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风流韵事
“那姓钱的贱人本就水性杨花,据说这姜城之中,与她有染的可不在少数啊。早年间,她也只是这姜城医馆的一名学徒,那时候的陈亚兵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妙手神医了。当然,陈亚兵这厮也不是什么好鸟,贪财好色,对那女人可是垂涎已久了。而钱楚轩也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很快便滚到了陈亚兵的床上行那苟且之事。靠着陈亚兵的关系,钱楚轩倒也很快在医馆站稳了脚跟。”
“要说这女人啊,也真是个厉害角色,一次偶然的机会,居然傍上了涵州的一位达官显贵,靠着此人一路红灯,直接做上了姜城医馆的馆主。得势之下,钱楚轩一脚便将陈亚兵给无情的踢开了。”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姜城医馆内的风流韵事,当做笑谈听听的同时,也省去了吴韬几人查询几人社会背景的功夫。
“呵呵。”席间,一名青年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那陈亚兵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倒也没少干,手底下还圈养了一帮三教九流之人啊,说他是个黑老大也不为过,你出去扫听扫听,鲍旭老陈的名号可也是响当当的啊。”
“话说回来,自从华天易进入医馆以来,钱楚轩倒也是对其青睐有加。本就是名门之后,也有那么两把刷子,再加上其人生的俊俏,引得那贱人春心荡漾。面对这样的美人胚子,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这不,没几天的时间,二人便也勾搭成奸了。这一来,本就对那钱楚轩余情未了的陈亚兵不干了呀,岂能容忍此事?但此时,已经当上馆主的钱楚轩已经完全不将那肥胖臃肿、全无利用价值的陈亚兵放在眼里了,你说着陈亚兵来不来气。而陈亚兵和华天易的梁子啊,也就是从那时候结下的。说到底啊,也全是为了一个女人啊。”青年顿了顿,夹了一口松鼠桂鱼送入口中。
“可不嘛,这男人啊,是极其护食的。一旦得到了,就不会愿意去和别人分享。陈亚兵如此,那华天易亦是如此啊。心有不甘的陈亚兵处处针对华天易,到处给华天易小鞋穿,华天易倒也照单全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了,丝毫没有发作。”青年男子话锋一转,顺势说道:“但问题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就水性杨花的钱楚轩一边与华天易干着苟且之事,一边不忘勾结权贵,卖弄姿色,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权财。得知此事的华天易自是恼羞成怒,与那钱楚轩公开对峙,但却得到了钱楚轩的无情抛弃,一如之前的陈亚兵一样。”
“是啊,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容忍此事啊。”一位年纪稍长的食客接过了话茬:“陈亚兵有家有室,家中还有一双儿女,在外沾花惹草风流成性,与那钱楚轩本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各取所需。可这华天易不一样啊,年轻气盛却又用情至深,为得佳人反误了终身,如今三十有二,始终未娶,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对钱楚轩念念不忘啊,鞍前马后,深受排挤也从无怨言。”
“哎,毕竟是女人啊。达官显贵们贪图美色,哪一个不是图个一时之爽,偷口腥,尝尝鲜,终归搬不上台面,不是长久之计啊。可那钱楚轩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身边有这么一位对自己百般顺从的俊郎后生,钱楚轩又能故作矜持多久?所以二人也一直是分分合合,藕断丝连。”青年食客接着说道。
“华天易倒也用情至深,真心想着将那钱楚轩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讨回家做媳妇,奈何人家钱楚轩看不上啊,宁愿当那达官显贵的床上玩物,
也不愿下嫁给只是个郎中的华天易。可惜了哇,可惜了哇。”一位白发长者叹息道。
“可不是吗,听说啊,周六晚上,那个贱人又去与涵州城内的一位富家公子哥偷偷幽会,被那华郎中撞了个正着啊,这才有了第二天的三刀毙命,血溅当场啊。”年纪稍长的男子说着自己道听途说而来的小道消息,“要我说啊,这华郎中也是个苦命的人儿,若华郎中真将这厮娶回去还不得头顶青青草原,辱没了华家的千古名声啊。”
听着众人的叙述,吴韬、水仙儿二人也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大差不差,也明白了华天易与陈亚兵证词相左的原因所在,同时也感叹着姜城医馆的作风之乱。
但这一切,都基于坊间的桃色故事,其真实性还有待商榷,二人也只能依此作为参考之一,并不敢妄下定论。
一夜无话,喝完酒的几人一到床上便倒头就睡,鼾声大作。
翌日清晨,吴韬带着王钰、水仙儿二人直奔涵州监察寮姜城分寮的办案点,询问着坊间消息的真实性。
“事呢,倒也确有其事,但是具体的细节和各种缘由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老吏倒也不避讳,直接承认了坊间传闻。
而几人从吏部调取的陈亚兵与钱楚轩的资料,也间接的佐证了房间秘闻的真实性。
陈亚兵,港城鲍徐人。十五岁进入姜城医馆,二十四岁成为了姜城医馆主事郎中,四十岁升任姜城医馆副馆主。
钱楚轩,姜城三水人,十九岁正式进入姜城医馆,二十六岁升任姜城医馆副馆主,三十一岁升任姜城医馆馆主。
由于凶犯华天易时至今日也只是一名郎中,吏部自是无法查询到此人的信息。
“呵,够狠的啊。陈亚兵深耕二十五年当上了副馆主,钱楚轩十二年完成了三连跳,从学徒直至当上了馆主。”吴韬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免有些感慨。“看来坊间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啊。职场之中,女性有些方面天生占优,尤其是像钱楚轩这样的漂亮女人。”
“这也得你们这些官老爷赏饭吃才行啊。”水仙儿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涵州监察寮姜城分寮,水仙儿坐在案前,仔细的揣摩着手中鲜红的卡片,陷入了沉思。
两年前,阎王帖事件轰动整个涵州。
血腥的场面直至今日依旧会在水仙儿的脑海中浮现。
水仙儿奇怪的是,这一次的阎王帖没有了以往的固定仪式。
按照先前的经历,阎王帖的发布者是一个极其注重仪式感的人,会在凶案现场摆出各种令人诡异的造型。
而且阎王下帖向来言出必行,裁决方式中所写的“毁容挖乳”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有人模仿作案还是凶手改变了行事风格?亦或者是钱楚轩的尸体之中还隐藏着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越想越不对劲的水仙儿决定再去一次验尸房一探究竟。
狭长的过道内,昏暗的灯光下氤氲着防腐药剂的味道。
“哒哒。”
“哒哒。”
“哒哒。”
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引起了水仙儿的注意。
除了仵作到此查验尸体以外,很少有人涉足停尸房。
这两天,除了惨死医馆之内的钱楚轩,涵州境内并未发生命案,这个时间点也不会有仵作再来查验。
水仙儿警觉的放慢了脚步,慢慢的向着停尸房的方向挪动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