这次可真是被你害惨了!你做姐姐的,总得掏出些银子来帮衬帮衬我们,别跟我扯没钱,刚我可看见了,有人足足掏了好几两银子给你!」
果不其然,王氏继续咄咄逼人。
见者有份,谁让她正好撞见了内掌柜给萧望月结银子,从二姐这拿钱天经地义极。
再说从前,她们一家也没少跟肖氏打秋风,凭什么这次不要。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萧望月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我就是狠心,就是恶毒,所以,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来找她的不痛快了。
她连肖老三都不愿意惯着,更别提一个王氏。
王氏重挨了一巴掌,脸都红了,惊讶道:「你打我!」
她没想到萧望月会动手打人,但好在也没有被打懵。
王氏拿出了应对之策——两腿一软,直接躺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天理何在呀,老天不公啊,遇上这么一个恶姑子,我不活了!」
面对她的就地撒泼打滚,萧望月冷哼了一声。
放在宫里,王氏充其量就是个炮灰。
这点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
「想死,那我成全你。幺娘,去帮嫂子借段麻绳子来。」
萧望月慢条斯理地说道。
姜幺娘很听话,在外头嫂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一会就绳子借了回来——水粉铺子的内掌柜贴心的帮了忙。新笔趣阁
萧望月将绳子接过,上一个让她不痛快的女人,已经烂在冷宫里。
至于王氏,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
而王氏还躺在地上撒泼呢——「二姐姐,你平白打了我一巴掌!这样的奇耻大辱,这简直就是逼人去死!」
往常使出这一招,常人根本招架不住,因为他们要脸。
偏偏今天,王氏遇上的人是昔日的一朝太后:「弟妹,你不是要死么,喏,麻绳我都给你找来了!」
萧望月弯下腰,将把手中的麻绳递到了王氏的脸上。
她声音不大,字字句句却说的很清楚。
王氏一下子就愣了,嘴里也没声了。
她是撒泼来着,可没想着真去死。
然而萧望月却是不依不饶:「来,麻绳勒上脖颈那么一盏茶的功夫,你也就得偿所愿了!」
王氏有撒泼的胆子,却没料到萧望月不按常理出牌。
粗糙的麻绳放在了脖颈子上,刺痛皮肤,她吓得一下子坐起来,连连后退:「你做什么!我我!可是你的弟媳妇!」
萧望月步步紧逼:「你不是嚷着要去寻死吗?怎么这会子又不肯了?」
「我我不想死了……二姐,你把绳子挪开!」
王氏都快急哭了,她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简直像个煞星。
萧望月却淡淡一笑,直起腰来:「幺娘,既然我这弟妹不寻死了,那咱们走吧!想必经过这么一遭,她也想开了。」
话里有话,话外有音。
分明就是警告王氏,少对着她兴风作浪,撒泼耍赖那一套手段没用。
「嫂子,咱们这样对她,怕是不合适吧」
姜幺娘还心有余悸,忍不住回头去看王氏。
萧望月摸了摸她的头发:「嫂子可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姜幺娘听了,忍不住的翘嘴角。
等回去,她就要跟大哥讲大嫂的好!
两个人越走越远,彻底的把王氏甩在脑后。
既然赚了钱,那就该犒劳一下自己。
萧望月带着幺娘来到了县城的集市。
两块小银子,放在从前皇宫里,还不够她这个太后娘娘随手赏人。
可放在宝河村,二两银子不少了。
起码,猪肉摊子上卖的好肉也不过三十文一斤。
萧望月伸手指向最大的那一块:「给我来这块后腿肉,要夹肥带瘦的。」
她刚重生来那会儿,就把姜家灶房翻了一遍,是半点荤腥也没见着。
家里这几个小的,上至姜幺娘,下到姜棉和姜阿松,通通都在长身体。
老三家的孟氏挺着个肚子,也有五六个月了,更是不能亏空身体。
萧望月决定,先买肉!
这是不光是为了降低怨气值,也为了自己。
偶尔吃顿素,可以忍受。天天吃素,她这个太后可受不了。
来了大笔买卖,猪肉贩子乐了,那块被指名点姓的肉用称一称,总共有十斤,算起来那就是三百文!
「那两个猪脚,还有一对猪肝,就算是搭给我的,你看行吗?」
萧望月爽快的付了钱,但额外的要了添头。
「好勒!您下回再来。」
肉贩子也爽快的用一张干荷叶帮她包好——头蹄下水卖不上价,原本就是留着给人当添头的。
萧望月将猪肉通通放在竹篓里,又在集市上转了转,买了点常用的物件。
上次幺娘打碎一个碗,就怕成那样,姜家实在是缺少碗筷,萧望月便花二十文钱买了一摞漂亮又便宜的小白碗。
又花五十文钱买了一块,对庄户家并不算便宜,甚至奢侈的胰子。
她帮便女儿洗澡时,家里只有皂荚块,萧望月不喜那个味道,也觉得洗不干净,还是香胰子最好了。
最后,萧望月带着幺娘,去馒头铺里要了二十个五文钱一只的白面馒头,粗粮始终是粗粮,没有细米白面养人。
「这几样东西买买,总共就花了四百七十文,剩下一两银子是不能动的。」
萧望月数了数手里化开的那几吊钱。
她现在能动用的也无非四百来个钱。
思索片刻后,萧望月数了三十个铜板,递到姜幺娘手上:「你大了,也该有点钱傍身,自己留着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