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旅店命案(其一)

连锁旅店命案(其一)

“姐姐,还要多久才能到家呀?”我的妹妹吴小光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侧歪着头问我。

我看了看一旁的导航,回答:“,抱歉啦小光,照这个速度今天是回不了家了。”

“唉。”小光叹了口气。

“姐姐已经一天没有睡觉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家呀。”我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眼睛,继续聚精会神地把握着方向盘。

“那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小光担忧的看着我,“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说得也是。”我发现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家在这里常见的连锁旅馆,便直接把车停了进去。“赶紧去开个房睡觉,后天还要工作。”我手忙脚乱地从后座拿起我的随身提包,与小光一同下了车。

走进旅馆大门,柜台后的人正桃花满面地欢迎我和小光。

“一间钟点房,下午三点退房。”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晨六点,这个时间睡一觉到三点刚好合适。

“好,这边还要登记一下两位的姓名和联系电话。”

我几笔就把我和妹妹的名字写了上去,拿着房卡就离开了柜台。我和妹妹的房间在四楼,所以我们要坐电梯上去。

走进电梯按下四楼的按钮,电梯门准备关门。突然间一只手把住了电梯门,电梯门又吱呀一声滑开了。那人一眼看上去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身着开州县职业技术学校的校服,手里还拿着一本电工实用手册。他走进来,按下了三楼的按钮便站在了电梯的一角。

职校的学生,今天是星期六他们放假,我也没有更多的疑问。到了三楼,那个学生小跑着离开了电梯,看着有些急事之类的。他出去后,电梯门徐徐合拢又继续上升,但不知为何,这三楼与四楼的间隙,电梯却迟迟没有走完,电梯在四楼和三楼之间停了十几秒。我以为电梯是出什么故障了,就想按电梯上的紧急铃,但正当我快按下的时候,电梯的闪了闪,又继续上升了。小光拉了拉我的衣角问:“姐姐,怎么回事啊?”

“没事的,这部电梯也许太老旧了。”我摸了摸小光的头。

四楼到了,电梯门向两侧滑开,我心有余悸似的拉着小光下了电梯。随后电梯像无事般的有缓缓降下去了。

眼前是一个“回”字形的走廊,我和妹妹在里面寻找着404的位置。然而逛了好几圈,却只有401,402,一直到411,就是没有404的影子,这可奇怪了。难道是那个前台的人给错了房卡?这也太疏忽大意了吧。我正准备按下电梯的按钮时,小光却示意我说:“404在那里。”

听到这话后,我立马沿着小光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不是401吗?”

“不。”小光否定了我的说法。“仔细看。”

在我靠近观察后,果真发现,“401”的“1”被红色的油漆添了一笔变成了“4”。所以这间房就是我们要找的404房。

“404。”我念叨着这三个数,用房卡打开了门。我和小光两人进门后,我把房卡插到门边的通电开关,灯亮了。我随手将门关上,把包扔到一边,如释重负般的倒在床上,随后便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烦人的电话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想直接挂掉,可是仔细看了看来电人,居然是局长!我立马从床上弹起,这动静惊醒了睡在我身旁的小光。接通电话后,传来局长焦急的声音:“小吴,出事儿啦。你现在在那个七天连锁旅店对不对?”

“嗯。”我打了个哈欠,心里想能有什么事让局长这么慌张。

“哎呀,小吴,你还不知道啊,死人啦!”局长的话让我呆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才,警局的同志们赶到那儿还要好几分钟,你离得近,就先去勘探一下现场。”

“是,局长!”我站起身,“是什么地方发生的案子?”

