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机房门里面的过道
我终于又回到了监控室里,虽然这里仍然破败,但相比起那个纸张铺满地面的房间,还是这里让人舒心。
我筋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我认为自己肯定会死在这里,一开始还想着要留什么样的遗言,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即使我真的死了,我也不想让人发现我的尸体。
在不确定的绝望中,我祈盼有人能创造希望或者幻想出可能性,希望和可能性能让悲伤远离我爱的人们。
在决定了不留任何遗言以后,我也就把手机上的手电筒关闭了,在回到监控室的时候手机就快要没电了。如果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也就不需要光亮了,我需要歌词用来让我回忆过去,并用旋律来带给我安详。
我把用手机播放起,我和兰第一次相遇时的听见的歌曲。我一直哼唱着,直到意识模糊。
我当时认为我已经睡着了,而睡梦中的我仍然哼唱着歌词,但梦里的我刚继续哼唱完一段,就好像又因为喉咙发痒,而又开始咳嗽起来。
可诡异的是在我一直咳嗽的时候,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到下一句歌词时,我却听见有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在继续哼唱。
我坐在椅子上面朝着原本完好,但后来突然变残破的墙上的监控屏幕。
我的左边是一条走廊,穿过走廊后转弯就是就是我刚才逃回来的地方。而我的右手边,原本是我进来这个监控室的门口,可在屏幕里的黑色蔓延以后就变成了机房。
我在进来之前物业人员就告诉我:“千万不能随便打开里面机房的门。”在一系列变故发生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因为这句话,而一直没有去尝试打开机房的门。
哼唱歌词的声音就从这扇门后传出,声音透过铁门后因为引发了铁皮的震动而变得很微弱,但即使这样,梦里的我也只听了几句后,就起身去把那扇门打开了。
因为我听出了那唱歌的声音,是兰的发出来的声音。
我拧转门的把手然后用力一拉,机房的门就被我打开了。我在拉门的时,候就因为不想再吸入灰尘引起咳嗽,而用手捂住了口鼻。但我打开门后,并没有感觉到有灰尘扑面而来。
监控室里的地板和墙壁都已经变得斑驳,可是我低头后却发现机房里的地面仍然十分整洁。
我本以为机房里都会是破旧的机柜和电子设备,但我打开机房的门后,却看见面前有着很多和走廊上类似,却比那些更加高大的铁架子,铁架上有着很多的书和玻璃器皿。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已经没电关机了,但好在机房的深处像是有着光源,光亮一直透过玻璃器皿和铁架子的缝隙照出。
兰的声音并没有随着手机里音乐播放的停止而消失,她仍然一直循环哼唱着那首:1956年希区柯克导演的《擒凶记》里,多丽斯·戴唱的《QueSeraSera》。
书籍仍然能看清标题,都是医学、科研和天文学方面的书籍。玻璃器皿有很多不同的样式,小的器皿里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液体,而大型器皿里则用福尔马林,浸泡着很多已经泛白的,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器官和残肢,。
铁架子摆放的很紧凑,就像把门围住一样的摆着,还好铁架子的下面有很活动的滑轮,我小心翼翼的把一些铁架移开,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铁架子后面像是一个过道,四周的空间忽然变窄。过道里是很多摆成一排的,套在衣架上的西服,
以及散落一地的文学书籍。西服遮挡住了我的视线,光仍然在后面,于是我穿过西服中间继续向里走。
西服的后面是一堆长满霉菌的名贵女士包包,包包的上面叠放着一些原本应该很华丽,但已经变得很残破的女性晚宴礼服,光和兰的歌声仍然在从后面传来,我继续向里走去。
我踩着那些名贵的皮包和礼服前进,走了十几步后像是穿过了过道,-四周的空间突然变得非常大,我来到了一堆放满杂物的房间。
杂物堆在房间的四周,儿童用品、健身器材、游泳用品、以及很多不同款式和尺码的女性和男性的服装。而光亮和兰的歌声都来自房间里。
房间的正中间非常诡异的有着一盏路灯,但当我来到路灯的下面时兰的声音就消失了。我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兰的身影,我围着房间寻找,也只看见一堆杂物和没有缝隙的墙壁。于是我只能观察起那盏路灯,希望会有什么发现或者什么机关。
路灯的外表是黑色的,它的顶端有着一个圆形的老式玻璃灯泡,玻璃灯泡的上面有着黑色的灯罩,灯泡里面散发着白色的光。那玻璃灯泡里的光很不稳定,但那种不稳定并不像接触不良一样整体的闪烁,而是一部分突然黑,又一部分突然亮的奇怪照明状态。
我眯起眼去看里面发光的东西,眯起眼去看后我才发现,玻璃灯泡里的不是通电后发热发亮的钨丝,而是一堆不断乱飞的发着惨白光芒小东西。因为它们飞舞没有规律,所以光亮才不稳定。
我有点惊悚,因为那些发光的东西让我想起,监控画面里路灯下不断乱飞的昆虫,以及那块血红石头上躁动的花纹。不过那里面的东西并不是石头上的花纹,而且它们正被困在玻璃灯泡中,所以我也不是那么的害怕。
突然我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了我仰头看路灯的脸上。
我抬头向这个房间的天花板看去,才意识到兰的歌声原来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