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死了……
温雅雅干笑：“你也知道，他说话有多刻薄，跟他妹妹似的，被惹毛了就口不择言攻击人，别理他别理他……”
她说着完，就恶狠狠瞪了慕真凉一眼：“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看你都神经不正常了！小心说多了闪了舌头！”
慕真凉哼了哼：“怎么了？摆出一副她根本不知道的模样……”
“慕真凉！！！！！”温雅雅气急败坏的叫他：“你别挑战我底线，否则我要你好看！！！”
慕真凉抿唇，闷了闷，终于闭嘴榛。
“雅雅。”
慕小悠稍稍按住她：“二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在瞒着我什么吗？”
“我哪有？彝”
温雅雅回过头来，有些慌乱的看她一眼，顿了顿，才干笑一声：“你不是请我喝酒吗？走吧走吧，我们去喝酒……”
她推着她下楼。
“等一下——”
慕真凉忽然叫住她们，温雅雅不耐烦的转头看他：“你还想干什么？！”
慕真凉嗤笑一声，双手插在衣兜里面无表情的下楼，看了眼慕小悠，才冷笑着对温雅雅道：“我觉得你最好带我一起去，你说呢？”
温雅雅皱眉：“我凭什么要带……”
“小悠，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啊啊，走吧走吧，一起去啦，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嘛，哈哈……”
温雅雅慌忙笑了起来，一手挽着慕真凉一手挽着慕小悠：“走走走，一起去啦——”
慕小悠沉默了下，微微点头：“好，一起去。”
下楼的时候，姬千尘刚从车里出来，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要上去找她们，见他们下来，身边还带着个不速之客，神色稍稍冷淡了下来。
温雅雅拉了慕小悠一把：“那什么，你跟姬千尘坐一辆车吧，我跟真凉坐一辆。”
她说着，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慕真凉：“你说是不是？嗯？”
慕真凉挑眉，勾唇冷笑：“好啊。”
他倒要看看她要跟自己说什么……
慕小悠点点头没说什么，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一路沉默。
到了夜总会外，姬千尘停了车，打开车门要下去了，她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静，他顿了顿，又收回了脚，把车门关上。
“慕小悠。”
慕小悠没有回答他，一手撑着额头，眸光呆滞的看着外面。
姬千尘抿唇，稍稍拔高了声音：“慕小悠！”
慕小悠身子颤了颤，有些茫然的转头看他：“嗯？”
姬千尘看着她不说话。
慕小悠眨眨眼，一抬眼，看到面前硕大的红字，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
“唔，这么快……”
她解开安全带，勉强冲他笑笑：“进去吧，大家应该都到了……”
姬千尘眯了眯眼，慢慢下车，见她心不在焉的向里面走，一直走到了门口，才忽然站住，一转头，发现他还离她远远的。
她站在那里等他，姬千尘稍稍攥了双手，半晌，才大踏步的走过去，慕小悠稍稍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怎么走那么慢？”
姬千尘抿唇：“没什么。”
慕小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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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起睿明显的伤心了。
一直坐在那里喝闷酒，眼角余光时不时的扫一眼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温雅雅跟慕真凉，温雅雅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把慕真凉搭在她肩头的手拿下去，慕真凉则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在搭上去。
慕小悠靠过去，倒了一杯伏特加，一杯朗姆酒，一杯龙舌兰，一杯白兰地，一杯威士忌，每杯都倒了一些，凑成了一杯，然后凑到他手边：“来，我陪你一起喝。”
蓝起睿瞬间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呜呜，小悠，就你对我最好了……”
慕小悠笑笑：“喝吧。”
蓝起睿拿过来，喝了几口，慕小悠也执了酒杯喝了一口，挑眉看着他。
慕真凉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尴尬，拥着温雅雅去唱歌，蓝起睿身形有些晃，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有些涣散，慕小悠拉了他的手：“这里有点闷，我带你出去吹吹风？”
蓝起睿迷迷糊糊的被她拉起来，慕小悠带着他刚要出去，被一边的姬千尘拦下：“去哪里？”
慕小悠指了指蓝起睿：“他喝多了，我陪他出去吹吹风。”
姬千尘将蓝起睿从她身边拉过来：“我带他去，你玩吧。”
“……”
慕小悠咬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他出去，闷了闷，掏出手机来开始搜新闻。
搜来搜去，什么消息都没有。
如果斯君谦真的出事了，不会这样安静的。
但是如果他没出事，二哥那会儿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明明在指斯君谦啊……
还有雅雅，她一定在刻意瞒着她什么，什么会让她难过，会让她不开心的消息。
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见过斯君谦了。
从那晚他说完那句话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她突然开始害怕，有些恍惚。
她起身出去，想要透口气，去洗手间洗了洗脸，一出来，跟恰好要进男厕所的男人碰了个正面。
“瞧瞧，这是谁呢？！”
男人双臂环胸，斜斜靠在古香古色的墙壁上，嘲讽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她：“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慕总么？”
聂无洛。
慕小悠抿唇：“你好。”
“啧啧，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本来很好的，怕被你一说，就不好了……”
聂无洛俊美白皙的脸上含了淡淡的笑，只是那笑却一丝半点都没有渗入眼眸中，他看着她的视线冰冷骇人，像是恨不得掐死她一般。
慕小悠凝眉看他：“是斯君谦出了什么事情吗？”
聂无洛有些好笑的看她：“不愧是要做艺人的人，这才没多久，演技就这么成熟了，将来不是要在娱乐圈大红大紫么？啊！抱歉抱歉，我说错了，娱乐圈的潜规则你玩的不错嘛，就算没有演技，一样会大红大紫的，对么？”
慕小悠隐忍的闭了闭眼，为什么她走到哪里，永远都要承受这样的冷言冷语。“这些话你留着以后再说也不迟，我是真的想知道，斯君谦现在的情况。”
聂无洛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定定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那样阴鸷冰寒的神色，像是从地狱出来的魔鬼一般，惊的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聂无洛忽然抬手，准确而迅速的扣住了她的喉咙，一个用力将她狠狠逼到了窗子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我跟君谦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么？嗯？”
