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亲
“别杀我，求求你！我不该嘲笑你！”
漆黑的病房内，尼尔森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雷蒙右手一抬，一道激光射了出去。
尼尔森恐惧和绝望的表情，在激光的照射下无处遁形，随着激光穿过身体，他向后倒去，鲜血在他的周围散开，雷蒙慢慢走上前，发现血泊中的人不是尼尔森，而是科顿教授。
“不要！”
一声大喊后，雷蒙被吓醒了，满头大汉的坐在病床上喘着粗气。
“这都是些什么狗屁梦？”
缓和情绪后的雷蒙看了看时间，离天亮还很早，但噩梦已经把自己的睡意全部吓跑了。
他起身打开灯，灯亮了，但没有波的出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就像苦心研究多年的实验突然被取消一样，那神奇的能力也在最关键的时刻消失了，医生和塔里夫人已经认定自己有精神问题。
雷蒙站在病房的窗边，目光飘向远处，”难到真的是幻觉？还是说博物馆的那块石头有什么秘密？”
早晨，医生的办公室内，塔里夫人和医生交谈着雷蒙的病情。
“ptsd？不好意思，医生，听不太懂。”
“创伤应激反应障碍，也就是经历较大的打击，导致出现精神障碍，鉴于目前患者对自己患病事实的抵抗心理，我建议还是让他回家调养，继续待在医院内，对他的情况有害无益。”
出院的雷蒙，因为实验被叫停了，没有回到学院，跟着母亲回到了家中，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停的修改着自己空间传送器的论文，没几天的时间，整个房间内都贴满了潦草的手稿。
这段时间，塔里夫人也没闲着，工作、生活、儿子之间来回转，每天结束工作后，她都要去学院沟通，希望学院尽快为雷蒙寻找新的科研方向，尽快让他回到实验室内，回到那个他熟悉的地方，但其它研究的方向都提不起雷蒙的兴趣。
雷蒙坐在书桌前，背对着站在房间门口的塔里夫人，冷冷说着：“不去，除了空间传送，其它实验我都不去。”
“这已经是学院提出的第五个实验了，科顿教授很想让你回去...难道你就不想回到学院吗？”
“我只想完成空间传送，至于学院那个地方...除了教授外，也就那样吧。”
“妈对科研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换个方向依然也是在弄科研，为啥就非得是空间传送？”
“因为只有空间传送才能越过荒沙地，我才能去找我爸！”
塔里夫人愣住了，思绪一下子回到12年前，雷蒙的父亲，威尔顿·塔里离开的那天。
雷蒙的父亲是一名商人，经营城邦间的贸易生意，每隔一个星期都要到钢铁城瓦尔基里做生意，待上几日后再返回家。
那天威尔顿和平常一样，跟家里人道别后就前往了钢铁城，但这一次出发后的两天，钢铁城与德里安纳的战争便打响，在瓦尔基里宣布封锁荒沙地后，威尔顿彻底没了消息，生死未卜。
这么多年过去了，塔里夫人已经接受丈夫再也回不来的事实了，但雷蒙却一直没有放弃，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用衣袖抹了抹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默默的拉上了房门，独自回到了客厅。
次日，塔里夫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的敲响雷蒙的房门，雷蒙也注意到异常，便放下手中的笔，轻手轻脚的向房门挪动。
“教授？”
雷蒙听到科顿教授正在客厅里和塔里夫人商量着什么。
“我去和他谈谈吧。”门外的科顿教授说道。
咚咚～
“雷蒙，是我，学院有新安排了，我来...”
还没等科顿说完话，房门就打开了。
“我那天真的看见光的本质，我还分解了它们！”
雷蒙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在见到科顿后释放，他想要和教授分享那天在医院的神奇经历。
“额，我9岁的时候也用三棱镜分解过光....能进去说话吗？”
科顿走进房间，视线绕着满屋子的手稿和各种算式走了一圈，雷蒙还在极力辩解。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看到了微观状态下的光子，它们以能量波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
唰～
科顿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房间。
“那你现在分解太阳光给我看看，就用你的魔法。”
“...不是，我现在没那个能力了，应该是博物馆的那个石头对我有影响，所我才...”
