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归海一刀
回到住所后,李清着手为自己写下人物小传。
想着白天叶萱儿跟自己说过的话。
“呼...”李清深深的洗了一口气。
酒店的房间里。
李清关掉了几乎所有的灯,只留下一道幽亮的光。
只能看到手,笔,和纸的昏黄小灯。
自我和外界的限度开始模糊...
此时,李清终于动笔。
明朝中叶。
战乱初平,民不聊生。
归海一刀...
不。
我,诞生于一个江湖刀客的家里。
“1567年,我诞生于一名刀客的家中,我的名字,叫做归海一刀,今年6岁了!”
“我的爹爹叫做归海百炼,是一个刀客,他的手很大,很粗糙,摸着有一种石头的感觉,但石头一样的大手握着一刀,一刀会感觉很安心。”
“娘亲老让我不要去打扰爹爹练功,爹会不高兴的,可我并不觉得爹爹有不高兴啊。”
“爹爹爹爹!一刀要骑木马!一刀要骑在爹的肩膀上!一刀要看星星!在爹的肩膀上,能透着紫竹林,看到外面的星星,好亮,好美。”
“爹爹,我要学功夫,我也要成为和爹爹一样的刀客!”
归海百炼哈哈大笑。
孩子啊,现在学功夫,还太早了。
等你长大了,爹把最厉害的功夫,传给你。
...
“1571年,我,归海一刀,长大了许多,个子高了不少,村里的孩子们都不敢欺负我!哼哼!可爹爹还是不愿意教我功夫,是为什么呢?”
“娘亲,爹爹又去找朋友了吗?剑惊风,麒麟子,还有了空大师?”
“娘亲,爹爹这一次会带什么礼物回来?”
“爹爹!哇!是一刀最爱的糖葫芦!还有小木马!”
爹爹说,这一趟去见了三位好友,顺趟去行侠仗义,帮江湖人解决了些烦扰。
一刀好自豪。
爹爹是那么厉害的侠士。
可这一次爹爹回来了,肩膀上多了一道剑口。
深可见骨的剑口。
一刀看到剑口的时候哭了。
百炼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说。
区区伤口而已,身为江湖人士,又怎会不受伤呢。
受伤不过是家常便饭之事罢了。
一刀哭着说。
一刀之前摔在地上,腿破了个口子,都痛的要死要死。
爹爹肩膀上破了那么大的洞,一定也很痛吧。
这就是习武,这就是江湖。
......
“1573年,我已是个高挑少年了,爹爹,现在总能给我学习功夫了吧,我要学习爹爹的刀法!我也要入江湖赚钱养家,这样爹爹就不会老是受伤了。”
“娘,您说,爹爹最近为什么总回来的越来越晚了,你说他在练武,可练武而已,又何必练那么晚了?”
终于,归海百炼回到家中了,浑身是血,不过这时,却已不似之前一般,是自己的血了,那都是别人的。
“爹爹...你怎么那么陌生了?”
爹爹很陌生吗?
那是爹爹练了至高无上的刀法,功夫。
放心吧一刀,爹爹的刀法会更厉害的。。
只要爹的刀法天下第一,无人能敌,那你便也不用入江湖了,也不用知晓江湖的血腥和残恶了。
......
某一天。
我,归海一刀,如往常一样,等着爹爹的回来,虽然他变得有点可怕。
有许多人上门,有人哭,有人打,他们都说爹爹杀了他们最亲近的人。
但。
他还是我爹,我最敬爱的爹,即使满身是血的回来,会带来隔壁唐街的糖葫芦,还有好甜的莲子,让娘给我煲莲子羹。
他会用厉害的刀法雕刻出小木马,雕出小木人。
可那一天,爹爹没有回来,爹爹躺在门前,娘亲在他没法起伏的胸膛上哭泣。
身体冷冰冰的,
那一天。
我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死去。
他不会再给我说江湖故事,鲜衣怒马,不会再给雕木马儿,不会再雕小木人。
一刀,没有家了。
........
写到这里的时候,李清已是十分的疲惫。
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明明没多少字...
李清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一点半。
开始写的时候可还十一点不到的。
这就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损耗。
加上拍了一天的戏,李清也有些昏昏欲睡。
睡去...
在梦中的时候。
李清梦见自己去求见了铁胆神侯,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为了给亲爱的爹爹报仇,在神侯府邸外跪了三天三夜。
之后。
铁胆神侯把自己送进了霸刀门里。
在霸刀门里,归海一刀终于学会了梦寐以求的武学,交到了七位朋友兄弟,我们同吃同喝,同住同练。
朋友的出现,让一刀感到温暖,对于父亲的复仇,已是没那么憎恨强烈。
直到霸刀门的门主,让门下弟子自相残杀。
霸刀门修的是绝情刀,绝情绝义绝爱绝心。
无心之人,无爱之刀。
旁边的人动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液混杂着碎裂的肝脏从豁口处流出。
倒下的那人昨日还在跟一刀说,咱以后还是不要晃荡江湖了,太险恶,咱们以后啊学了一身本事,去加入护龙山庄吧,去了那里咱就是官差,有饷银,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呢,有时还能帮衬家中乡里的乡亲们。
一时间。
迟疑的,犹豫的,学艺不精的,都死了。
最后,一刀杀了许多人,有朋友,有同窗,最后留下的,只会是最无情的,武艺最精的...
人?
不。
刀。
......
叮铃铃。
闹铃声响起,李清从梦中醒了过来。
阳光透着窗帘的缝隙穿透进来。
太阳晒屁股啦。
这是李清那么多年来少有的,被闹钟叫醒的时间,在以往,生物钟就预定了李清会五点半醒来,起床,锻炼,打拳耍剑。
今天,意外的被闹钟叫醒了呢。
阳光明澈,李清爬起床来。
却见旁边,站着一个人,似乎已经在床边站了许久。
一身古装,手持佩刀。
“你是谁?”
李清还有些昏沉沉的,待到定睛一看,才是恍然。
原来是他啊。
此时,这人也开口了,语气冷清淡漠。
“归海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