喉咙被他死死扣住，却并不是足以窒息的那种力道，慕小悠痛的挣扎，他却愈发用力的掐她：“他十五岁开始玩女人，每周几个，跟他交往的女人从没有超过两周的，在他眼里，女人连垃圾都不算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有二十三个女人为他自杀，五个真的死了，他眼睛眨也没眨一下你知道吗？！！！他是这样一个残忍冷血的人你知道吗？！！”
他英俊的面庞因为勃然的怒气而扭曲，呈现出一种极其恐怖的形态来，慕小悠大口大口喘息着。
“结果呢？”
他凝眉看她：“结果呢？他跟你在一起后就没再正眼瞧过其他女人，他为了你跟他妈吵架，为了你放下集团里的事情带你出去玩，为了你差点在异国他乡死掉，为了你，被迫接受他妈的条件跟别的女人相亲，甚至在被那女的下了药，都没有发怒，因为他怕会惹怒他妈，会害你出事！！结果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在我面前哭了！！！！！他在我面前哭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是斯君谦啊，他是永远高高在上对你们这些女人不屑一顾的斯君谦啊！！！！”
他失控的咆哮，瞳眸里一片血红的痕迹：“是你害他出车祸，是你害他被头痛折磨，一天能睡两个小时都是奢望，他被头痛折磨的死去活来你知道吗？！！你凭什么把他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逼死他？现在他死了，他妈疯了，你开心了？你开心了？！！！！！”
慕小悠被他狠狠甩到地上，丢破布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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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千尘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坐在女厕的门口，满脸的泪，剧烈的哽咽着，却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怕听到自己的哭声，好像一哭出来，他就是真的死了一半。
“完了完了，是不是被人非礼了啊？”蓝起睿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清醒了一些，看到这幅场景，立刻哀叫。
“你少乌鸦嘴，滚开——”
温雅雅用力推开他，俯下身来：“小悠，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不然去医院吧？”
姬千尘想要把她抱起来，慕小悠却伸手推他：“不……不要……碰我……”
姬千尘的手蓦地僵硬在半空中。
她的眼泪落的越来越凶，像是要就此一直流到永远一般，眼泪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很凉，很冷。
整整两个小时，夜总会里一堆等着上厕所的人都被堵在了外面，几个人陪着她，一声不吭的等。
斯君谦，想想你这个身体被多少女人碰过，想想我的身体因为你，因为安珑云的关系，差点被多少男人碰了，我不欠你什么，你难过，你痛苦，都跟我没关系你知道吗？就算有一天你因为滥用药物死了，我也不会有感觉了你知道吗……
就算有一天你因为滥用药物死了，我也不会有感觉了你知道吗……
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
他要说什么，她就听着好了，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话呢？为什么要说这么残忍的话呢？
她只知道对着他大吼大叫，为什么不想一想他为什么要滥用药物呢？他究竟是痛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这样滥用药物呢？
他被病痛折磨，他已经生不如死了，她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呢……
为什么……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她想的头要爆炸了也想不明白。
“回家吧。”姬千尘轻喟一声，俯身将哭的筋疲力尽的她抱了起来。
他们一走，一群等着上厕所的人就呼啦啦的冲了进来。
姬千尘拧了条热毛巾帮她擦脸，慕小悠凝眉，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声音嘶哑：“他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姬千尘握着毛巾的手微微收拢，沉默了下，才缓声开口：“现在已经有些晚了，明天再去吧。”
“现在，我现在就想看看他……”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坐起身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姬千尘，带我去，带我去……”
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姬千尘抿唇：“他没葬在这里。”
慕小悠凝眉，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一般：“什么？”
姬千尘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他葬在了法国，普罗旺斯，遗书里这么要求的，他朋友帮忙葬的。”
他葬在了普罗旺斯……
他葬在了普罗旺斯……
他葬在了普罗旺斯！！！！！！！
慕小悠怔怔看他，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姬千尘面色冷然，凝眉看她，声音压抑而冰冷：“不要哭！！！！！”
慕小悠哽咽着，双肩剧烈抖动，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姬千尘看着她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悲痛欲绝，那些泪毫不间断的从她眼中滑落，瞬间化作了最强的硫酸，将他的心整个都腐蚀掉了……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是可以一次性流这么多眼泪的。
还是他心爱的女人，在为了她心爱的男人而流。
真是讽刺……慕小悠哭的天昏地暗，到后来坐都坐不住，姬千尘强忍着心脏被腐蚀的千疮百孔的疼痛，把她抱到了床上，她仍旧在不停的抽噎着，双眸空洞而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他站在她身边，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如果有一天，他也死了，她也会像现在这样哭的悲痛欲绝吗？会吗？她会吗？
他不敢想，怕想出来的结果会让自己愈发的难过。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她的心里即便是还有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终究是死了，她会慢慢忘记他的，她会慢慢忘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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