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黑蛇
黑蓝儿在这里生活一个多月后,天空飘落雪花,一片一片,思念落地,天地两清。
她背着行囊,一个人上路了。路过村口,一户人家门前,坐着个老者,正在扫雪。见她只留下孤独的脚印,诀别而去,喊道:“姑娘,走了?”
黑蓝儿回头笑道:“是的,笙伯,我要启程了。”她在这里,已经熟悉了。这位老者,正是覃早笙,治好她的病。
覃早笙招呼她进屋:“姑娘,你进屋,我有事问你。”黑蓝儿进屋后,两人坐在炉火前。覃早笙道:“你是哪里人,中的毒,像是来自黑山的瘴气。”
黑蓝儿眼中含着泪水:“我……我是黑山老妖的女儿。”
覃早笙吃了一惊,安慰道:“这没事啊,黑山老妖这些年,也没做过恶。”
黑蓝儿冷笑一声:“他薄情寡义,强抢民女,还不算恶么。”
覃早笙道:“我推荐你去一个地方。去了那里后,你会了解真相。也许,你的父亲没那么坏!”
黑蓝儿擦干眼泪:“真的么。哪里?”
“水封楼。”
“我也要去!”韩博月突然从门口蹦了进来,打断他们谈话。
“你怎么在这?”黑蓝儿不可思议。
“我不放心你。”韩博月一脸认真。
“你们一起去吧。我有个哥哥覃正中,在水封楼守门,你们去了,说出我名字,他会关照你们。”覃早笙交代道。随后,又拿出一袋药丸给他们:“这是黑山瘴气的解药,我剩得不多了,只有十颗,你们拿着吧。”
“我们拿走了,你怎么办?”黑蓝儿道。
覃早笙挥挥手,让他们离去了。
雪花越来越大,黑蓝儿和韩博月结伴前行。
“你为什么要陪我?”黑蓝儿有些害羞。
“那些欺负你的人,我要打死他们。”韩博月捏紧拳头。
黑蓝儿沉吟一会:“要是我爹欺负我呢?”
“那就远走高飞!”
黑蓝儿找到了伴侣,这个伴侣,会是一生的么。她不知道,可她相信,这是她爱人。
两人来到水封楼,楼外,楼上,院子里,落满雪花,洁白一片,容不下瑕疵。
门卫室门口,叶天怜正在辞别。
“老人家,下雪了。”清风吹过,叶天怜有些冷。
“是的,你该走了。”
“可我没找到爷爷。”
“可天下雪了。”门卫抬起头,眼神不容置疑。
这时,黑蓝儿闯了进来,站在窗边,打量着老者:“请问,您是覃正中么。”
覃正中手中烟灭了,他的名字,一直是水封楼秘密,现在,这个秘密没有了。他抬头看了黑蓝儿一眼,有些惊讶,惊讶这个女孩,有直觉的单纯。
“唔,覃正中早死了,我是覃中正。”覃正中糊涂了,他也许是覃中正,也许是覃正中,都无关紧要了,秘密失去了隐藏。
“我是黑山老妖的女儿,黑蓝儿!”黑蓝儿笑道。
叶天怜有些吃惊,心想:“他们才结婚几天,女儿都这么大了。”不由多打量她几眼。
“看什么,一边去!”韩博月喝了一声。
叶天怜摇头笑了笑,背着行囊启程。这时,黑蓝儿喊住了他:“你不冷么。”
下雪天,叶天怜穿着单衣,身上落满雪花。叶天怜远远站着,摇头道:“不冷,有人比我更冷。”
“谁?”黑蓝儿不信。
“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寡妇!她的眼泪,
足以冰住牛的心。”
此时,覃正中拿出《未亡灵本》,翻看了一会,招手道:“叶天怜,你回来。”
叶天怜大喜过望,跑到窗口,把韩博月挤在一旁:“什么事。”
“你爷爷就在水封楼,住在一间房里。但是不知道是哪间房。”
叶天怜大喜过望,欢呼跃雀的跑进水封楼。
“这个人是不是疯子?”黑蓝儿望着他远去背影,突然不屑的笑了。
“走,我们进去吧。”韩博月背着黑蓝儿的行囊,一起进楼了。见无人管事,在一楼找了两间房,住了下来。
没多久,小倩从后院摘水果回来,看见两人牵着手,低声浅笑。于是跑了过去,笑道:“你们是新人?”
韩博月点了点头。
“外面的男人,都长你这样么?”
“不啊,各种各样的都有。”
小倩拍着手,欣喜不已:“原来真是这样,他没骗我。可他为什么老是说谎!”说着说着,就上了楼。
“这里面的人,好像都不正常。”黑蓝儿打量着水封楼,天旋地转,忽然想到一件事:“水封楼,不是我继母婆家么?那我就是这里的亲戚。”想着想着,就爬上楼,看个究竟。韩博月也跟了上去。
来到三楼,碧天白云,鸟儿高飞。一个女子,神情冰冷,凝视着他们。
“黑山老妖呢?”青青逼问她。
不知怎么回事,黑蓝儿有些害怕她,喃喃道:“在黑山。”
“你知道我是谁么?”青青脸色缓和了,她虽然恨,也不至于绝情。她更恨的人,是自己。
“你是?你是叶夫人?”黑蓝儿不认识叶天怜,可父亲娶亲之前,她听白羚说过,水封楼来了个道观中人,极不好对付。
“什么!”青青脸色一白,怒火中烧。很快平复下来:“我不认识那个家伙。你没事的话,就下楼吧。”
黑蓝儿和韩博月不情不愿,下楼离去,-青青也转身进了房门。
夜深了,叶天怜偷偷下了楼。他神出鬼没,只为找到爷爷。
他来到一楼,第一间房,把门打开。里面空荡荡的,月光下,冰凉的地板,还有一些凌乱的桌椅。叶天怜心中沧桑,关上门,来到第二间房。打开门一看,也是空无一人,不由暗念:“爷爷,你在哪。”
拉开第三间房,听到黑蓝儿的呼声:“谁!”叶天怜大吃一惊,才知道住人了,还是个女生。于是慌忙离开,往楼上跑去。
“什么事,蓝儿!”韩博月也冲了出来,见一个身影,往楼上跑去,于是拿起地上木棍,扔了过去,砸在叶天怜身上。叶天怜不知怎么解释,连忙上楼,跑进房屋里,躲了起来。
这时,整栋楼都亮了,灯火通明。黑蓝儿一脸愤怒和委屈,韩博月安慰着她,一幅干架的样子。
白衣女子侧身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楼上,抱着小孩进屋了。小孩不停拍手,嘻嘻的笑着,直至灯熄入眠。
易千变站在四楼,望着楼下,心里直笑:“叶天怜,看不出你静若湖水,也有偷腥那天!”
三楼上,青青没有说话,她早就看穿叶天怜了,只是等着看戏。她也跟着演戏,演到最后,敲锣散场。
二楼上,小倩有些惊慌。她心里的叶天怜,一下碎了,犹如镜子。她也在想:“深更半夜,他敲女生房门。难道……他是个采花大盗?呀,不敢想,不敢想……我也是花呀,他怎么没采过。”小倩望着月亮,月亮没说话。她看星星,星星眨眼睛,她就多看了星星几眼。