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人的婚姻观
天亮了,由于昨晚还剩下不少羊肉汤,真的只有汤没有肉,所以家里的早饭就是面饼泡羊肉汤。
陈伍氏对大冬天的一天吃三顿极其反对,她认为是天冷了人也没有出去干活,一天吃个两顿就行了,而且现在还吃的比以前好多了,更抗饿。
而陈越在家,就必须坚持一天吃三顿,两顿他受不了。陈苗就是墙头上的冬瓜,风往哪儿吹他就往哪儿滚,当着陈伍氏的面就支持母亲,背着陈伍氏就支持陈越。
陈家自从陈越穿越过来后,无论什么时候吃饭都是围坐在一起,而且陈伍氏坐的一定是面门的位置,这在后世陈越老家称为上八位,家里辈份最高的长者或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坐的位置。而且,最开始这个位置女性是不能坐的,后来才慢慢的有了女性长辈坐。
当然,在现在而今眼目下,陈伍氏就是陈家辈份最高的长辈,而且这些年来又当爹来又当妈,陈越认为她理应坐在最上面。
张彭祖坐在左方,陈越是按照当前左为尊安排的。
“好吃。”张彭祖学着陈越把面饼撕成一块块地丢进羊肉汤里面泡着吃,本来简单的饭食,让他吃出来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味道,又是一连三碗才不舍得放下碗筷子。
陈越没有理张彭祖,而是对着陈伍氏和陈苗说着他要去帮张家修火炕的事情,而且估计最少一去就是半个月以上,他吩咐陈苗照顾好母亲,不要随意外出,遇偷盗之类的不要反抗,先把自己藏起来,人完好无损才是最好的。
陈苗站起想撸起袖子,展示他的肌肉,结果被陈越一只手轻轻地就按下去了,只得尴尬地继续进食。
看到陈伍氏担心的样子,陈越也说了最迟下午张家就会派两三个老媪来跟他们作伴,人多就不怎么怕有人来偷盗抢了。
陈伍氏觉得来不来人作陪都无所谓,她只是担心陈越一个人外出那么长时间的个人温饱问题,担心他吃不好穿不暖,又因为是去大家族,也担心他受欺负。
张彭祖边吃边说不用担心,结果连头都不抬一下,一点诚意都没有。
“阿母不用担心。”陈越认真说道,“过年后,我都十四岁,不对十五岁了,可以说是长大了,再大一点就要参加戍守等徭役,以后出门的情况会更多,时间会越来越长,你要习惯,而且要保重好自己,否则我会担心,提心你们,就做不好事情,做不好事情还会被惩罚,怎么都不划算。”
“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惩罚你。”张彭祖嘴里还有不少吃食,嘟囔着说。
“吃你的。”陈越说。
听了陈越的说词后,陈伍氏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她也知道,孩子一天天长大,每年的徭役、戍守等必须参加,年轻时她的阿翁、兄长也是一样,后来嫁到陈家,丈夫、公公也是年年出门服徭役,短则半月多则两三个月,还有一个一年的从军,不过都在县城,偶尔也能回回家。
“是该给你说门亲事了。”陈伍氏惹有所思地说。
“啊!”陈越刚含在嘴里的面饼就因为张嘴太大时间太长,而掉碗里了,他抹抹嘴问道,“刚才说出门的事,咋又说道亲事了?”
陈伍氏笑着说:“放心,阿母知道你有想法了,开春后就回娘家看看。”
陈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张彭祖见陈越没有吃了,就一把拖住他往外走。
“我刚才没有说过,我想成亲吧?”陈越一脸疑惑地问张彭祖。
张彭祖无所谓地说:“有啊!戍守一般都是男子成亲后才分派的,
你说你要参加戍守,那肯定就表示,你想成亲了。”
“这……”陈越又问道,“要是我一直不成亲,是不是就不用参加戍守了?”
