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不是谁都能做的

钱庄的生意实在是太好做了，其他人难免也会眼馋。

这不，徐州府的东海敖氏和豫州府的汝阳王府，都给陆川发来了邀请。

于是陆川南下，分别会见了敖广和范无忌，寻求双方合作的可能。

陆川带着和崔氏、杨氏同样的条件与之谈判，可敖广和范无忌却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对陆川的条件提出了否决。

除了按利润分红之外，这两家还想要钱庄的经营决策权。

理由是:你陆川出资只有全额的十分之一，凭什么由你掌握钱庄的决策权？

陆川反问:“你懂得怎么经营钱庄吗？”

对方也反问:“若是你经营不善，难道我们的九成损失由你包赔吗？”

谈判由此陷入了僵局，但这还不是最大的分歧，敖广和范无忌还想要逼迫陆川交出通票用纸、印版和油墨的相关技术，让他们自行印刷。

根本不用怀疑，这俩人就是看中了通票具有一定的流通属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真金白银，所以想要自己掌握印刷的权限，以此来凭空造钱。

在这个以贵金属为本的市场下，如果没有对应的储备，胡乱印钱肯定会引发通货膨胀。

若真被他们这么搞，不光是会造成市场混乱，而且会连累陆氏钱庄的信誉全面崩溃。

所以，这个口子，陆川说什么也不可能开放。

最后，陆川在豫州府和徐州府各自投了十万两，分别开了一家陆氏钱庄的分号，仅仅用于两地的试水经营。

见陆川油盐不进，敖广和范无忌放下狠话:“若是没了我们的支持，叫你的钱庄连同商行一起倒闭！”

这两家不惜抛出重金，各自推出了自己的敖氏钱庄和汝阳钱庄，将各自州府辖区全面覆盖开来。

两家钱庄自行印刷发行通票，其存款、借债、飞钱等相关业务，一律照搬陆氏的模式。

很快，敖氏钱庄就遇到了问题，月底盘账的时候他们发现:收回来的通票竟然比发出去的更多！

也就是说，这里一定有伪造的通票，取走了真的银子！

敖广立刻关闭了钱庄的生意，集中所有人力一起来查账。

通过对账发现:至少有两百张假通票流入，都是五十两以内的小额飞钱。

这些人造假的手艺很高，连敖氏专门做的防伪标记都能仿造。

不眠不休地查了两天，最后也只查到了三张疑似假票。

敖广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月的飞钱业务，如果到了年底，出现大量的假存单过来兑现的话，敖氏恐怕要立刻破产！

最后无奈之下，敖广只能选择壮士断腕:限期半个月内，将所有通票退还。

所有的飞钱不收利息，而所有的存单则全额兑付利息。

短短的一个半月时间里，敖氏净亏了一万两银子。

虽然这些钱不算多，可生意做成这样也真是憋屈。

范无忌的汝阳钱庄也出现了假票的问题，他的处理方式就更直接、更粗暴。

他让钱庄的掌柜和伙计只给自己认识的人兑换，凡是不认识的一律算作假票。

在这期间，不免会出现许多暗箱操作的空间。

也是在一个半月之后，汝阳钱庄也关停了业务，将帐一盘，不仅没亏，账面上反而还多了三千两。

这三千两银子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捧着银子喜笑颜开，又是多少人的血汗钱被付之东流。

经过了这一番操作，陆川从中看到了机会，他立刻筹措了所有能动用了资金，将陆氏钱庄在豫州府和徐州府全力铺开。

几乎是一夜之间，十多家钱庄同时开业。

百姓们全都看在眼里，敖氏钱庄和汝阳钱庄在瞎胡搞的时候，陆氏钱庄一直稳若泰山。

再加上陆氏通票的工艺高明，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是无法仿造的。

所以，陆氏钱庄一经推广，直接就被百姓们接受了。

陆氏钱庄的生意如火如荼，陆川笑得合不拢嘴:“这生意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到了这时候，敖广和范无忌也不得不放下身段，重新来找陆川合作。

也许是为了维持体面吧，他们仍然坚持要用自家钱庄的招牌。

于是陆川提出了一种新的模式:代印通票。

即:陆川开两套新的印版，分别交给汝阳钱庄和敖氏钱庄保管，陆川定期定量提供纸张和油墨。

通票由此具有了防伪属性，两家钱庄可以自行经营。

并且，三家钱庄之间的通票可以等额兑换，三家的业务可以一定程度上互通。

比如:青州府的客人要买徐州府的飞钱，那么就可以到陆氏钱庄开一张敖氏钱庄的定向通票，然后到徐州府指定钱庄将钱取出来。反之也一样。

每十天，三家聚在一起，将各自的通票领回，如有差额则补银。

但是考虑到这两家有一定的不可控性，陆川拒绝开放更广泛的业务范围。

有了陆氏钱庄的背书，敖氏钱庄和汝阳钱庄终于重新被人接受。

在上一轮信用危机中，敖氏的处理还算得体，百姓们很快就重新接受了他们。

然而汝阳王范无忌着实有些傲慢了，他伤透了百姓的心，根本没有人来汝阳钱庄存钱。

就算偶尔有人登门，那也是为了开具陆氏钱庄和敖氏钱庄的定向通票。

这两家的信誉比较好，拿了通票不会不认账。

至于钱庄主要盈利的借贷业务就更别想了，根本没有人敢来借钱，天知道汝阳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宇文氏倒台多年，在这豫州府的地面上，如今谁还敢和范无忌分庭抗礼？

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范无忌必须源源不断地给陆川和敖广送钱，否则自己手里的通票就会用光，到时候钱庄就彻底没生意了。

陆川和敖广自己也没想到:范无忌的口碑竟然崩塌成这样。

几个月的时间里，根本没有人来买汝阳钱庄的定向通票，眼看就要砸在手里了。

为了防患未然，他们俩不得不把所有的汝阳钱庄通票全都兑换掉，然后割裂了和汝阳钱庄的生意往来。

毕竟有前车之鉴，万一汝阳王翻脸不认账，那可就是血亏了。

范无忌没办法，最后只能咬牙撤掉了自己的招牌，把钱庄的业务全都归入陆氏名下，由陆川直接经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