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6
虽然凤栖梧的话句句在理,但是让皇甫北冥一下子相信自己喊了二十几年的母后,其实并非自己的生母,他怎么接受呢!
当年慕容驭的夫人与母后以及宸皇后同时怀孕,若是慕容演真的是母后所生的孩子,那他岂不是慕容驭与夫人所生的孩子?这怎么可能?他刚刚抄了自己生父的家?还发布檄文抓捕他?
皇甫北冥一直毫无意识的摇头,仿佛他是要说服自己一般。
这也是凤栖梧为什么不让阿姐和阿辰在场的原因,虽然这件事情还有待调查,但是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立,那阿姐和阿辰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一直痛恨之人的儿子,成了他们的丈夫,手足,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不得不慎重。
就在皇甫北冥还沉浸在凤栖梧所讲的信息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凤清姿的贴身侍女紫云突然急匆匆的跑来,一头跪在皇甫北冥的脚下,浑身哆哆嗦嗦的,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紫云是他专门为阿姿挑选的侍女,平日里最是稳重,今日这幅慌张神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想到阿姿,皇甫北冥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真正身份的事了,连忙问道:“阿姿怎么了?”
凤栖梧的心里不禁也有些戈愣愣的,莫非阿姐出事了?
紫云吓的泪流满面,颤颤抖抖的道:“皇后,皇后娘娘…落水了…”
皇甫北冥的双眸怒睁,情不自禁的怒问道:“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落水了,已经…被救起送回寝宫…太医,太医正在诊治…”紫云被皇甫北冥的样子吓的愈发不敢说话了。
皇甫北冥几乎都没有听完紫云的话,人已经消失不见,他一向很少在宫里使用武功,这次他是真的着急了。
凤栖梧连忙交代道:“玲珑,收好信件,去通知阿辰和阿哥。”
凤栖梧交代完,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后寝宫。
阿姐马上便要临盆,此时落水,恐怕会有危险,只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落水,这其中怕是还有蹊跷,在赶往皇后寝宫的途中,凤栖梧的脑海里飞快的盘旋着这些念头。
凤栖梧与皇甫北冥赶到的时候,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里为凤清姿诊脉,一时将整个寝殿堵得水泄不通,寝殿里,从主子到奴才,全都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像此刻这般恐怖的皇甫北冥,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所有人勿近的煞气,让人仅仅是站在他身边,便已经腿软无力了。
等了一会,见太医们一直都是眉头紧锁,窃窃私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皇甫北冥的心更加的惶恐起来,他决不能让阿姿和孩子有事,绝不能!
“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子如何?”皇甫北冥的声音冰冷而毫无情绪,让人不禁联想起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浑身毛骨悚然。
太医们匆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皇甫北冥冷冷的道。
太医们互相看了一眼,额际不禁都生出一层冷汗,有人甚至因为害怕,而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最终一位比较有资历的太医,强自定了定神,这才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的身子骨本来就体寒偏虚,再加上孩子即将出世,冬季池水冰寒,孩子恐怕要早产,必须立即催生。”
听到孩子要早产,皇甫北冥稍稍松了口气,情绪才渐渐回归,怒道:“那还不赶快安排,都托在这里等什么!”
那太医紧张的用衣袖擦了擦额际密布的汗珠,结结巴巴道:“只…只是…娘娘体恤,又受此惊吓,恐怕…恐怕没有力气生产,二者恐难…恐难全都保全!”
皇甫北辰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年迈老太医的衣领,一字一顿道:“皇后和孩子我都要,你自己看着办!”