“就在你住的那个酒店的三楼,301。赶快去。”

“是。”我答应道。怎么会这么巧?居然就在楼下!这是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的确听到下面有十分吵闹嘈杂的声音。我再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杀人!气愤的我从手提包里拿出警察证,打开门,却意识道小光还在床上。我回头对着她说:“姐姐去办点事,你就在这里哪儿都别去,要玩游戏的话,姐姐包里有手机。”

叮嘱完后我关上门,走楼梯到了三楼,立马发现有一群人在一间房前,将房门围得水泄不通。那些人似乎是旅店的租客,不远的走廊有一个工作人员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抓耳挠腮,脸上满是慌张。

我正准备从那群人中挤过去,先前柜台处的那个人拦住了我,说:“请不要靠近这里,等待工作人员来处理。”说罢想将我推开。

“我是警察,来处理事务,没问题吧。”我出示了我的警察证。

那人先是吃惊了一下,嘴巴里在念叨:“怎么这么快?”他仔细看过我的证件后就离开了人群,去找走廊那边打电话的那个工作人员嘀咕了几句便下楼了。

“大家都散啦,散啦。”我把人群尽量驱赶到离房门五米开外。

我戴上手套,轻轻推开掩虚着的房门,燥热的气流扑面而来,眼前的房间是标准配置,一张床,一间卫生间。而有一个有些胖的人正以惨烈的样子倒在地上,准确的说,他的双脚还在床上,胸部与血污满面的脸杵在地上,腹部与大腿的部分悬在空中。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用手试了一下他脖子处的脉搏,脉搏已经停了,支开他的眼皮发现瞳孔也已经扩散,他的额头上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豁口,流血已经停止,几乎有半张脸血肉模糊,从出血量与伤口深度来看不是致命伤。死者的眼镜碎片落了一地,死者的面颊上还架着变形的镜框。死者的表情充满了惊讶,似乎还带有一丝恐惧的意思。

床一旁是书桌,这书桌的四角没有经过安全化处理,尖锐的一角被红褐色侵染,还挂着应该是死者的皮肤组织。血液已经凝固。

书桌上摆着教科书和教辅资料,圆珠笔笔盖都没有盖上就被放在资料旁边。我越过尸体,小心翼翼地翻看这些教科书,发现它们的书封上都写着名字,叫张立形。里面还夹着许多理综试卷,试卷的名字也是张立形,分数无一不是二百六以上。看来这人无疑是个学霸,不出所料的话这些东西的主人就是惨死在这间房的这个胖男人。

男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产生了尸斑,具体死亡原因也许是失血过多,总之死者死因未定,要等法医鉴定才知道确切的结果。

床上有一个书包,打开一看就是一些教科书一类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异常,唯一值得一说的可能就是这书包的拉链有股奇怪的味道,很熟悉,却又一时记不起来。

我接着观察四周,发现这间房除了死者生前活动的地方,其余皆干净整洁,完全没有其他人活动过的痕迹,插销式的窗户紧锁,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街道。门在我进来之前也是反锁着的。奇怪,这难不成是自杀?不可能,看这个样子,这个伤口就基本排除了自杀但如果是他杀的话,那么凶手会是如何作案的呢?可能待会儿要查一下指纹脚印之类的,但是现在以我肉眼所见的的确是没有其他现场的直接线索了。看来只能去问问那些房客了呢。

一出房门,就看见局长带着四个人匆匆忙忙从过道那边过来,那四个人是警局新上任的几位同志,都没有什么经验。

“哎呀,小吴!”局长气喘吁吁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怎么样,是意外吗?还是他杀?”

我正准备回答不清楚的时候,法医提着工具箱也从过道那边过来了,现场已经被四位新来的同志拉起了警戒线。

“局长,我主观臆测这应该是一场凶杀案,并且凶手极其狡猾,我的初步勘察并未发现任何有关线索。”

“嗯。那你为什么说是凶杀?”局长若有所思。

“你看了现场就知道了。”我示意局长观察房间里面的情况。局长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语重心长地说:“开州县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发生凶杀案了,这次案件,定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如果不快点侦破的话……开州县的经济好不容易得到今天这样的发展……没什么,总之,抓紧时间!”

四位警察同志立马开始了现场指纹脚印等线索的检索,法医也将尸体抬了下来进行简易的尸检。我可以看到那位法医的点点头,随后他对我说:“死因是电击。”

电击!这两个字如图晴天霹雳,难道说,真的是意外所致?