张彭祖轻笑地说:“不可能。达到始傅,就必须服更卒和正卒,至于屯戍可以纳钱雇人帮你参加,听说更卒也可以纳钱。”
我去!陈越听得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更卒和正卒是啥意思,他不明白懂,只有屯戍稍明白一些,肯定是当兵。
一问才知道,更卒就是每年为国家服徭役一月,什么挖渠、补路、修城墙之类的。正卒就是在本县服兵役一年,由于池阳县属长安三辅,且位于长安之北,可能还需要到北军服役一年。
始傅是国家规定的服役年龄,汉初是十五岁,景帝时期为二十岁,当前为二十三岁。不过,陈越属于良家子范畴,又加上家中还有兄弟,可能会被选入正兵,入选正兵就只需要满十八岁,不超过二十岁。
“这还好,我以为十五六岁就要服役呢!”陈越高兴地说,“我觉得,二十岁后成婚最好,到时候定好时间就请假回家成亲。”
“呵呵。”张彭祖虽然不知道请假一词,但也猜得出来其意,只是笑着说,“除非你当上一曲的武侯,才有可能告归。”
在陈越的追问下,才知道武侯是西汉军队里一曲之长,也算是基层军官之一,比屯长大一点,屯长是最小基层军官,再之下的队、什、伍之类带长的,算不上官,队长类比吏,什、伍啥都不是,而能当上武侯的基本上有家族关系的。
当陈越听说有关系就能当上军官就高兴地笑了,算算时间等他十八岁时,刘病已肯定已经当上皇帝了,且不说去不去服役,就算去了,怎么也得弄个武侯当当。
“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为何会想二十岁后成亲?”张彭祖上上下下地打量陈越,眼神越来越奇怪。
陈越哈哈一笑,随口说:“二十岁后,一个人的身体才基本长成,太早结婚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女子,年龄太小容易难产,而且往往还是一尸两命,更让人纠结的是产婆还会在中途跑出来问你保大还是保小。”
张彭祖又再次抛弃重点,抓住细枝末节,脸上充满好气地问:“你喜爱寡妇?”
这不能忍了,陈越感觉今天张彭祖就是老天专门派来与自己作对的,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怒笑着说:“你才喜欢寡妇。”
本来想加上你家全都喜欢寡妇,结果想了想他全家的人,自己都惹不起,就忍住了。
“女子十五六岁就出嫁了,二十岁的不是就只有寡妇了么?”张彭祖继续说道,“要不然,就是那些没有人要的了。”
我去。陈越这才想起,古代对女子有个奇怪的规定,到了一定年龄没有成亲,就要缴罚款,一直缴到三十岁左右。
张彭祖是十六岁成的婚,实岁也就十五岁,现在孩子也有一岁多。
被打击了的陈越,坚持不让自家牛驾车拉人到池阳县城,必须等张家的牛车来接他们。
其实,古时候的婚姻不能完全以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待。后世的人们有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基本都在读书,学习不错的还要读到大学甚至硕士、博士等高学位,虽然国家规定男子二十二岁后就可以结婚,但大家都知道学习还是很重的,所以大学是谈情说爱的多,结婚的极其少,硕士、博士稍多一些。
说真话,你要是十五六岁、十七八岁把婚结了,哪有心情和时间去读书?
而古人不一样了,疾病、饥荒、战争等等,随便哪一类都可能会吞噬大量的人命,而我们的古人都是习惯抱团取暖,非常重视群体和家族的力量,一个家族的中青两代人的数量就决定了他们能否在对外战斗、争水、争田地中获胜,对内在开荒种粮上多收获,这些都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
特别是遇到某个朝代的开国初期和后期,服徭役和当兵的年龄其本上是十五六岁,你不十四五岁结婚,到了十五六岁就把你抓去了当兵了,随时可能在战场上失去生命,所以从朝代初期一般就形成了早婚早孕,然后延续了下去。
等朝代遇到大治之时,可能会将服徭役年龄给提高一些,可纵观封建王朝,无论是存在时间长还是时间短的,真正的大治时间是屈指可数的,很多还是出现在开国初期。如光武中兴、贞观之治等。
陈越觉得此事很纠结,现在服徭役是二十三岁,他二十岁结婚完全可以的,可是二十岁的时候娶个十四五岁的,他又觉得下不去手,可是要娶二十岁左右的,估计不是长像或身体问题,就是如张彭祖所说的寡妇,可他没有曹操之志,也没有曹操的爱好。
可要十五六岁成婚,你要是顾及太多不下手呢,时间长了家人及周边的人还以为女人身体有问题,说不定还要让你休妻另娶。封建王朝是男权社会,不孕不育之事所有人都会怪罪女人,甚至会有不少女人因为指责、咒骂而自杀,但他们从来不会指责男人。
所以,现在如何拒绝或拖延是春节之后到二十岁左右,摆在陈越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情,想以“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借口肯定不行,以赚钱养家的借口更不行。
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陈越只得叹口气,暗暗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拖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