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玩不起
沈千黎哭笑不得,自强不息什么的听起来不要太可怜。
她赶忙安慰:「所谓男修心海底针,姬掌门或许今日喜欢这样的,明日又喜欢那样的指不定哪天就喜欢上了清波仙子,霓裳仙子不必太过忧虑,只管顺其自然就好。」
玉霓裳想想也是,她的师尊乃是大陆第一美人,不论是容貌还是修为都是女修中的翘楚,如若连她师尊这样的,姬无情都看不上眼,那大陆中也没几个女修能让姬无情看得上眼了。
她浅浅一笑:「沈姑娘言之有理,是我浅见了。」
沈千黎见她没有继续再讨论姬无情的意思,吁了一口气,转而同她谈论起别的话题。
说到上善宗,玉霓裳认为对方最有可能下手的地方是在寻找万代剑圣墓穴的时候,或是在墓穴里。
沈千黎不惧,那上善宗宗主亲自来了也未必打得过她呢。
是以,她只道自己有防身的法器,让她切勿操心。
玉霓裳觉沈千黎连风映雪的灵草都敢抢,势必颇有倚仗,于是放下了心。
她归还了从沈千黎手上得来的灵草,随后安然从沈千黎身边离去,回到了云海宗的队伍。
待她走后,顾轻怀走了过来,脸上已无方才怒容,但醋意仍是未平,一张俊颜看起来冷冰冰。
他冷冷问:「你与玉霓裳说什么?」
沈千黎诧异:「你认得她?」
顾轻怀道:「玉霓裳乃云海宗少宗主,我当然识得……」
顿了一顿,他微微勾起薄唇,眼皮子掀了掀,「怎么,不开心?」
沈千黎说「不」,并坦然表示:「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霎时,顾轻怀好不容易阴转多云的心情又冰雹夹雪,俊挺的眉眼黑压压的,冷得能掉冰碴子。
他呵了一声,颇为阴阳怪气:「你倒是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沈千黎微微一笑:「顾少城主就是什么都太爱往心里去,才会不开心。」
譬如,她与林青尘偶然结识,相处不过五六天,他便吃起了弥天大醋,眼神凌厉得能杀人。
她若真与林青尘有了什么,他岂不是要让这秘境成为他们双双埋骨之地?
这时,系统无良出声道:「也未必,顾轻怀更大的概率是将你打晕带走,杀了林青尘。」
沈千黎说:「所以,这就是我不敢对气运之子动心的原因。」
气运之子再好,他们也是屹立于众生之巅的一拨人,当实力与权势纵横大陆无可匹敌,他们的欲望便成了人生中最至关紧要的事,一定会千方百计去满足。
换做旁人不得她欢心,她还能想办法翻云覆雨,令得对方束手无策,换了气运之子,那就纯纯只有被欺压的份儿。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顾轻怀闭了闭眼,狠狠平静了一番自己的心绪:「沈千千,倘若有一天我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气死。」
沈千黎说:「顾少城主,你不觉得你太小心眼了么?」
顾轻怀给气笑了:「我小心眼?」
沈千黎点头:「不过一只草兔子,旁人想送我便送了,顾少城主恼我做什么?我既未亲口向人讨要,也未只收他一人而不要顾少城主的,顾少城主岂非心眼比针还细?」
说完这些还不够,沈千黎忍不住继续喋喋不休道:
「我一未曾与顾少城主互许过终身,二未与顾少城主有过什么深情盟约,顾少城主错将我当做他人,我忍了也就罢了,顾少城主怎地还不满意?莫非还要小女子为您守节?」.
顾轻怀眉头疯狂抽动,额角青筋也情不自禁微微凸起。
他极力忍耐着翻涌的情绪,双目赤红道:「沈千黎,你说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好,你可敢就地起誓?以毕生自由为代价,但有谎言,长囚于乌夜城内,永世不得离开我身边。」
沈千黎瞬间萎了,伶牙俐齿化为沉默王八,在心里大喊「妈妈咪呀」,并道:「卧槽,他来真的?他是不是玩不起?」
系统幸灾乐祸:「让宿主嘴贱,非要去挑衅人家,瞧,把人逼急了吧?」
沈千黎欲哭无泪:「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低估气运之子的脾性。」
顾轻怀目光灼灼,接连逼问:「沈千黎,你敢吗?」
沈千黎微笑僵裂。
——她不敢。
即便她身怀系统,这片大陆的规则对她也仍有效用,一旦立下誓言,她也无法逃脱规则的制裁,此后恐怕真的要身心皆系于顾轻怀身上,再不能离开顾轻怀半步。
正是为难之际,花栗鼠突然从顾轻怀的衣襟里爬了出来,它跳到沈千黎的肩膀上,竖起尾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一整个将醒未醒睡眼朦胧。
它约莫是做了噩梦,又于从前习惯了沈千黎的照料,所以不自觉的循着沈千黎的气息,投入沈千黎的怀抱。
顾轻怀看了花栗鼠一眼,面上骇人的神色骤然散去,他只余桀骜不羁的散漫,淡淡望着沈千黎道:「不管你是谁,皆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沈千黎不由问:「倘若有一天,千千姑娘回来了呢?」
「我贵为一城少城主,坐拥齐人之福又如何?」顾轻怀不动声色勾起薄唇,眉眼充满戏谑,「千千为正你为妾,你们二人一左一右伺候。」
沈千黎:呸,渣男!
亏得她以为顾轻怀对沈千千有多深情,原来不过是……
顾轻怀蓦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串草兔子来。
他随手将这一串草兔子扔到沈千黎的手上,一派懒散道:「赏你了。」
沈千黎话语一顿,看向手中的草兔子,将它提了起来。
沈千黎细细一数,这串草兔子足有十多只,一只串着一只的耳朵,手艺颇为精巧,丝毫不输林青尘。
转眼,她忘却了方才想说的话,一脸惊叹:「顾少城主什么时候编的?」
顾轻怀瞥见花栗鼠蹭完沈千黎的脸,就想从她的衣领处往下钻,一把拽住它的尾巴,将它拎了回来。
他没蹭过的地方叫它蹭了,它还想得寸进尺?
顾轻怀粗鲁将它塞回到袖子中去,让他痛失心仪窝点。
然后,他冷哼答:「在你同玉霓裳说话的时候,我闲得无聊随手一编,才发现如此拙劣的手段,某人也敢拿出来讨女修芳心,实在是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