“姐姐,姐姐。”小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小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她抱住了我的腰。我急忙捂住她的眼睛,防止她看到那具尸体。小光带着哭腔对我说:“姐姐丢下小光一个人,小光好害怕。”我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不怕,我们马上回家好不好?”小光则点了点头。

我向局长送去一个拜托的眼神。局长只是说:“快点吧。”

我和小光上了车,看了眼手表,才九点钟,还要开二十多公里才能到家,送小光回家后得立马会警局。我发动车子,驶上了马路。

想起刚才的案件,的确让我没有办法专心致志地开车。居然是电击致死,我应该第一眼就发现的。既然假定这是,一场凶杀案,那么凶手明明已经电死了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撞他的头呢?凶手是怎么做到杀人不留痕迹的?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密室杀人!还以为这东西只存在于营造悬疑氛围的文学作品中。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要是不小心让它成为悬案,那可就愧对这几年的警察生涯了,我心中卯足了劲。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从高速的匝道下来,这条路再走一段就是在乡下的家,那里爸爸妈妈可以照顾好小光。

坐在后座的小光这时仍然有些害怕,我便问她为什么从房间里跑出来。她回答道:“楼下一直有可怕的声音。”

楼下?就是三楼吧,可能是那些围观群众的嘈杂声吓到她了,不过这也很奇怪,小光怎么会害怕人群嘈杂的声音呢?

不等我思考,一幢两层的楼房印入眼帘,妈妈在门外挥着手欢迎我们回来。我将车停到院子里,下了车。小光见了妈妈脸上是害怕都一扫而空,打开车门抱住了妈妈。这猛地一抱让妈妈有些惊讶,她连忙问:“怎么了,和姐姐出去玩几天就这么想妈妈吗?”小光说:“我好想妈妈呀。”

我见了小光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就松了一口气。我问:“妈,爸他去哪了?”

“他呀,去山里挖药去了,他说他下午才会回来。”

“这样啊。”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连绵不断的群山,“那我还有点事,晚点回来。”

“有事?不多坐会儿再走吗?”妈妈对我说。

“不了,真的很急,又要办案了。”说罢我上车发动了车子。“再见,妈,我晚点回来。”

又经过十几公里的路,我再次回到了那家连锁旅馆。这时有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围在旅馆门口。我把车停在旅馆旁的停车场里,又急匆匆地走进旅馆内。这时大堂了已经挤满了人,好像是是旅馆的房客与工作人员,有三位同志正在向这些人问是否目击到案件细节,或是目击到可疑人员之类的。这种大规模的盘查,让我有些不安。我从人群间挤过,发现电梯也被封锁了,只得走楼梯,我爬楼梯到三楼进到走廊,发现局长正和一位技术人员对话,局长看起来十分焦急,汗珠不时从他的额角滑下。

“怎么了局长?在现场找到什么关键线索了吗?”我急忙跑过去问局长。

“要是真有什么关键的线索我还会是这样一副样子啊。虽然勘察人员在现场检测出了指纹,但是……”

“但是?”

“都是死者的指纹鞋印还有保洁员工的。”

“那么不盘查一下保洁员吗?”

“你来之前就盘查过了,旅馆的八个保洁员全都有不在场证明。”局长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现在更急的是,我们现在只知道人的死因是电击,可是压根不知道他究竟是碰了哪儿才遇害的。”说到这里,局长摇了摇头。

“有没有发现什么破损的电线之类的?”

“很遗憾,没有。”说罢局长摇了摇头。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但是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一个用无菌布包裹的东西,展开布,露出的是一枚一块钱的硬币。“这东西被发现在死者的右手手里,被紧紧攥着。”

“难道是他摸了这硬币就触电了吗?”我接过局长手中的硬币,仔细打量了片刻,这的确是一个一块钱的硬币,还很新,很有光泽,几乎没有划痕,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这硬币上面也没有指纹吧,局长。”我觉得我都猜到了。

“的确。这个案子快陷入僵局了,不,我是说,还没有,我们只能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了,嗯。希望还能发现一些新的直接线索。”局长摆摆手。

“你们有没有查看他们的监控录像?”