那老太医及跪在地上的一众太医,连忙叩首道:“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保全皇后娘娘与皇子。”
“请皇上与王妃先在外等候,臣等立刻为娘娘助产。”
皇甫北辰冷着一张脸,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凤清姿,这才走出了寝殿,凤栖梧却留下来帮产婆的忙。
凤清姿的羊水已经破了,两腿之间隐隐有鲜红留下,凤栖梧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情景,不禁看的心中一阵战栗。
凤栖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简直比打仗还要让人紧张,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但她见凤清姿整个人瑟瑟发抖,唇和脸色都十分苍白,似乎是很冷的样子。
想起听阿哥说的,慕容神泣在救自己和孩子的时候,用自己的内力去温暖她的身体血脉,给她力量,她接受了他的内力后,并没有完全被孩子吸取,而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为自己所用,所以她想用这些温厚的内力去温暖阿姐,或许有用。
想到这里,她连忙运起体内那部分被自己吸收利用的内力,灌注到自己的右手,再将自己的右手轻轻置于凤清姿的心窝处,过了一会,凤清姿果然停止了颤抖和痉挛,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直到凤清姿缓缓睁开了眼睛,凤栖梧才收手,她紧紧握住阿姐的手,为她打气道:“阿姐,你一定要坚强,为了皇兄,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努力把孩子生下来。”
凤清姿因为阵阵宫缩带来的阵痛而不安的蹙起了一双秀眉,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恐慌,抓着阿梧的手是那么用力。
凤栖梧知道她是害怕,不禁也用力回握她,并安抚她道:“阿姐,想想皇兄,想想你们未来的孩子,你可以的,这是你跟皇兄的孩子,你一定可以勇敢的把他生下来。”
凤清姿的意识好像暂时恢复了清明,她紧紧握着凤栖梧的手,神色中不再恐惧,而是无与伦比的坚定,她虚弱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坚决:“阿梧,我,我一定,一定可以,生,生下这个孩子!”
虽然有了凤栖梧的内力相助,但是孱弱的身子,外加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凤清姿一次次陷入昏厥,即便凤栖梧不再为她输送内力,她的体力也越来越不支,力气也越来越小。
“呀!不好了!”突然产婆爆出一声惊叫,叫的凤栖梧心里不自觉的打了个鼓,不禁问道:“怎么了?”
那产婆一脸为难道:“可能是因为刚才落水的原因,导致皇后娘娘的胎位有些不正,孩子的头出不来。”
凤栖梧虽然不懂那产婆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只往凤清姿两腿之间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产婆所说的胎位不正是什么意识了。
那孩子并不是头朝下,而是身子有些打横,根本出不来。
看着一脸着急的产婆,凤栖梧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决不能让阿姐出事,决不能!
她冷静道:“往常碰到这种情况,你们都是怎么做?”
分外沉着冷静的凤栖梧,让那产婆也情不自禁的镇定了下来,她如实答道:“一般碰到这种状况,孩子大人多半都…”
产婆的话还没说完,凤栖梧已经截断,道:“说解决办法!”
那产婆不敢再废话,连忙道:“只能调整孕妇的身体,争取让孩子回到正常的胎位。”
凤清姿已经整个人晕了过去,脸色又变回刚才毫无血色的样子,凤栖梧的脑子在不停的运转,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凤天翔的声音,“阿梧,阿姐现在的状况如何?”他那磁性中略带焦灼的声音,让凤栖梧瞬间又恢复了希望。
凤栖梧连忙将凤清姿目前的状况一一描述给凤天翔。
“阿梧,你按我说的做,要快,再拖下去,阿姐和孩子都有危险。”凤天翔听完凤栖梧的描述,口气中的焦灼更加明显。
“将你的手放在阿姐的腹部,催动内力孩子府中孩子的位置,用以适当的力道催动孩子回归正常的胎位。”
凤栖梧按照凤天翔的步骤,一一执行,但是她却无法定义阿哥所说的适当的力道应该是怎样的,不禁问道:“阿哥,我该用多大的力?”
“你把孩子想象成河水中的一只小船,你要让他顺着羊水的方向自己向外流动。”凤天翔因为不能亲自感受,根本没法告诉她准确的力度。
看着凤清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知道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凭着感觉渐渐的给自己的手上加了力道,知道感觉到孩子的小身子随着她的手缓缓的移动,她知道自己用对了力道。
直到孩子回归到正确的胎位,她才如释重负道:“阿哥,位置对了,接下来呢?”
“叫醒阿姐,如果实在不行,用银针刺激她的百汇穴,直到她醒来为止。”在听了阿梧的话后,凤天翔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
“阿姐,阿姐,醒过来!醒过来!”虽然凤栖梧大声的叫着凤清姿,也用内力催动她,但是凤清姿却依旧昏死,没有一点反应。
凤栖梧拿起一根银针,深吸一口气,轻轻刺入凤清姿的百汇穴,凤清姿的双眼瞬间睁开,整个人倒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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