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峙

“如果这是梦境，即使我被林褚b杀了也不会真正死亡，只是...”林褚表情凝重，他在思考是否有能赌注的资本。因为过度的思虑和紧绷，汗珠打湿了林褚的刘海，遮住了林褚的眼瞳，林褚的嘴微微张开，似乎答案呼之欲出。

一旁的金竹看到林褚这副样子，有些担心的关怀道：“阿褚，你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林褚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没什么，只是有点饿了。”

金竹听了这话立马打起精气神，自告奋勇地说道：“阿褚，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说完便一股劲儿冲出病房。

“呼——总算有可以静心思考的时间了。”林褚看到金竹离开，整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解脱了不少。

“既然林褚b要设法杀了我，那就代表我的出现一定是会威胁到他。也可以侧面推断出他是在害怕我。”林褚试图通过梳理林褚b的动机，来找到适合自己破局的方法。

他为什么会害怕我？

林褚脑海里似乎已经构思出完整的脉络：林褚a出现在林褚b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程序，就像是游戏里的bug，而游戏本体（林褚b世界的主意志）只有修复bug才能正常运作下去，也就是说如果是要与林褚b互搏，实际上自己（林褚a）是要同时与林褚b和该世界的主意志对抗。

但是情况果真如此吗？

如果是同时和主意志对抗，理论来说林褚b应该不会惧怕自己。可是林褚b明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出现，他还是要选择忽然消失，试图偷袭自己。

林褚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新的假设：如果林褚b真的有恃无恐的话，自己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就会被林褚b或是主意志抹杀。

林褚在内心勾勒出了几种可能——

一、根本没有所谓主意志的存在，而林褚b的预测仿佛是生物对危险本能的感知。

二、主意志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抹杀自己，给予了林褚b提示，想借助林褚b的力量除掉自己。

与其说是第一种可能，林褚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林褚十分不相信生物感知可以预料到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

如果情况真如第二种假设情况，世界本体究竟因为什么而无法抹杀自己。或者说，自己根本无法被抹杀。

想到这里，林褚又转变了一条思路——自己是大于此世界的存在，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梦境的幻象。

如果自己是大于主意志的存在，那么主意志的首要任务不是抹杀自己，而是清除自己——换句话说，主意志所要做的是将自己（林褚a）驱逐到该世界之外（该世界为林褚b所在世界），而林褚b除了刺杀自己以外别无他法。

如果将梦境世界为θ，林褚a看作是α，林褚b所在的世界w，林褚b为β，

则有θ＝{α，β，w}α＞θ（梦境是因林褚a建立）

α?w，w?β且α＞w

也就是说即使林褚b真的打算刺杀自己，他也无法对自己造成实质的伤害，且w世界也无法抹杀自己，所以最初的假设是可以站住脚的，那么唯一的破局点只有放到梦境θ上。

大致方向确认后，林褚内心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现在要做的先是验证自己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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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林褚内心仍旧惴惴不安，虽然以前上学的时候爱和别人打赌比赛，但是拿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的赌注还是第一次。

恰好金竹买完饭回到病房，林褚看到金竹提着满满一袋子食物时不由得感叹道：“你这饭量真是不容小觑啊。”

金竹听了这话呲牙笑了笑，把袋子递给林褚：“你自己挑点你喜欢吃的。”

林褚随便拿起一盒拌饭，并没有着急动口，而是沉重的对金竹开口：“金竹...你被章泽骗住，不会感觉很羞愧吗？”

金竹正在用筷子夹菜准备送进嘴里，听到林褚这话不由得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看我的好兄弟被耍的团团转于心不忍啊——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雪前耻你愿不愿意？”林褚故作深沉地说道。

“我可没有受骗...”金竹听了林褚的提议确实有些心动，但还是死要面子地小声嘀咕着。

“就当你没有受骗，你不想耍的大学霸团团转吗？你妈妈可是天天拿你和章泽比较哦”林褚用欠揍的语气故意刺激金竹，似乎金竹也是愿者上钩。

“好好好，听起来还挺有趣的。”金竹还是有些高傲的说道，随后凑近林褚，想听听林褚的计划。

林褚小声说了几句，金竹听完一脸不放心，有些无语的嘀咕道：“这不是实话吗？说了有什么用。”

“你这么做我才能实行下一步计划啊。”林褚一本正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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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最后一片晚霞也被黑暗吞噬，昏暗的月光惨淡的照射在地面上，林褚默默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叶。

“嘎吱嘎吱——”病房门被缓缓推开，林褚仍旧盯着窗外，而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褚波澜不惊地说道：“你果然来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

林褚站在窗前，缓缓转过身，一字一句地嘲弄着：“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林褚先生。”转过身看到另一个林褚拿着刀神情淡漠地看着窗前的林褚。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林褚（β）手指轻抚着刀身，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似乎是听出来者语气的上挑，林褚（α）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心如止水般平静地说道：“不过是忽悠金竹给章泽打电话，让金竹把我住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章泽罢了。”随后林褚（α）自顾自地坐到病床边角上又解释道：“果然章泽会原封不动的告诉你。”

林褚（β）用指尖轻轻按住刀尖，手指渗出几滴鲜红的血液，直勾勾地盯着刀面，傲慢地说道：“章泽自然会告诉我，毕竟林褚就在他的身边，怎么可能出现在医院呢？”说完把手指渗出的血滴缓缓涂抹在刀面上，“我很好奇，如果我杀了你，是算自杀还是他杀呢？”

看着林褚（β）冷冽的眼光，林褚（α）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但还是冷静的回答道：“我想...应该是自杀吧。”

“哈哈哈哈，你可真够淡定的，现在可是我拿刀要消灭掉你，你竟然不打算哭着求饶什么的。”林褚（β）似乎真的被逗笑了一般，只是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愈发锐化，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对峙的气息。

“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提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林褚（α）确实十分好奇这件事情，平静的盯着对面的林褚，似乎真的想得到答案一般。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也可能是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呢。”林褚（β）被他盯得不自在，目光本能的瞟向别的地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也让你死个明白。”

林褚（α）缓缓从床上站起，似乎丝毫不在意β的言语，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真的能让我死，我闯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刻，你就可以直接杀了我，再不济，我也会被这个世界当作错误程序而抹杀。”林褚（α）忽然走近林褚（β），面对面看着β略显惊慌的表情，嘲弄地说道：“可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原以为我是克隆体，轻易就会被捏碎——可是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是克隆体，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你对峙了。”

林褚（β）听到α一声轻笑，可是他却怎样都出不了手，α也瞥见他拿着刀的手轻微颤抖，似乎是犹豫不决。

α内心似乎更加确定，紧接着不轻不重地刺激道：“你没有办法杀我，因为你也不清楚杀了我会发生什么——哼哼哼，但是如果我杀了你，我可以轻易取代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猜这个世界还会驱逐我吗？”林褚（α）说着这句话地的同时，一只手搭上β的肩膀，轻轻按压着，好似在挑衅着面前这个犹豫不决的少年。

若不是林褚（α）手上不断冒汗，β真的会被他唬住。β用另一只手拍掉α的手，随后恶狠狠地威吓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