“我已经派了一位警察去了。”

这时跑来了一个同志,是刚才盘查嫌疑人的警察的其中一位,他急忙对我和局长说:“有三个人,他们自称是死者的朋友。”

“真的?”

我和局长同盘查嫌疑人的同志下了楼,被排除嫌疑的人大多都离开现场了,只有几位旅馆的工作人员仍然在现场。三位学生打扮的少年少女,即两女一男。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难过,多余伤心的是惊讶恐惧之情。

“从这几个家伙嘴里得到线索,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局长阴阴地说。那三个学生看见我们显然有些紧张。

局长对服务员提出要一个安静的房间做笔录,于是一个瘦高的男服务员带我们和三个学生到了一间客厅,这间客厅是会员专用的,所以隔音效果之类的自然不错。客厅中央有张桌子,三张配套的沙发围着桌子摆放。

局长和我坐在靠里的一张沙发上,三个学生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那三个人肯定是没见过这架势,都以为自己要被审问,正浑身发抖。局长连忙安抚了一下他们的情绪,说:“不用害怕,三位同学,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别太紧张。你们觉得自己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提问了。”局长看向我,“小吴,准备记录。”

“是,局长。”我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并将手机的录音机打开放到一旁。

“我,我们准备好了。”一阵窃窃私语后,他们其中一位带圆框眼镜的短发女生对我和局长说。

“好。”局长清了清嗓子。“请问张立形在你们眼中是个怎么样的人?”

眼镜短发女生回答:“他啊,不怎么喜欢结交朋友,也挺少说话,所以应该不会因为说错话得罪别人。他在别人眼里存在感很低,他也不怎么擅长社交。”另外两位也点了点头,不过他们中的那一个男生补充:“他家挺有钱的,我们听他说这次出门他带了好几万在身上。”

“这么多钱。”我看向局长,局长却显得有些惊讶。“在现场没有找到吗?死者的钱。”局长摇了摇头,又继续问:“他的钱放在那里的?”

“让我想想,就在书包里。讲道理他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财不外露,昨天到旅馆的时候还要在大厅里数钱,不过我们制止了他,应该没有外人注意到他有这么多钱。”

“嗯。”局长低下头想了想,“继续,你们还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另一位长卷发的女生回答道:“要说印象,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这个人好奇心挺旺盛的,什么都想要去尝试一下。听说他家里还有私人多用实验室。他的父母都在国外,平常就他一个人,所以基本也是随心所欲的。”

局长吩咐人去把死者的书包拿了过来,他拿着书包问三人:“确定这是张立形的书包吗?”

三人都表示确定。

局长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书包,书包里同我之前检查时一样,都是些教辅资料和教科书。但如果这样的话,找那几个人的说法,那些钱都应该放在书包里,可是现在这包里根本就没有钱的影子。就是说有可能不是有人因为与死者起了冲突才杀了他,也许只是单纯的劫财也说不定,不过目前来说这些说法都还不确定。

“张立形昨天一到旅馆就住到房间了,根本没有出来过。当时我们就在他的左右隔壁,如果有什么人路过的话我们会有印象。可是当晚没有什么异常,都是第二天,就是今天才发现他已经……”短发女生说。

“既然这样,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房间里有没有听到什么窗户外有什么响动?”

三人都回忆了片刻,都摇头说:“完全没有。”

局长叹了口气,说:“你们回家吧,不过在破案前,警局传唤要随叫随到。”

“是。”三人陆续离开了。我问局长:“就这样就结束了吗?”

“暂时吧,我们去前台看看他们的监控。走,小吴。”

来到前台几位警察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面前的监视屏幕。

局长拍了他们其中一人的肩膀,问:“有线索吗?小王。”

“没有啊,局长。我们反复看过几次了,死者死亡的时段的走廊录像,室外录像,前厅录像,电梯录像窗外录像,通通没有异常。”小王回答。

“这么确定?”局长坐到电脑面前,监控录像的时间节点是昨晚十一点,画面是三楼走廊,此时空无一人。“其他楼层的看过没有?”

