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将功赎罪
「什么?」李嘉月顿时一惊,赶忙拆开手中的书信,迅速阅读过后,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施夷已是让我们应接不暇,若再来个北越……我们岂非毫无胜算了?」李嘉月黛眉紧皱,心中不禁有些忧愁起来。
这四面楚歌的局势,想要破局,实在是难。
「施夷距离我大齐路途遥远,若是能先行斩断施夷的人马,我们也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谢鹤轩沉思片刻,提议道:「至于北越……」
「舒穆禄赤那先前斩杀先王忠臣,已然引得群众愤愤不平,但碍于舒穆禄赤那的强势威胁,北越百姓也只能有苦肚里吞。」回想起心中胤彦提到的北越如今局势,李穆沉声道。
「胤彦如今境况也不好,被这赤那王逼得四处逃窜,若非先王遗部庇护,只怕早就被赤那王抓住了。」温璟也补充了一句。
李嘉月听着对面三人的话,脑中思绪翻转,半晌才开口,「若我们能助胤彦翻身,此局是否能破?」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目光惊讶的看向她,而后李穆道。
「若能让胤彦掌握住北越的大权,于我们而言,自然是好的,但如今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况且舒穆禄赤那的部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妹妹打算如何襄助?」
李穆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他们现在确实是自身难保,前有谢淮衡虎视眈眈,后有施夷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五十万大军,再加上赤那王的三十万大军压境北方……
「赤那王如今可是在幽州?」
温璟点点头,「不单是赤那王,还有施夷的那位达木勒亲王,也就是我们之前在沙漠遇到的那队商队。」
果然如此。
那位穆尔大人打着前往大齐通商的借口,实则是去大齐寻谢淮衡汇合,当初她便觉得蹊跷,但到底还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才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见李嘉月不再继续方才的提议,屋子里便又一次陷入了沉重的安静之中。
「渝州如何了?」李嘉月抬头看向对面的谢淮衡。
后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彻底被施夷人占据。」随后又有些疑惑道:「但有一事我不解。」
其余三人目光皆看向了他。
谢鹤轩回忆着前两日收到的影卫来信,疑惑的皱着眉,「如今渝州已经彻底失守,按理说,施夷人该趁热打铁继续前进才对,但我收到的消息却是,剩余的三十多万施夷军,战后只是驻扎在原地,并未有其他动作。」
这点却是有些奇怪。
四人闻此言,皆是沉默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江禄庆通报的声音。
「皇上,司南侯府的大公子求见。」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罢,谢鹤轩沉声回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穿着一身玄色绣白鹤纹样斜襟窄袖锦衣的佟昭衍大步走了进来,一抬头瞧见屋内四人,先是一愣,随后恭敬行礼。
待得江禄庆重新退出去了,谢鹤轩才免礼问道:「何事求见?」
佟昭衍起身,微微躬身拱手道:「臣有一事禀报。」
「说。」
「施夷大将军齐格,如今已经身亡。」
似是知道了眼前四人的困惑一般,佟昭衍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立时茅塞顿开,但紧接着,谢鹤轩又皱起了眉。
「何时的事情?」
佟昭衍抿了抿唇,「臣那日前往渝州替父与忠王葬身时,瞥见齐格将军倒在忠王不远处。」
「如此说来,这施夷大军踌躇不前,是因为此时群龙无首了?」李穆恍然大悟道。
但对面的温璟确实有些不解,「此事距离今日已有半月时间,佟大公子为何今日才上报?」
闻言,佟昭衍忽然跪了下来,伏首在地,「臣认罪。此事本欲瞒下,臣打算自请出征,子承父业,前往渝州抗敌,但今日晨间,前护北侯大公子,伍子胥前来寻臣,说护北侯藏有一江山堪舆图,闻此事,臣唯恐护北侯将舆图交与逆贼,故而让子胥去忠王府求见嘉月郡主,好将此事上报皇上。」
佟昭衍说罢,言语顿了一下,接着道:「舆图一事,事关重大,若此图被逆贼夺得,臣即便是去了渝州,也于事无补,故而进宫,特来请罪。请皇上责罚!」
屋子里安静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佟昭衍几乎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但半晌才听到头上传来谢鹤轩平静的声音。
「既是有罪,但自然难逃一罚。」谢鹤轩沉声道:「看在司南侯忠勇的份上,朕今日准许你将功赎罪,两日后,命你率三十万大军,务必将渝州拿回,你可愿接受?」
佟昭衍先是一愣,继而深吸了口气,「臣,遵旨。」
见佟昭衍没有拒绝,谢鹤轩有些阴沉的脸色这才稍霁,「你起来吧。」
后者闻言谢恩起身。
待得佟昭衍离开后,四人组又开始讨论起来。
「施夷如今群龙无首,想必应该送了消息去幽州,毕竟达木勒还在。」谢鹤轩分析道:「如今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趁着达木勒还未察觉,咱们先下手为强,只要击溃了施夷那剩余的三十万人马,这被围困的局面自然就解了。」
「对了。」李嘉月下意识的瞥了眼温璟,忽然想起一事,「你与七娘何时回来的?」
「昨日。」温璟道。
「那林泽你们可有见到?」儋州那边虽说看似和谐,但也有着不可忽视的隐患——便是那位神秘的林泽军师。
温璟沉吟片刻,点点头,脸色有些阴晦,「见到了。」
「如何?此人可有问题?儋州的兵马可有借到?」李嘉月追问道。
「林泽确实有些古怪,虽然交出了兵符,也同样了出兵驰援渝州,但我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温璟沉着脸,回想起那日见到的人,笑容可掬,彬彬有礼,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你可记得他的模样?」温璟这人,不说是过目不忘,但只要是见过几次的人,断然不会忘记模样,「你将此人画下来,说不定咱们几个会有认识的。」
既然这个林泽有古怪,温璟又觉得面熟,那必然是在哪见过,只是次数不多这才没记住罢了。
温璟点点头,几人走到书桌旁,一炷香后,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跃然纸上。
走近一些,待将画上之人瞧得仔细了,李嘉月登时一惊,手中端着的茶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砸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