没等雷蒙解释完，科顿就先调侃道：“真遗憾，魔法师不能在麻瓜面前施展魔法。”
雷蒙看教授根本不相信自己，就懒得搭理他的调侃，走到床边，顺势平躺上去，沮丧着说道：“好吧，你也当我是疯子了。”
科顿话锋一转：“别难过了，我今天来是给你传达好消息的。”
“我都成神经病了，还有什么消息值得我开心？难不成是医院误诊的消息吗？”
“你空间传送的实验可以继续了，但你得答应我，不准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魔法。”
“你就骗我得了，学院不怕我把实验室给炸了？”
“塔里夫人愿意以议员和监护人的双重身份给你担保实验安全，等下我就回去提交资料。”
雷蒙心里动摇了，但还是不敢相信科顿的话。
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科顿说：“该不会是我妈和你联合起来骗我吧？”
“明天你就可以去实验室，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有没有骗你。”
两人交谈之时，塔里夫人轻轻敲了两下开着的房门，对教授说道：“科顿教授，这是签好字的担保文件。”
说完，便将两张纸递给了科顿。
雷蒙起身一把抢过纸，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是真的，科顿没有骗他。雷蒙转身看到塔里夫人憔悴的面容，为了实验能恢复，塔里夫人把她能做到的事都做了，雷蒙走上前，抱住了母亲。
儿子突入其来的拥抱，让塔里夫人褪去了这几日强撑的外表，趴在儿子的肩膀哭了起来。
“妈，你怎么哭了？实验不会出事的，我答应你！”
“哪有当妈的不担心儿子，我是又担心你的安全，又怕你心里难受出现别的问题。”
“我不会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你放心吧，妈。”
当天，科顿教授在母子俩的邀请下共进了晚饭，饭桌上雷蒙和科顿教授讨论着实验的事，两人之间时不时的调侃打闹，让原本冷清的家，温馨了起来。
第二天，雷蒙准时来到学院，科顿盯着雷蒙的新手稿提出了疑问。
“机器确实比之前更精巧了，但能量源呢？这上面都没有提到”
“这部分我还在研究，我初步的想法是...算了，先这样，一步步来吧”
雷蒙想说那天在医院想到的方法，但他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而且自己也答应了科顿和母亲，不再提这事，所以他便打住了。
在确认好当然的实验日志以及设备后，科顿便离开了实验室，雷蒙独自一人开始了空间传送器的改造，在家修养的日子里，他在脑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整个改造的进程也是十分迅速。
“哟哟哟～欢迎爆破专家回归！这次又要弄个什么样的大烟花？”
尼尔森的出现打断了手中的活。
雷蒙放下工具，擦着手回怼到：“大兽医的小白鼠都被玩死了吗？我这里可没有老鼠借给你玩，但如果喜欢玩炸弹的话，我倒是可以马上做两个送给你。”
“不必了，我听说你回来了，路过这里，顺带进来了解下敌情。”
尼尔森坐到实验桌上，拿起某个零件把玩着，继续说着话。
“你可以啊，动用你老妈的关系来帮你，要不是你老妈天天往学院跑，我的实验成果早就该立项了，不过看你这进度，我还是挺放心的。”
“你也没少在你爸那得便宜，不然就你玩小耗子的水平，学院能留你这么久？”
“哈哈哈哈哈，至少我没有炸掉实验室。”
尼尔森的嘲笑点燃了雷蒙，捏紧的双拳下一秒就要砸向尼尔森的脸。
眼看雷蒙作势要打了过来，尼尔森赶忙丢下手中把玩的零件，双手挡在身前。
“冷静点，爆破师！我可不想你又怒火烧心，晕倒在我面前，那可太恐怖了。”
“那你还不快滚！”雷蒙怒吼。
“你瞧，青筋都爆出来了，我可好心提醒你，上次博物馆你流血的情况可不乐观，没准事脑袋里有啥东西，没事别老发火，伤身体，知道吗？”
尼尔森跳下实验桌，准备离开。
“等一下...”，雷蒙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尼尔森，“博物馆我晕倒的事，你怎么看？”
“这事我还想说你呢！可把老子吓惨了，你脸上带孔的地方都在出血，眼珠子都是红的。”
尼尔森情绪异常激动，描述着当天看到的场景。
“最他妈离谱的是，你昏倒之前还死死的盯着我，像是在说你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周围人都说是我把你气成到脑淤血了。”
“...”
在雷蒙的想象中，尼尔森应该会很得意的嘲笑自己，但他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尼尔森的挑衅，自己就不会逞强，他那么害怕，也是怕自己真的被他气死了。
“...不是，我想问的是，从你研究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我为什么会那样。”
“啊？”
尼尔森懵了，雷蒙居然很正常的在咨询自己，两个死对头突然要开始正经的讨论学术问题，让尼尔森觉得很别扭。
“这...嗯...我以为你对博物馆的生理反应是心理问题，但看到你出血后，我觉得...怎么说呢，就是心理问题不会有那么大反应，至少不会那样出血，应该是某种外力因素导致的...”
“好了，知道了，你走吧。”
雷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打断了尼尔森的话，继续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
尼尔森倒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才是雷蒙正常对待他的样子，于是转头离开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