“都看过了,死者遇害的前后两个小时都只有保洁员和服务员路过,他们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小王回答。

“室外的监控呢?”我追问。

“门口的监控和对面小卖部的监控我们都查过了,人很杂,不过都是些没有作案时间的路人。”小王从兜里拿出一个移动盘,“这里面是对面那家小卖部的一星期的监控录像。”

我低头沉思,话说如果只是单纯的电击致死,那就以意外结案了,可是死者的财物丢失就意味着这可能是单纯的劫财,或是起了矛盾冲突一类的伪装成劫财。曾经就听说过熟人作案后伪装成小偷入室抢劫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昨天以前的监控自然就没有什么意义。杀死张立形,在拿走他的钱,有很强的目的性,自然是知道他有钱才会去偷,而凶手则有可能是熟人,也不排除是陌生人不经意间看见起了贼心,但如果这样去想,那范围未必有些大。这旅馆就单是一天以内的客流量都是六十往上,凶手的这段空档的时间,有极大的可能会逃跑,所以这是一个费力费时间还费人的一个任务,这样处理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走弯路,更有甚者直接变成悬案。

我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此时已明月当空。

警局里,局长和几位同志依然盯着那几张凶案现场的照片,办公室里充满呛人的烟味,但似乎还是毫无头绪。?????对当天在旅馆登记过的人的挨个排查已经开始了十几个小时,在已经排查的二十七个人中,经过缜密的排查,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的嫌疑人。当然也询问过附近一百公里以内的银行有没有万元以上的存款记录,然而这样的记录有百人以上。

面对这些仅有的线索,我有点提不起精神了,我借口上厕所推门出去,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倚着窗台放松。空气很清新,带有一丝泥土的气息,窗外一眼无际湖东水库里映城市繁华夺目的夜景,闪烁的霓虹灯使我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我不禁抬起头,打量起无暇的夜空,一轮明月散着冰冷的光,我细细地看这月亮,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薄饼似的月亮在空中分成被两半,两半月亮的间隙里一片虚无。我猛地一震,那月亮间的一丝间隙闪着寒光。那是高压电线,几根并排的线隐没在夜空中。湖东水库的一岸上,高耸的电线杆上变压器的箱门提示灯正不休地亮着。

好像马上就要有什么思绪从脑海闪过了,但大脑就像卡壳了般,一时想不到。

门轴转动的声音打断了我,原来是局长。

“小吴。”他也靠着窗台,点燃了一支烟,“怎么样,来一根不?”他递过来一支烟。

“不了,谢谢局长,我不抽烟。”

他又把烟插回烟盒,“其实对于这个案子,我觉得我已经有头绪了。”

我有些惊讶,不过没有表露出来,我正用力回想着刚才脑海里的那一瞬间的灵感。

“你也觉得吧,这种犯罪现场就像那个什么……”局长挠了挠头。

“密室杀人?”

“对。但是,你知道的,这东西太少见了,甚至有点时候根本就没有必要。”

“确实。”

“密室杀人不过是侦探小说的噱头罢了,现实中的例子更是屈指可数。”局长吸了口烟,“话说什么样的才能被称作为密室呀?”

“局长,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广泛。”

“嗯?”局长看了我一眼。

“说白了,都是人们认为的罢了。假如犯人朝受害者打开的窗户里开枪,打死了了受害者,而又因为风吹,把大开着的窗户关上,向下扣的插销有刚好把门锁上了。受害者又没有立刻死亡,而是挣扎了片刻,导致家中一片狼藉。这样,门窗紧锁没有出口。就仿佛一个密室一样。”

“你这话别有风味呢。”局长点了点头。“也不早了小吴,你忙活了一整天,早点回家休息吧。”

“是。”我离开窗户走了两步,发现局长仍然倚在窗边,“你呢?局长,你不回吗?”

局长吸尽了手中的香烟,回答:“我和小王再忙会儿。你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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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无章事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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